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多漫长,有人会说非常漫长,尤其是漫长的等待,看似毫无出路的人生低谷,青春时期漫无目的的迷茫,都会让人感觉生活孤独苦闷,毫无意义。
同时,人生也很短暂,当人们度过那些孤苦难耐或是少有的快乐时光后,总会唏嘘人生还未来得及品味,不明不白的就已经老了。
一年前
2006年4月26日
纽约皇后区
夕阳下的皇后区满是红砖堆砌的老住房,和地狱厨房一样,这些上世纪6~70年代修建的居民楼住满了身份各异的人群,但又与地狱厨房不同,这里的人相对而言,要稍稍抵制犯罪一些。
当然,这也是相对而言。
这片城区那个唯一的‘新房子’,正是被称为‘地产业黑马’威尔逊.菲斯克一手建成。
据传,这座皇后区第一座成功拆迁建造的大厦之所以落成,正是因为威尔逊.菲斯克的另一重身份。
他是纽约四大黑帮的‘职业经理人’。
大多数国际黑帮的幕后交易与资产洗白都是由他一手操办,这才让他拥有足够的权柄,无视当地黑帮的讹诈,强拆强建了皇后区第一座21世纪新商业大厦。
连当地的议员和地区检察官也畏于威尔逊.菲斯克身后的那些金主,不敢招惹于他。
至少,皇后区没人认为有人能和他抗衡。
而此时。
帝王大厦的顶层。
一名着装邋遢手持唐刀的亚裔男人,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团团围住,而他手中的唐刀,正抵着威尔逊菲斯克的咽喉。
威廉.张一惯整洁的‘西装头’因缺乏清洁打理变的糟乱油腻,帅气的胡须也如野草般连上了鬓角,成了少有的亚洲大胡子。
他的眼神冰冷,凶狠,似乎没有情感。
脏乱的皮夹克携着一股浓烈的酒味。
这让有着洁癖的威尔逊.菲斯克难以忍受,但他没有选择,因为这个非常邋遢的亚裔男子的背景他招惹不起。
“张先生,我希望我们能坐下好好聊一下,而不是直接用武士刀指着我的脖子。”
威尔逊缓慢的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反抗,但他的右手食指却在微微翕动,似乎在向包围威廉的那些人示意着什么。
而下一秒,周围的气温突然急速下降,威尔逊菲斯克翕动的食指也被冻得发紫。
威尔逊瞳孔骤缩,双臂不住的颤抖。
因为这个名叫威廉.张的男人,正以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将他的安保人员,冻成了冰雕。
此时的威廉眼神才逐渐缓和,醉醺醺的他丢掉唐刀,一手扯起威尔逊硕大的身躯掼到地上,目呲欲裂的大吼:“我儿子去哪了!说,你帮他们做了什么!”
两小时后。
目光呆滞的威廉.张坐在马路牙上,靠着路灯杆,无视着行人戏谑的目光,一口一口的灌着手中的波本威士忌,
脑海中回响的,全是金并的话。
“怎么了,同胞。”
一个沧桑且威严的声音传入威廉的耳朵。
威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廉价威士忌,沉默了一阵,才红着眼眶哽咽:“没什么,只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复。”
一只带戴满戒指的右手按在威廉的肩膀,又轻轻抬起,生硬的轻拍了一下,似乎这只手的主人并不善于安慰人。
随即,这个沧桑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很遗憾,等待总是那么漫长,我的同胞!“
威廉挑了挑眉,他笑着从皮衣口袋拿出一枚造型奇异的戒指,戒指上镌刻着神秘的甲骨文,威廉.张没研究过考古,他并不通晓这戒指上的文字意味着什么。
但他知道一定与寒冷有关。
他屈指一弹,将戒指弹向身后,被身后之人握在手中,他扶着路灯杆站起,看着这个双手重新带满戒指的男人,困惑的问道:“你没理由帮我的,为什么?”
威廉打量着这个在两个月前凭空出现的中年男人,两对剑眉不怒自威,双眼也如鹰隼一般异常神异,八字山羊胡透着浓浓的满清味道,却偏偏穿了一身纯手工精心缝制的中山装,他自称从东方家乡而来,来做原油生意。
却在三个月前被前往纽约公报发寻人启事时遇到,在自己讲述遭遇后,还表示能训练自己,并教导自己神秘的‘气功’。
这并不像是巧合。
“你又有什么目的?老张?”
靠在电线杆上的威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同样姓张的中年华人,将酒瓶递给了他。
这个自称老张的中年华人接过酒瓶,嗅了嗅将酒瓶丢进了垃圾桶,沉声道:“你喝多了,睡一觉才对你有好处。”
‘老张’说完就伸手抓过威廉的手臂搭在肩上,丝毫不介意威廉那一身的酒气。
威廉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力量比自己大的太多,不满的喊道:“你还没告诉我,老张!你为什么要帮我!”
‘老张’不耐其烦的摇了摇头:“因为我是你父亲。”
“哦,该死...”威廉笑着锤了‘老张’胸口一下,笑道:“别占我便宜,我顶多算你的学徒。”
被锤了胸口的老张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但又被极力遏制了,他耐心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中华民族尊师重道的传统,你不能忘了你身体里流着真龙的血液。”
“别逗了,我是不会叫你师父的,咱俩差不多大,最多做兄弟。”
威廉迷迷糊糊的嘟囔让‘老张’面部肌肉抽搐。
他皱着眉将威廉扶进一辆刚停下的出租车,晃了晃要睡着的威廉,正色道:“我明天就要走了。”
“嗯?嗯!”
威廉迷迷糊糊的眯开双眼,但似乎酒劲已经上了头,又闭上眼睡了过去,这让老张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差点忍不住一拳了解了他。
黑人出租车司机小伙瞪着眼睛看着老张,比出三根手指:“嘿,黄皮猴子,他喝多了,为了防止他吐在车上你得加钱。”
老张眉头微皱,满是戒指的左手缓缓握拳。
左手无名指戒指上的甲骨文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而周围数个街区的行人似乎也好像听到了什么人在他耳边呢喃,场面一时间变得非常诡异。
黑人司机瞳孔的焦距逐渐分散,下一秒,他宛如朝圣般崇拜的看着‘老张’,恭谨的俯首道:“遵从您的命令...满大人,我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次日清晨,酒醒的威廉从餐馆的地下室被吵醒,情绪低落的他走进空荡荡的餐厅,瘫坐在餐桌前。
挂在墙壁的电视正在直播着NBC的特别报道,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女记者正在解说一起自杀案件。
她正试图将一名黑人出租车司机自杀的动机与种族歧视联系起来。
目光呆滞的威廉抬手关闭了电视,从酒架上拦了满怀的酒,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地下室。
片刻后,地下室里隐隐传来阵阵的怒吼与木人桩被击打的呻吟。
“软弱!”
“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