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霜巨鲲（上）

三天后，天刚蒙蒙青色时，云天寒就已经踩着借来的小船驶向远方，这个时候全村的所有人都还在酣睡，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

云天寒为了让大家放心，谎称自己又要去狩猎悬赏，只有知道真相的风道人来替自己送行。他向云天寒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望着天寒远去。

云天寒撑着桨滑行，可谓是一摇三回头，他的心中此时流露出的是无尽的不舍，他不知道这未知的前行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知道这条道路上他会经历些什么。也许他会死，再也见不到村中的人，钻进鲲身体中这疯狂的想法怕是古今从未有过，但是天寒现在却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静静的看着渐远的村子与风爷伫立的身影，这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最后一点念想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原本的海岸成了一条黑线，此时已经看不到风道人的身影，但天寒依然是回着头看着。但最终，连这条仅剩的黑线也消失在眼界，天寒这时才放弃似的将头转回来。

云天寒在海上漂游了好一段时间，他估摸着距离，现在应该已经远离海岸大概六七百的海里。此时海面上已经没有任何驻点物，能看见的只有海水，这时大概已经是辰时，远远看去，天水是相接的，如过不是有刚露头的太阳，也许根本无法区分哪个是海，哪个是天。

这一方天地仿佛就只有云天寒脚下的一叶孤舟，也许有时会有一两只飞鸟经过哀鸣两声，由于距离过远，天寒并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种类，只是看到它们有着彩色般绚丽的羽毛，可能又是某种美丽的异兽吧！待它们飞走后，海面又恢复了寂静，除了微风拂过海面的声音外什么也听不到，天寒的心中仿佛就与这环境一般倍感孤寂。

云天寒很快回过神来，又看了看四周，“这种距离应该已经够了吧！”

云天寒把桨收到船上，走到小船船头爬了下来，“好……好清澈啊！”天寒虽然听村子里老一辈的人说天下最清澈的海就数北冥海深处，有时他会觉得老人们有恋乡情结，所以故意吹嘘，但当自己真正看到时还真是吃了一惊，这海的透视度怕是能达到三十米之深。

自己能够看到海下凹凸不平的礁石，也有着各种各样的鱼类这其中畅游，就像长着翅膀在空中漂浮一样。云天寒倒吸了一口气，在这更深的的地方就是无法瞧见的深渊，光无法到达那个地方，将海分成了两种颜色，黑色的深渊总让云天寒心有余悸，也许这层黑暗的下方就有某种东西准备将他当口中餐。

云天寒将风道人交给他的龙沫香拿了出来，又将封口的盖子拿了下来。风道人嘱咐自己要将这东西均匀在船周围撒开，于是天寒小心翼翼的将瓶子倾斜到了一定的角度，然后用一种相同的频率抖动着手肘。瓶子里的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抖了出来，这是一种白色的粉末，很像是盐粒的样子，但是却飘散着一种奇特的香味，这清新的香味是云天寒从未闻到过的，仿佛有一种能够刺激人体大脑的感觉，令人产生一种……兴奋感。

云天寒绕着小舟侧身环行一周，将白色粉末均匀的撒完。这东西一入海水似乎变得更加的香气“肆”溢，这股侵略的味道让天寒很不淡定，而且有这种感觉的还不止自己。海水中的各种鱼类似乎也都进入了一种“狂欢”模式，原本平静的海面在这群鱼的跳跃下变得暗涌涛涛，小船波澜起伏差点让天寒栽了个跟头。

这时他才意识道，这个所谓的龙沫香怕是一种对于异兽的特效“催情药”，而且是那种最强力的，也难怪要撒的均匀一点，这香味要是只在一个地方聚而不散，怕是那群鱼会把整个船给掀起来，这并不夸张，这群家伙之中不乏缺少像赤火斑尾鱼的异兽，这种红色的异兽全体通红如火焰，只有尾巴有黑色斑纹，能长到一二十米的长度。他的脾气就和它的名字一样火爆，而且生气时体温会将周围的水变得沸腾，很多渔夫都为它头疼，要是真闹起来，云天寒脚下的小舟怕是抵不住它尾巴的一扫。

