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万福。”
贞贵妃依旧举止端庄地行礼，似乎没看到周围一大片人。毓贵妃站在皇后身旁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不知皇后娘娘与毓贵妃深夜到永宁宫有何事？”贞贵妃不解问道。
“哼！贞贵妃，这话你好意思问？你还是老实地招了吧，昭容华呢？叫她别躲了，本宫已让人把永宁宫周围都守住了。”
毓贵妃轻蔑一笑，心中暗想颜修夜这回定是逃脱不了，就等着来个瓮中捉鳖。
“贞贵妃，皇上要你禁足，若是有人偷偷进了永宁宫，那可是抗旨不遵。”
皇后淡淡说道，不似毓贵妃那般说得那么笃定。
贞贵妃一脸迷茫的样子，眼神中尽是无辜。
“嫔妾当真是糊涂了，竟不知皇后娘娘和毓贵妃在说什么？听妹妹的意思是好像昭容华闯入了永宁宫似的。”
“贞贵妃，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
毓贵妃玩弄着自己的护甲，头也不抬地说道，心中窃喜。
“凡事都要讲求真凭实据，毓贵妃你大半夜地不睡觉，拉着皇后娘娘过来污蔑本宫，当真是莫名其妙。”贞贵妃语气不善说道。
毓贵妃显然有些不耐烦，吩咐宫人。
“你要证据是吧？来人！进入搜！”
毓贵妃下令后，十几个太监宫女步履匆匆地进了永宁宫搜。皇后在旁默不作声，乐见其成。
贞贵妃横眉怒斥道：
“是皇上下旨禁足的，毓贵妃好像没这个权利搜永宁宫吧？”
贞贵妃福身对皇后说道：
“嫔妾恳求皇后娘娘做主，这永宁宫怎么能随便让人随便乱搜呢？”
皇后从容和气道：
“贞贵妃，你莫要慌。无风不起浪，且看看毓贵妃能不能搜出人来吧。若是没有，本宫定会替你做主，治她个污蔑之罪。”
贞贵妃心中冷笑道，这皇后可真会演戏，分明就是默许毓贵妃的所作所为，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关皇后的事情。
一老太监徐徐走来，回禀：
“启禀皇后娘娘，毓贵妃娘娘，奴才在永宁宫偏殿搜到一个躲躲藏藏的人，不知是不是娘娘要搜的人。”
“带上来。”皇后语气不容置疑。
毓贵妃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似乎这是她料定了的结果。
一女子被两太监带上来，低着头跪在皇后面前瑟瑟发抖，这女子身穿碧绿色云锦衣裳，头上戴着海棠流苏。
毓贵妃得瑟道：
“昭容华，你可知罪？竟敢擅闯禁足宫殿！贞贵妃，你包庇罪犯也难辞其咎！”
皇后看着跪下的女子始终有些疑惑，吩咐道：
“昭容华，你抬起头看着本宫。”
那女子身子发抖地抬起了头，皇后与毓贵妃纷纷震惊。
“奴婢永宁宫锦儿参见皇后娘娘、毓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毓贵妃大失惊色，激动道：
“怎么是你？昭容华呢？”
皇后很快恢复了淡定，严肃道：
“锦儿，你为何身穿昭容华的衣物，头戴昭容华的头饰？”
毓贵妃不忿道：“定是昭容华想脱身，拉个奴婢来顶罪。”
锦儿双眼含泪，抽泣着：
“奴婢……奴婢……”
皇后闭了闭眼，不耐烦道：
“你若不说实话，本宫就治你个偷盗主子衣服的罪名，把你打发到辛者库做贱奴。”
锦儿惊慌失措，连忙求饶。
“奴婢没有偷盗！没有偷盗！皇后娘娘饶命！”
一旁的贞贵妃忍不住问道：
“锦儿，到底怎么回事？”
锦儿啜泣着：“贞贵妃娘娘，救救奴婢，奴婢没有偷盗！”
“你若不说实话，本宫也救不了你。”贞贵妃心急道。
皇后默默地看着这主仆俩，看她们如何自圆其说。
锦儿想了又想，犹豫半天，终于开口道：
“这些衣物与头饰都是昭容华娘娘赏给奴婢的！”
贞贵妃厉声斥责道：
“胡说！昭容华为何无缘无故赏你？本宫看你定是偷盗回来的！”
锦儿大哭着对贞贵妃坦白：
