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玉此刻连死的心都有,哪儿有工夫理会萨达的语气,听它这么说,也不气恼,无奈地摇了摇头,硬撑着疲惫而疼痛的身子站了起来。
“救你只是让你能换个死法,或者换个地方死而已。”萨达说道。
“你刚刚说过了。”
“可是你没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想问。”
“救你只是让你能换个死法,或者换个地方死而已。”萨达再次说道。
“怎么又说了一遍?”
“因为你没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过了我不想问。”
“救你只是让你能换个死法,或者换个地方死而已。”
“好吧,为什么?”
“因为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萨达用一种很平的腔调说道。
“无所谓,反正活着还不如死了。”化玉身心疲惫,觉得现在自己的情况,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是说,你想死吗?”萨达问道。
化玉心想,这条大蛇脑子好像不太够用,不该较真的时候瞎较真,倘若会错了意,直接弄死我还以为帮了我的忙,更何况,就算是死,我还想再见汐儿一面。
“怎么不说话了?”萨达问道,“想好了告诉我。”
“咱们不说这个了。”化玉道。
“不说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化玉:“你告诉我这里是哪儿吧。”
萨达:“你是问这里,还是上面?”
化玉:“这里。”
萨达:“这里是药神墓。”
化玉:“那……那上面呢?”
萨达:“上面也是药神墓。”
化玉:“这药神墓到底有几层?”
萨达:“你是问这里,还是上面?”
化玉:“这里。”
萨达:“这里只有一层。”
化玉:“那上面呢?”
萨达:“上面也只有一层。”
化玉:“我说你怎么总让我问两遍呢?”
萨达:“因为我住在这里,我熟啊。”
化玉:“那上面呢?药神住?”
萨达:“也是我住啊。”
化玉:“……”
化玉被这既啰嗦,又不会聊天的大蛇绕得脑袋晕头转向,一阵阵眩晕和恶心袭来,但残存的一丝理智在重重地扣动着他的神经——这小蛇萨达不简单!
正想着,再一次昏厥过去。昏迷中,只觉得一股股清凉之气正缓缓地注入体内,正驱退五脏六腑内的灼烧之感,慢慢地又清醒了过来。
只见萨达正用尾巴尖顶在自己的天灵处,给自己输入灵力。这股灵力不像来自灵兽,反而更像是来自道行高深的修行高人。
“你到底是谁?”化玉问道。
“哈哈,想不到你废了修行,又连着高烧这么久,竟然还能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年轻人,真是难得呀。”萨达竟然换了一种语气,说道。
这更让化玉觉得蹊跷,同时也证实了自己的推断,便再次逼问道:“你快说,你到底是谁?”
萨达盘在地上,周身绿光一闪,化作一缕青烟,同时一个人影从青烟中走出。
化玉把眼一看,见此人须发花白,长长的白色眉梢垂到胸前,身穿一件苍紫色织金锦夹袍,背上绣着一个大圆圈,圆圈里是一个大大的药字,腰间绑着一根佛头青涡纹玉带,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年轻人,你认出我来了吗?”这位白眉老者和颜悦色地问道。
化玉以为自己眼花了,看到的都是幻觉,忙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那老者时,那老者已经近在眼前。
“前辈,请恕晚辈眼拙,还不曾认得。”化玉答道。
“哈哈,不妨事。毕竟我们也是素未谋面。”
“敢问您是妖呢?还是人呢?”化玉见这老者是由大蛇幻化而来,疑问道。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应该认识它吧。”老者说着,从袖口摸出一把短刃,递给化玉。
光线并不明亮,但化玉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短刃,当即就认了出来——这是自己的飞星赤阳匕。
奇怪,我这把匕首怎么跑到这老者手里了呢?
化玉突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把目光从匕首上挪到了老者身上,颤抖着声音问道:“您,您该不会是药神吧?”
老者神秘地一笑,朗声道:“我不是药神。”然后突然席地而坐,扮着鬼脸道:“但我是赤阳子。”
“什么?赤阳子老前辈?您、您还活着?”化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你们都以为我死了呢吧?”赤阳子竟然一改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孩童一般和化玉嬉笑起来。
“小子,你叫化玉对吧?”赤阳子问道,“你一定叫化玉,这把小匕首都告诉我了。”
化玉吃惊地看着赤阳子,再看看赤阳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哈哈,我早就想看看,世人见我还活着的话,那种吃惊的表情了。哈哈,好笑,真好笑。”赤阳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赤阳子前辈莫不是精神不太正常吧?化玉心道,同时用眼睛偷偷瞄着赤阳子。
“小子,不要以为我疯疯癫癫,就当我是个傻子啊。”赤阳子佯装生气道。
“晚辈不敢。”
“什么晚辈前辈的。这样吧,我也很久没见过活人了,今天格外开心,你看我又比你大不了多少,干脆你叫我大哥吧。”
“这怎么可以。折煞晚辈了。”化玉知道,赤阳子的年龄的零头都可以当自己的爷爷了。
“别这么庸俗好不好?我说行就行。来,咱们结拜。”赤阳子说着,拉下化玉的胳膊,倒头便拜。化玉无奈,只好跟着拜了几拜。
“前辈……”
“还叫前辈?”赤阳子打断道。
“我……我叫不出口。”
“那我叫你大哥吧。”赤阳子道。
“这、这怎么行,还、还是我叫您大哥吧。”化玉强忍着笑,叫了声大哥,继续说道:“为什么您刚刚不以真面目见我,反而幻化成蛇形呢?”
“哈哈哈哈……我料定你猜不到。因为好玩呐!哈哈哈……”
化玉被赤阳子弄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这种高龄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大的玩心。同时也对这种奇遇感到难以置信,甚至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魂石碎裂、修行已废的痛苦。
化玉见赤阳子笑得开心,也忍俊不禁起来,说道:“既然您承认自己是赤阳子,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药神呢?”
赤阳子正大笑,听了化玉的话,当即板起面孔:“都说了,我不是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