云天寒出于警惕性，时刻注意着海面的动静。不过他的运气很好，这些鱼类似乎并没有对他有攻击的意思，它们只是单纯的被龙沫香的气味给刺激到了，只不过弄出了些浪花。

过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天寒这时才松口气，安稳的盘坐下来。他想到，能够引出鲲的诱饵竟是这种东西，也真是够稀奇的，关键这所谓的龙沫香的确厉害不仅对异兽有怎么大吸引力，连自己都……天寒摇摇头似乎是在保持清醒，“唉，怎么能把自己和异兽混为一谈，我可是人……吧！”他又低头看看手上的图腾，话语有些不确定。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由原本的一丝光亮变成了火日当空，海面的香味在日光的加热下变得更加沁人心脾。云天寒盘坐在船上已经好长时间了，被香味引来的鱼类各式各样，但是却始终没有他想要的的那只“大鱼”。空闲的时间云天寒会想想鲲这种传说中的异兽会是什么样子，由于记载很少，所以根本没有画像。不过即是长达几百米的庞然大物，那它的样子怕是会相当震撼。云天寒心中发毛，书中已经很明确“非人力可为之”，自己会不会太胆大了。不过换想一下，风道人也是它也是有自己的主人，就说明已经有人能够驾驭它，他能做到自己又何尝不可……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日头正挂在云天寒的头上，强烈的光线如同针扎般肆虐着他的头皮，汗珠不断的滴落下来，海下的那群鱼似乎也是玩累了都停止了折腾，天寒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汗水滑过眼皮，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又过了几个时辰，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不免让云天寒有些灰心，“难道自己的机缘真的不够？”

云天寒长呼出一口气，失落中也有一点庆幸。就在他放松的一霎，全身的肌肉又突然紧缩，这种突兀的感觉很是不舒服，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仿佛有一种直觉在告诉自己有什么东西要来……云天寒紧皱着眉睁开了眼睛，“起……起雾了。”

不知为何，海面上此时竟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而且这层雾气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扩展。很快，这里就被浓稠的雾所覆盖，给这片天地笼罩了一层更为神秘的外纱。原本清晰可见的海面变得迷离飘散，给人一种迷茫感，就连太阳亦被其遮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光球。

由于光线的衰弱，光线无法达到海底深处，深渊的那片黑暗仿佛被给予了养料，直直的朝海面压了上去，黑暗一时间成为海下的主宰。

云天寒站了起来，注视着周遭奇异的环境变化，“究竟发生了什么？周围的环境竟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天寒突然之间发觉周围的温度变得很是寒冷。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由于恐惧的心理而产生的幻觉，不过下一秒海底下面竟漂浮起了冰块。这时天寒才意识到不对，这不是什么幻觉，而是由于某种力量将周围温度降低了，海底下的鱼类似乎也意识到了某种东西，全都散的无影无踪。

“在这北冥之海中，有这种可怕力量的只有……”

天寒底下头朝那片深渊探去，原本漆黑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如同黑夜里那最闪烁的独一份的星辰，那颗“星星”越来越大，朝着天寒的木舟前进发。海面此时变得波涛汹涌，木舟如残柳败絮般凋零其中，随时面临着被撕碎的危险，天寒紧抓着船的两侧，以免被海浪卷走。

那道光芒最终突破海面，并掀起了一股惊天巨浪，云天寒连人带船被巨浪高高抛起，天寒能感觉到自己与海面的距离起码在三十丈，他在空中隐隐约约在迷雾中看到一个巨大的类似鱼鳍的东西，并且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中高空坠落下来，重重的摔进海里，一开始天寒紧闭着双眼，但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造成一道巨大的暗流，不知又将自己推出了多少距离。等到好像稳定下来后天寒缓缓张开双眼时，他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不知如何思考，自己置身于海洋中，一个超乎人类想象的庞大躯体就在面前，那“怪物”全身发出如星河的蓝光，两双巨大的鱼鳍在海中舞动着，他的深蓝色的眼睛甚至都比天寒要大，简直就是倒插在海中的巨大冰山。

云天寒一时间已经忘记什么是呼吸，只是瞪大眼睛欣赏着眼前的壮景，这是何等的震撼！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类是一种多么渺小的存在，海中的柔和的浮力让天寒很是舒服，能够感到前所未有祥和。“这就是……古籍中所记载的……玄霜巨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