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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玉虚门下见广成

那牛魔王见了赵玄,见他虽然法力不及自己,却不敢托大,起手施礼道:“道友,有礼了。”赵玄起身还礼道:“无量天尊。”

牛魔王问道:“不知道友来我这翠云山,是有什么事吗?”

赵玄道:“我乃玉虚弟子,太行山云雾洞炼气士赵玄,今天来这里,确实有一事。几个月后,我大魏军队将会取下宝象国侏罗城以东的疆域,当然也包括你这牛神沙漠。我此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天意在于魏国,你在此处修炼千年,如今缘分已尽,不如及早退去,另觅一座仙山潜修,你意下如何?”

那牛魔王也是个根性深厚之妖,他略一沉吟,便爽快地答应了:“好,我便听从道友之言,不日就退出这翠云山。”

赵玄抚掌赞道:“好,由此看来道友也是个识天数、明阴阳之人,相信他日必定修成正果。”

牛魔王听他赞叹自己为人,心中也是高兴,便要拉赵玄去翠云山上饮酒,赵玄推辞道:“你我有缘,他日还会再见,酒就不饮了,我还有要事,这就回去了。”说着点头致意,借土遁去了。

赵玄借土遁行走,脚程极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西凉城中,径直来见西凉太守王琮。这时那凌云叟刚从宝象国回来,将宝象王身死,三个皇子争位的事情和王琮说了,正计议取下侏罗城以东之地。忽然听到侍卫禀报,说是外头有一道人求见,自称叫赵玄。

王琮最近虽然喜欢上了道人这个神秘的群体,不过此刻他正在秘议大事,便想让赵玄等一会儿。谁知那凌云叟早知了赵玄的底细,晓得这是自己人,更是个结交的机会,劝道:“不可,这赵玄在俗家时曾是当今陛下潜邸中好友,如今虽入我道门,不过感情还在,而且法力广大,是我们一大臂助,王太守,应该见见。”

王琮颇为知机,便令赵玄进来。互相施礼已毕,赵玄不认得这位凌云叟,凌云叟便传音入耳道:“赵道友,我乃奎木星宿,如今下凡,在碗子山波月洞中闲住,是鹿道友的好友。”赵玄明白了,向他点头示意。

王琮道:“赵道长来此有何事啊?”赵玄手持杨木杖径直坐下,说道:“无他,我来是想告诉王太守,牛神沙漠已然平靖,此后我魏国大军可以畅通无阻。”

王琮日夜为之头疼的就是拿下侏罗城后很难守住,要运送士兵和物资,需要绕过牛神沙漠,补给线过长,不仅容易耽误事,还会有随时被敌人截断的风险。如果牛神沙漠平靖,没有了传闻中的牛妖作祟,自然可以以最短距离直接运输物资,这样侏罗城就能保住,久而久之就会成为大魏实实在在的疆土。

所以,王琮闻听此言,又疑又喜,问道:“此话当真?”

赵玄淡淡道:“自然是真,那牛神沙漠中有一翠云山,住着一个千年老魔,唤作牛魔王,不过我已说动此妖,不日就将离开牛神沙漠,他离开以后,沙漠自然平靖,魏军可以畅通无阻,再无风险。”

王琮大喜过望,再无疑虑,和凌云叟对视一眼,说道:“好,我将此事上奏朝廷,陛下向来喜欢有道之士,我禀明朝廷,相信朝廷自有封赏,请仙长务必屈留几日,如何?”

赵玄点头道:“可以。”便施施然出了府门。

王琮将此事上报给皇帝之后,拓跋焘十分惊讶,对于这个叫赵玄的道人,他很有印象,当初先帝驾崩,怀疑是他所杀,而且和他做太子时的好友赵玄很有些相像。赵玄当初被斩首,下达命令的,正是拓跋焘,如今看来,这赵玄不仅没有死,而且还真的是那个好友赵玄,他这是在帮自己,替自己的大军扫平障碍。于是,拓跋焘当天就下令,让赵玄进京面圣说话。