“是昭容华用这些华贵的衣物收买奴婢做她的眼线，她让奴婢监视永宁宫的大小事，监视娘娘。奴婢今晚瞧着夜里人少才敢穿出来，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没有偷盗，救救奴婢吧！”
贞贵妃眉头紧皱，一副不悦的样子。
毓贵妃抓不到颜修夜，气急败坏道：
“此等有二心的贱婢乱棍打死也不足为过。”
毓贵妃示意手下的人去把锦儿打死。
“慢着！”
贞贵妃立马阻止：“锦儿是本宫的人，要处置她也是本宫的事。”
“贞贵妃你尚在禁足，处置下人的事还是由本宫代劳吧。”
毓贵妃不容示弱，瞪大了眼睛瞧着贞贵妃。
“毓贵妃！本宫虽在禁足，可皇上到底还没有废黜本宫。本宫仍是贵妃！怎么？毓贵妃是想越俎代庖吗？”
贞贵妃难得这般言语铿锵，令人无以为辩。
毓贵妃脸色一变，怒火在眼中灼烧，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皇后的脸顿时寒了下来，默然半响，道：
“贞贵妃仁慈不忍处罚自己的丫头，可若是饶恕这丫头，底下的人都纷纷效仿她那还得了？要不就把这丫头交给本宫处置吧，本宫可算不上是越俎代庖了吧？贞贵妃？”
贞贵妃沉默了半响，不知该如何应对。皇后是后宫之主，执掌六宫，处置一个宫女于情于理都毫无半点不妥之处。
毓贵妃总算缓和了脸色，趾高气昂地讥讽一笑。
“这大半夜的，永宁宫可真热闹！嫔妾昭容华见过皇后娘娘、二位贵妃娘娘。”
毓贵妃一见颜修夜便一副怒容，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此情此景，皇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用锦儿为饵，使了偷天换日之计。
皇后不怒反笑，道：“昭容华可真是精力充沛，深夜还不睡，可别跟本宫说出来散步。”
颜修夜微微一笑，也不否认。
“可不是吗？今晚吃太多了，夜不能寐就出来走走，消消食。却看到永宁宫灯火通明，就过来凑凑热闹了。”
毓贵妃不悦道：
“昭容华原来也爱凑热闹啊？本宫瞧你平日总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颜修夜温婉笑道：
“嫔妾也是凡人一个，偶尔也爱凑热闹。”
颜修夜环视了四周，事情大概也了然于胸。
“看来锦儿这丫头事情败露了，想来贞贵妃娘娘定然容不下锦儿，嫔妾看锦儿这丫头有几分伶俐，不知贞贵妃娘娘可否来个顺水人情，将锦儿赏给嫔妾？”
“如此卖主求荣的贱婢昭容华也敢要？”毓贵妃冷笑道。
“嫔妾自会管教下人，就不劳烦毓贵妃娘娘了。”颜修夜道。
毓贵妃轻哼一声，不去理会颜修夜。
贞贵妃脸色微寒，不免含了怨气道：
“既然昭容华想要锦儿便拿去吧。”
颜修夜微微福身行礼：“多谢贞贵妃娘娘。”
“不知今晚的事皇后娘娘要如何给嫔妾一个交代呢？”
贞贵妃不悦道，她可没打算就这么让毓贵妃轻松地离去。
皇后尴尬一笑，开口劝说：
“想必是大半夜的看不清楚，有人把锦儿看成是昭容华，便匆匆禀报了毓贵妃。毓贵妃心急也未去查证，就匆匆忙忙来禀报了本宫，所以才出了这一场闹剧。”
颜修夜故作恍然大悟，缓缓道：
“原来如此，看来以后嫔妾也不敢随便出门了，生怕被毓贵妃娘娘看错白白受了污蔑。”
皇后与毓贵妃齐齐变了脸，皇后继续道：
“毓贵妃，你污蔑妃嫔，本宫就罚你三个月俸禄。好了，一场误会，大家都散了吧。”
皇后说完便拂袖离去了，毓贵妃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颜修夜也匆匆离去。
原本吵闹的永宁宫一下子恢复了安静，贞贵妃对着颜修夜微微一笑，颜修夜也回了她一笑，便带着锦儿离去了。
这时候，无需更多的言语，相视一笑已是最好的默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