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玉道:“这段时间,我想在学院随便找一份差事做,一来报答学院的教导培养之恩,另一方面也想为太炎略尽点绵薄之力。”
梁惜梦道:“院长大人,化玉其实就是不想让大家真的把他当做废人看待。我相信,这只是眼前的困难,他一定会再次变强的!”
化玉笑了笑,对梁惜梦道了声谢,然后对陆雪曼道:“院长大人,化玉自蒙受圣祖和院长大人的关爱、训导老师的悉心教导,一时一刻不敢忘却报效之心。虽然眼下化玉等同于废人一个,但想来还不是一无是处。恳请院长大人据实安排,任何事化玉都愿做!”
陆雪曼听后,只觉得眼睛发酸,没想到这样一个穷苦出身的孩子,能有这样一颗拳拳之心。心下感动至极,也愈发确定,这个孩子将来必定可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陆雪曼整理了一下情绪,问道:“好孩子!你真的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么?”
化玉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只要太炎需要我做的,定当义不容辞!”
“这可相当于你一切要从头开始!你可要想好了!”
“可以!院长大人,就当重新给化玉上课吧。”化玉眼中洋溢着坚定的神色,让伙伴们都无不为之动容。
“好!十七班成员化玉听令!现任命你为太炎城守卫哨兵,须忠于职守,不得有误!”
化玉听到“十七班”三个字后,心里一酸,秦小虎、小胖、纳兰铎的面孔在眼前浮现,还有那位已故去的训导师良诫。
“遵命!”
第二日,化玉收拾齐整,便去太炎城南城门报到。守城的军头是个年纪约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个子不高,身量偏瘦,三角眼,塌鼻梁,两片薄嘴唇上长着两撇细胡,一副奸诈之相,因贪财好色,人送外号“刮地金”,就是说这人不管从哪儿经过,都要从地皮上刮出钱来。
刮地金歪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交叠搭在桌子上,一副痞相。一边抖着脚丫子一边打量着化玉,见这小子生得仪表堂堂,却不懂得为人之术,一脸鄙夷之色道:“这位小哥,来这里当差,可有人保举推荐?”
化玉心道,倘若说是院长大人安排的,这人恐怕要有关照,那就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了,便答道:“未曾有人保举。”
“可交了头钱?”刮地金引言怪气道。
“什么头钱?”化玉不明白,脱口问道。
刮地金一听便知这小子不懂得规矩,也不提醒他,转头对一个生得容貌凶恶的汉子道:“又一个白皮!交给你了!”
那汉子听了,将剥好的花生往桌子上一扔,一脸的不情愿:“我说军头,怎么白皮都交给我?这不公平嘛!”
刮地金怒道:“老子安排个人事,还要征求你个龟孙子的意见么!”
那汉子见军头动怒,不敢再言语,将气都撒在化玉身上:“你他娘的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去,给大爷打壶酒去!”
化玉冷声道:“据《太炎律》,凡当班军士,不得饮酒,违令者杖责一百!”
那汉子没想到这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竟然敢搬出《太炎律》来压自己,眉毛一拧,拉下脸来:“你他娘的是不是皮肉痒痒?头一天就敢跟老子叫板?”
化玉面不改色:“圣祖发放你们粮饷俸禄,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作威作福的!”
那汉子一听,当即猛地一拍桌子,将那木桌拍了个粉碎,大怒道:“好你个白皮,真是不怕死啊!看大爷今天怎么让你长长记性!”说着,嚎叫着就要扑过来。
那刮地金则厉声喝止:“豹子,住手!”
那汉子听了,只好乖乖地把抬起的拳头硬生生地放下,气得站在一边直喘粗气。
刮地金微微一笑:“新来的不懂规矩,你要慢慢教嘛!这么暴躁,把人吓跑了怎么办?”说着还冲那汉子递了个眼色。汉子会意,一咧嘴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来,转而对化玉又换上了一副嘴脸:“喂,今天这顿棍棒权且给你记下,日后好好表现兴许就免了,倘若再这么没规矩,可便宜不了你!”
化玉冷眼看着这两人,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我可以上岗了么?”
那汉子和刮地金对视了一眼,咧嘴一笑,意味深长。
化玉心知肚明,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太炎守卫队中的败类,但毕竟上岗第一天,也不便多说,有些事情,还需要一步一步来。
那汉子道:“先填个登记表!叫什么名字?”
“化玉。”
“哪里人氏?”
“药王村。”
“去军需处领军装和兵器!”汉子把化玉填完的表格随手扔进了抽屉,命令道。
化玉穿上守卫的制服,手里攥着刚刚发的长矛,抬头看看天空一字成行的大雁,心绪万千。此时已经暮秋时节,天空清澈如湖水,高远而深邃。乾元上人的话犹在耳畔回响:“缘分到时,自成正果。”
“喂!杵在那儿干什么呢!”那汉子大喝一声,把化玉吓了一跳。
“去!站岗去!”汉子大手一指城门。化玉顺着望去,只见城门外的大门两侧,一侧站着一个干瘦的男孩,一侧则空着。
“还愣着干什么!真是个废物!”汉子叫嚷着一把抓起化玉的肩膀用力一搡,化玉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趔趄。
化玉回过头来,怒视着那汉子,想要说话却被门外的那个干瘦男孩叫住。
汉子见化玉没有发作,迈步回到亭内,继续剥着花生喝着茶水。
干瘦男孩小声对化玉道:“喂!化玉,好久不见了。”
化玉听闻,觉得奇怪,问道:“你认识我?”
干瘦男孩将巨大的头盔向上推了推,露出眉眼,对化玉笑道:“是我啊!”
化玉眼睛一亮:“马小西?是你?”
干瘦男孩笑道:“是我。从上次唤醒大会一别,有七八年没见了吧!”
“可不是嘛!后来我进了学院,同村的小伙伴们除了小虎,就都没见了。”
“你们可好了,村长可是以你们为傲呢。”马小西道。
化玉听马小西提到了村长,想起他惨遭的那场横祸,心下苍凉不堪:“唉,可惜他老人家不在了。”
马小西也惋惜道:“唉,从那以后,药王村成了个荒村,乡亲们能逃的都逃走了。对了,你不是被特选进了皇家学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当哨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