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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十年前的旧案

有些路,不得不走,有些人,不得不遇。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平白无故的,一切都有关联,一切都是有关系的。

“慢着,我可没说卖给一号楼!”

一个男人从戏台的帘子后面走了出来,那个男人三四十岁的样子,那个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上栽着一些不是很稠密的胡须。

花儿也朝他微微弯腰,喊了句:“三爷!”

那个三公子?!明日紧紧的盯着三爷,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藏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看着戏台,而是低着头,一脸淡然的说:“老三,我看中了那块石头,也出了凤凰令牌,怎的,这凤凰楼的规矩,你还不守了?”藏看向三爷,那眼神犀利的很,完全不像小孩,给人一种不可抵挡的压迫。

“当然,我自然也遵守凤凰楼的规矩,但是我在卖这块石头之前就说过,买家拍得拍品,再由我考虑卖不卖。”三爷并没有一丝畏惧,花儿也很快向藏解释:“藏先生,三爷确实说过这话!”

“如果”藏突然站起来,走到看台边,眼睛紧紧盯住三爷的脸,“我非要不可呢?”藏的语言处处透着压迫,好像不愿意给人喘气一样。

“那如果我非不给呢?”三爷也不惧,直面藏,两个人身边感觉硝烟弥漫,明日拉着藏:“其实我也可以不要那件东西的!”

藏皱了皱眉,但没说话,但是另一头看台的九爷开了口:“老三,凤凰令牌一出,这东西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给别人,你可别忘了,凤凰楼的规矩,大部分可都是你定下的!”三爷看向九爷,说:“我忘不了,但这块石头不该属于他们!”三爷指向藏和明日。

“那你说,它该属于谁?”藏轻轻问了一句,三爷的手没有放下,指向了台下的秋白。

秋白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指着自己,说:“你是说,我?”

“对,它本就该属于你。”三爷欲想要拿石头给秋白,可是九爷却厉声说:“你要是坏了凤凰楼的规矩,可是要终身逐出凤凰楼的,老三,你可想好了?”

十爷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说道:“对啊,三哥,虽然平时我不大待见你,可是终身逐出凤凰楼,你可就在没有机会回来了,你真愿意离开?”

“离开就离开,反正李三死了,也就是说三公子也死了,我又为什么不可以离开呢?”三爷似乎并不在乎,他拿着石头走向秋白,明日拉了拉藏,他才说:“你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三爷头也没转回来,拉起秋白的手,将石头放在了秋白手上。

秋白看了看石头,又看了看这个三爷,想说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三爷的手并没有缩回来,他看着秋白,眼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又好像是感叹:“那么多年了,你竟长那么大了!”

“我们见过吗?”秋白疑惑的问。

三爷的手僵住了,突然又放声大笑起来:“真好,真好!你不记得也好!”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明日便喊了一声,:“诶!你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聚明日身上,明日对藏说:“我要那块石头,本来就是要送给秋白的,现在他只不过是提前送给秋白,也不算破坏凤凰楼的规矩,实在不用将事情搞成这样!”

这小妮子,怕不是为了要从老三那里知也未必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藏小声的说。

明日摇摇头,“我本就是要送给秋白的,就算那个三爷不告诉我那个铜钱的来历,我也会送给秋白那块石头,秋白想要那块石头,你看不出来吗?”

藏看向秋白,这个女孩,他之前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她对那块石头,确实有些不一样,她很想要,而明日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想来她们是有什么交情吧!

“好吧!既然如此,你不用离开凤凰楼了,但是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藏说完便坐了回去,三爷看着他,并没有感激,也没有说什么话。

九爷也坐了回去,十爷对三爷说:“三哥既然来了,何不听完最后的一曲呢?《霸王别姬》,那可是花儿的看家本事啊!”

提到花儿,花儿也看向三爷,眼里像是生出了女孩家有些羞涩的样子,说:“三爷上楼吧!花儿这就上妆!”

三爷也没推辞,上了二楼,去了自己的位置,秋白看到那上面雕的动物,是豹子。这个三爷,她从前确实没见过,但为什么要送这块石头给她呢?

三爷去了三楼以后,明日拉了拉藏,又指了指三爷那边,藏起身,带着明日走向三爷这里,三爷看到他们,也不说话,藏落座以后,拿起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同明日说:“把铜钱拿出来吧!”

明日从口袋里掏出铜钱放到桌上,三爷看到以后,面色微微有些颤动,他果真知道铜钱的来历。

“你是宋棋的女儿?!”又是宋棋,只不过这一次三爷说出了他们的关系!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说我是他的女儿?”明日忍不住问。

三爷看了看台下的秋白,秋白也看着他,很快他便将目光收回来了。

“你身边的人不是知道的更多,你何必问我?”三爷看着藏,藏也看着他,站在一旁的明日被弄的糊涂了。

“老三,宋棋当年可是同你有过命的交情,这些事由你告诉她的女儿,不是最好不过的吗?”藏的话让明日更是摸不着头脑。

“你真的想知道你父亲的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真相未必有你想得那么好!”三爷的话更让明日提起了兴趣!

“是,我要知道,我找了二十年,我不想放弃。”明日目光坚定看着三爷,三爷这才说:“好,我告诉你,但是事关整个凤凰楼,我希望你听了就忘了!”