圣旨到达西凉的时候,王琮的大军已经开动了,赵玄在城内闲居,并没有把旨意当做一回事,也不曾动身进京。

现如今,咱们翻回头来再说王琮。

王琮领兵平定了侏罗城,宝象国也没有任何异动,好像是默许,又好像是不知情。王琮带兵进城以后,一面向朝廷报捷,一面进行了血腥残酷的镇压。

宝象国全国上下都崇信佛教,国王更以佛为国教,因此,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寺庙多不胜数,侏罗城也不例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城池,却有着四五十座寺庙。

王琮对佛门僧人殊无好感,开始也并不在意,但随后不久,他发现那些给他捣乱的宝象余党大多隐藏在寺庙里,于是,他就带着士兵清理了城内城外的所有寺庙。

这一清查不打紧,直叫王崇气得双眼直冒火星,原来,他在几乎所有的寺庙中都查到了有地下密室,而密室中藏匿着的不是宝象余党,全是被这群和尚劫掠而来的妇人,这些妇人来自各个阶层,被关押到暗无天日的地下密室,供淫僧们淫乐。

王琮将人救出以后,当即下令,将这些淫僧就地处死,并将这种情况写成奏本飞马递送京城。

魏国皇帝拓跋焘本来是为自己的开疆拓土而兴奋喜悦的,但是接到写封奏报后,他陷入了沉思。他深深地知道,他的先皇就是因为盲目崇信佛门,才倒行逆施,惨遭身损的。这些佛门妖人,惯会蛊惑愚民百姓,动摇君主的统治。先皇在位时,曾下令让全国各地修建寺庙三百余座,供奉什么劳什子真经,如今全国上下寺庙,怕不有四五百座。如果这些寺庙也像侏罗城中的那样,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拓跋焘就下达了一道旨意,令全国各地的驻军,在地方州县官的带领下,彻底清查大小寺庙,如有暗中藏匿妇人淫乐的,一体就地格杀勿论。

过了一个月左右,各地驻军的奏报呈上来了,拓跋焘粗略地统计了一下,约摸有三分之二的寺庙都有这种情况。这可真如晴天霹雳,他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国家也有此类事情发生,有的寺庙僧人更是个当地官府勾结,肆意玩弄官员妻女,这些人还甘之如饴。

拓跋焘发怒了,他本来就不对佛教有好感,觉得他们过于伪善,不可信任。如今得知了这种情况,当即就下达了全国禁佛令,捣毁寺庙,焚烧经文,有问题的僧人,就地格杀,清白的僧人,要么驱赶出国,要么勒令还俗,阉割以后为奴为仆。

于是,各地的僧人都各自聚集在一起,他们自然不愿意被阉割,于是都选择了走出魏国,渡过河水,进入南齐国境。

这一年在南齐是永明八年,皇帝萧赜八年前继承高帝萧道成的帝位,励精图治,倡简抑奢,国力得到了长足发展。这是一位有道的君主,不仅在发展国内实力的同时,还对河水以北广袤肥沃的魏国土地垂涎三尺。这次北魏下达了禁佛令,大举清楚佛教弟子,他感到这是一个机会,平时就颇为倾向于佛门的他,认为此时正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于是他下达命令,凡是从北魏来的佛子,各地官员都要妥善接待并安置好挂单寺院,绝不能让佛子受半点委屈。

另一方面,萧赜整军备武,想要趁魏国刚刚打完两场战役以后,元气未复时,占点便宜。

消息传到魏国,拓跋焘大怒,如今拓跋焘春风得意,志得意满,他开疆拓土,压服柔然,朝野上下无不对这位年轻的新皇帝凛然听命。此时正是他热血沸腾,锋芒正盛之时,南齐萧赜那老儿居然敢来挑衅,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是打到底了。

不过,南齐却因为种种原因迟迟不敢动手,直到一年以后的六月十五,以到河水中打捞天降佛像的借口,趁机攻袭占领了魏国方河水以北的第一重镇,淮**。由此,两国才开始了针锋相对的战争。

话分两头。却说赵玄自从在凉州城住下,便在城外寻了一处山峰修行,精研天罡功法,约摸过了四五个月,忽有一日,赵玄在山顶吞吐阴阳,调和龙虎,忽然听到一声鹤啼,声震寰宇。

赵玄便睁开了眼睛,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道人打鹤背上飘然落下,面容奇古,身穿扫霞衣,对赵玄起手一礼。赵玄情知必有玄机,也忙起身还礼。

只听那道人说道:“赵玄,你可猜出我是谁?”

