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弦,你去把那个疯女人给我带回来。”
“属下遵命。”
“呵!我要的可是不能喘气的……哦,等等,毕竟这亲还得成,做体面点。”
“属下明白。”
大殿外传来钦天监中气十足的呼声:“吉时到!”
这响彻整个大殿的声音震得殿内众人的心肝儿一颤一颤的,尤其是内侍大总管的眉头都快拧成麻绳了。
今儿可是太子殿下迎娶慕国公主的大日子,可都到这个时候了,就连那位准太子妃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
这可如何是好?误了时辰可是要招来天谴的!
各大臣面面相觑,却也大气不敢出,用眼角余光偷瞟着稳坐龙椅之上的邹王陛下。
邹王面无表情地看着朝堂之上淡定无比,实则内心早已躁动不安的一干人等,像是把每一个人都看在眼里,又似乎没有看任何人,一脸漠然。
而在这大殿之上,唯一一个悠然自得的竟是身着大红蟒袍的太子殿下,感觉这新郎官就像只是来凑热闹的。
邹子语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戴在食指上的狐狸头骨戒指,狭长的丹凤眼扫过每一个人,天生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
而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谁也没敢对上这双总是笑意盈盈的眸子。
太子殿下的性子向来阴晴不定,一不小心就会****的浇到自己身上。
内侍总管大人颤颤巍巍的走到太子殿下身旁,耳语道:“殿下,吉时已到,可是那公主……这……”
邹子语整理了一下大红蟒袍,悠悠然开口:“既然时候到了,那就行礼,可别误了时辰。”
声音不大,可是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分明,皆一阵无声的呐喊:
说的轻巧?行礼?!一个人?!太子殿下也真够简单粗暴的。
龙椅上的邹王微微点头,算是允了。
允了?!好吧...
整一个行礼过程,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的风度,一叩一拜都依照礼官的流程进行得不紧不慢,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就连夫妻对拜的时候,邹子语也对着空气拜得情意绵绵。
正常人可做不到,不过,太子殿下从来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国太子成婚,居然不见太子妃,这传出去可如何是好,有失国之体面。
内侍总管的脸色青中带紫,紫中带黑,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崩溃,清了清嗓子,呼道:“礼成!送入洞房!!!”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得很长,同时心里已经抱了无数神明的大腿,跪求那慕国公主立马出现!
心诚则灵,大殿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循声望去,便看到一身穿红嫁衣,顶着红盖头的女子立在大殿门中,双手拢在身前,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腕,手腕上一个紫金手镯金光灿灿,细致的雕刻着邹国皇室的图腾。
这个紫金手镯,正是当初邹国送到慕国的信物,天下只此一只。
在慕国公主身后站了一个黑衣侍卫,就再没有一个送亲的随侍,莫非这慕国公主是之身一人来到邹国?
再看那黑衣侍卫,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这是太子殿下身边的贴身护卫,十弦!
慕国公主轻轻踏入大殿,三拜九叩,道:“大慕王朝夕晨殿下慕夕晨拜见邹王陛下!”
年迈的邹王吃力的抬起右手,手心朝上,道:“平身。”
现在众人也终于从一切反常中回神了,按理来说,两国和亲,慕国应该派送亲队伍和回礼一并前往,而这慕国公主不但误了吉时,还之身一人两手空空的前来,身边仅有的一人还是邹国太子身边的护卫,看来是有人并不赞同这门亲事。
好在太子殿下有所准备,慕国公主到底还是安然无恙的抵达邹国大殿。
一丝不悦从邹子语眉间一闪而过,马上又换上柔情蜜意的笑,信步走向了殿中的人儿。
慕茜辰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大殿中央,隔着红纱的盖头看出去,一片模糊,突然间就慌了,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拢在身前的手一分分收紧,现在该做什么?
突然,一只冰冷而又指节分明的手,不轻不重的握住了她的右手,那人拇指在她手腕上的紫金手镯上轻轻摩挲,稍做停顿,就握紧她的手,轻轻一拉,拉开了她拢在一起的双手,靠到了那人身侧。
在一片火红的迷雾中,慕茜辰感觉那人微微低下头,一阵漫不经心又暧昧的低语传入耳中:“现在,当然是洞房花烛了。”
一股凉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慕茜辰咬紧牙才控制住自己不打哆嗦,她当然知道拉住自己的这个人是谁,是自己的夫君,邹国太子,邹子语!
好不容易从他手里逃过一劫,现在又不得不把自己乖乖送到他手里,这次又要如何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