凤凰楼是明代由一群古董商人创立,专门为了收取拍卖各种不是正当渠道得来的古玩,本来也只是一个私密地方,后来,凤凰楼逐渐壮大,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富家商贾,有名之士皆以进凤凰楼为荣,也使凤凰楼声名远扬,后来到了战争年代,因战火纷飞,许多古物在战火中受到损害,而凤凰楼当年的主人,决定誓死捍卫这些古物不受外人侵害,听说为此,凤凰楼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当年凤凰楼的十位主人,皆为此丧命,可是也因这份荣耀而让凤凰楼维持到现在不受侵扰,而后来,凤凰楼出现了一个男人,他手持凤凰令牌,说要重整凤凰楼,男人聚齐了创立凤凰楼的十位主人的后代,重新创办了凤凰楼,也因此凤凰楼存在到了现在,只有这里的主人知道凤凰楼存在于何地,也只有极少数人能进入到这里,从来没有人在龙城找到过凤凰楼,它从出现,到再现,都一直是个迷。

而明日的父亲,宋棋,也就是凤凰楼的第七位主人,七爷。听到这里,明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而三爷好像一早就料到明日的反应,他继续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后来凤凰楼里发生了一件事,也是这件事,导致了凤凰楼近二十年都未出现过十位主人同时出现在凤凰楼里。那是二十年前,七爷宋棋刚刚得一女,又得了一件好东西,一块上好的血玉,这块血玉,全身通透,没有一点杂质,普通人拿起来跟一块普通的玉没什么两样,但是七爷的女儿偶然触碰了一下,这块玉立马就变成了如血一般的颜色,七爷十分喜爱,便将这块玉送给了自己的女儿。可是也正是这块血玉招来了七爷的血光之灾,女儿满月那天,家里来了一群人,他们要七爷交出那块血玉,本来七爷不会有什么事的,可是他们看到了血玉戴在七爷女儿上变了色,便想要将七爷女儿和血玉一块夺去,七爷拼死护住自己的女儿,可惜当时七爷势单力薄,等到三爷九爷赶到的时候,七爷已经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他将护在身下的孩子交给他俩。

藏看着明日,她的双眼已经通红,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她死死盯住三爷,“后来呢?”

三爷也看到明日这幅模样,有些不忍说下去,可是明日却执着的想得知答案:“告诉我,后来呢?”

“他死了。”三爷轻轻的说了一句,明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我妈妈呢?”明日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她还是想得到确定的答案。三爷垂下头,不再看她,“也死了!”那是再次的打击,将她所有伪装好的坚强全部击垮的粉碎。藏想安慰她,可是刚碰到明日的手,明日就马上避开退后了两步,“告诉我,凶手是谁?”

“你知道的已经够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九爷站在了他们身后,他拉过明日,直面他,“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我父母死了,你们凭什么说已经过去了,我是他们的女儿,难道我连知道他们的事都没有资格吗?”明日挣脱九爷的手,看着他们,“我找了那么多年,我想过他们可能嫌我是个拖累,迫不得已抛弃我,我情愿他们活的好好的,而不是现在这个答案,你们不是他的兄弟吗?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放到孤儿院?我凭什么不能知道凶手是谁?你们,都是一群自私的人!”

“明日!”藏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明日看向她,目光再不似之前那般柔和,“包括你,跟他们一样。”明日跑开了,藏要追上去,可是九爷却拦住了他:“她现在需要时间去接受真相,让她一个人好好想一想吧!”三爷抬头,看着九爷:“为什么不让她知道真相?”

“你觉得她知道真相了又会怎样,她的命,就是凤凰楼的命,你真的要她再经历一次二十年前的事吗?为了她,七哥死了,你放弃一切,你还要更多的人卷入进来吗?”九爷说,而听到这话的藏却说:“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凭什么不是你去告诉她真相?你将她引来,又将她带来凤凰楼,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三爷对藏说。藏只是盯着那个早已远去的背影,说:“我可以没有凤凰楼,但我不能再让她因凤凰楼里的事再受到伤害!”

“那你就应该永远不让她知道真相,知道你的秘密。”九爷扔下这句话以后便回了自己的看台。

明日跑回房间,关上门以后,她依着门瘫倒在地,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埋头啜泣。

她突然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她刚想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放下了手,慢慢的她就失去了知觉,倒在了地上。

花儿扮上虞姬的妆刚准备上台,台下的人便四处张望,“霸王呢?”

“霸王别姬没有霸王可就不叫霸王别姬了!”

“对啊!”……台下的人都吵着要霸王,花儿浅浅一笑,说:“各位稍安勿躁!霸王马上就来!”只见二楼看台的十爷慢慢走下来,上了戏台,从一个穿着长衫的侍从那里接过剑,人说陌上公子人如玉,举世无双。而这十爷不止是举世无双,他虽未扮上妆,但手中折扇换成配剑的时候,他的那股邪魅之气全变成了他眉间的英气,白浪紧紧抓着秋白的胳膊,激动不已:“姐,这趟我们可真是来着了,这凤凰楼有三绝,一绝是凤凰传说,一绝是九爷的眼,还有一绝就是十爷的戏,那可是出多少钱都看不到的。”

秋白看着台上的男人,原本觉得他只不过是有些妖邪,却想不到上了台的他竟是这般,这样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实在有些危险。

戏唱完,台下的人皆要散去,白浪拖着秋白也准备回房间,可是花儿却来到了他们面前。

“两位,搂上的爷有请。”

秋白原本还以为没机会见到搂上的人了,却不想他们倒是自己撞枪口上来了,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她能从中查出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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