赵玄淡淡一笑道:“虽然不中,也不远矣。想必道兄就是玉虚宫弟子吧?”顿一顿,又说:“贫道等你顿时了。”

那道人笑道:“你却机警,竟能猜出我的来历……不错,我正是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广成子,我此番前来,正有要事想与你商谈。”

广成子盘膝坐下,道:“你已踏入天仙之境,道行有成,想必也已经知道,你所修炼的功法,是出自我玉虚宫,也是当年我奉师命放于那枯井之中,已二百多年。你身负天大机缘,得此丹书,成道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你现在既然修了我教功法,自然算是我玉虚宫阐教弟子,你可愿意?”

赵玄见他面带微笑,虽是征求他意见,但也心知只要自己说出半个不字,顷刻之间就会被灭杀当场。因此毫不犹豫道:“当然,小道有此机缘,全赖仙长,更无时无刻不想拜入阐教门墙,听闻大道。小道最近几年所做的事情,仙长想必也已知道,全是为了弘扬我道门一脉。”

广成子微笑点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渡你入门,自然是你的师父,你可愿拜我为师?”

赵玄忙翻身下拜道:“弟子赵玄,拜见老师。”

广成子将他轻轻扶起来,说道:“你根性深厚,又有教主青睐,他日成就不可限量,我也不多说,只希望你谨遵师命,勤加修行才是。”

广成子道:“你那三十六天罡之术,乃是我玉虚入门神功,我这里有七十二地煞之术,名为八九玄功,可传授于你,勤加修习后,受用无穷。”说着,从怀里取出一片青莹莹的玉简,又取出一道符贴上,往赵玄的百会穴轻轻一击,赵玄顿觉脑袋一阵晕眩,一股热量涌出,便明白了这功法的修炼方法。

广成子道:“这八九玄功,源自洪荒时上古天帝东皇太一,东皇太一是妖族大圣,在天罡三十六变的基础上,自创了地煞七十二变,欲借此成道。此功修炼苛刻,功法隐秘,三界之中知道此功的不过数人而已,因此极为隐秘。但东皇太一创此功法时,只创到七十一变,最后一层还没有来得及创出,便遭逢大劫,身死道消。此功专修肉体,腾挪变化,外法难侵,最是趋吉避凶,摆脱因果的上乘功法,你若他日修成,三界虽大,却尽可去得。”

赵玄听了他这一番讲,不由得喜不自禁,又再拜道:“弟子赵玄,叩谢老师教诲。”

广成子把他扶起来,又道:“无需多礼,为师还有一事嘱托,望你务必办成。”

赵玄恭敬道:“请老师吩咐。”

广成子道:“我与你三年时间,你可以一边修行,一边去那太行山脉寻找一座形如手掌的山峰,此山唤做五行山,两百多年前,东胜神洲东海之滨傲来国花果山,曾出一天产石猴,这猴身负大气运,不知何人传授,竟然学会了八九玄功,他倚仗此功大闹天庭,后来被如来佛压在五行山下,如今已有二百多年,为师行动多有不便,因此需要你替我找到那座五行山,变化以后,不可显露本来面目,再去找那石猴,劝渡他入我道门,你有三年时间,如果他不愿,你也不必强求,可自行到嵩山来寻我,那时自然另有交代,切记,切记。”

赵玄磕头答应:“弟子明白,谨遵师命,不敢懈怠。”

广成子点头微笑道:“嗯,如此甚好,你起来罢,为师走后,你只需专心修炼办事即可,下界齐魏之事,再不可插手,切记。”说着,翻身骑上鹤背,那白鹤长鸣一声,扇着翅膀飞到空中,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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