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茜辰与色狼同床共枕,一夜无梦,安然睡到天亮。一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全是邹子语的俊脸。
慕茜辰当然是受到了惊吓,瞪眼瞅了邹子语片刻,然后一个猛翻身了,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她是紧贴着墙的,这样转过去岂不是……
算了,撞就撞吧!
慕茜辰一咬牙一闭眼……诶?怎么不疼?这墙没有想象中的硬,有点软,还有温度……
慕茜辰睁开眼,自己撞到的不是墙,而是一只手,在她撞到墙上之前,这只手就已经挡在了她的额头前,不用看她也知道,这是邹子语的手。
这床上除了她就是他了。
在慕茜辰发呆发愣的片刻,邹子语已抽回了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还真有点疼,这是什么头,这么硬。”
邹子语说着已经从床上起身,穿好鞋袜,披上外袍往门口走去,还一边说道:“我出去一下……一刻钟。”
邹子语门一关,慕茜辰就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各种收拾自己。
一刻钟后,门外响起了“叩、叩”两声敲门声,不等慕茜辰回应,邹子语推门而入。
慕茜辰停下了所有动作,迟钝的转过头去看邹子语,一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两手还保持着束发的姿态,问道:“你怎么来了?”
邹子语走向慕茜辰,道:“我说一刻钟,就是一刻钟。”说着,他在慕茜辰跟前站定,拉过慕茜辰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抹。
邹子语脸上还有些未干透的水珠,看来他是出去洗了把脸。
慕茜辰一松手,刚束好的头发完全批散下来,但她不管不顾,只管痴痴傻傻看着邹子语,问道:“你、你这是做甚?”
邹子语捏着慕茜辰的手腕,抖了两下,满不在乎的说:“擦水,找不到干净的帕子。”
找不到干净的帕子就直接用她的手擦?
慕茜辰自然是立刻马上就不爽了,翻了个白眼,挤出个扭曲的笑容来,道:“殿下脸上的水可还没擦干净呢!”
然后慕茜辰抬起手,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按到邹子语脸上,一整搓揉。力道控制得很合适,就是那种比打轻了一点,又比摸要重一点的感觉。
揉够了,慕茜辰收回手,看着邹子语那张微微泛红,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得意的说道:“现在擦干净了,殿下可还满意?”
他发现,她在宫里和生气的时候,是叫他殿下,开心的时候,就连在宫里,也会忍不住要叫他常欢,孟常欢。
邹子语松开慕茜辰的手,道:“基本满意。”然后他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一把……梳子?!
一把小巧得只有手掌大的桃木半月梳子?!
慕茜辰情愿相信他掏出来的是一把刀。
邹子语绕到慕茜辰身后,慕茜辰刚要回过头看他,这是要闹什么,就听到他说:“不要乱动!”
说完这句话,慕茜辰就感觉到他拿着木梳,在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三千青丝。
他那双只拿刀剑,杀人无数,沾满鲜血的手,对待她的头发确是何其珍重,格外小心,生怕弄断一根。
他是在给她束发?没错,是的。
慕茜辰在想,他那么大的一双手,捏着一把这么小的梳子,怎么还能这么灵活?
这么小的梳子,肯定是一个女子的……
就在邹子语刚把慕茜辰的头发束好,绑上发带,就听她怨气满满的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把梳子是楼姑娘的呢?还是玉瑾郡主的?”
称呼太子殿下的话,那就是心情很不好的时候了。
邹子语又用梳子给慕茜辰梳了下发尾,才道:“这是出宫前我命宫里木匠新做的,还没人用过。”
慕茜辰一甩头,把自己的头发从邹子语手中抽了出来,转过身面对邹子语,带了几分质问的语气道:“那太子殿下是要送给楼姑娘还是玉瑾郡主呢?”
这个蠢女人!
邹子语把玩着手里的小梳子,挑眉看着慕茜辰,娓娓道:“她们不喜欢~你也算是个女子,总是不修边幅,有失体面,给你吧!”
说着把梳子往慕茜辰怀里一抛,慕茜辰接住了,可很不高兴的道:“我也不喜欢!”作势就要扔出去,可也只是比了个动作,到底还是没有扔,而是塞到怀里,用食指刮了一下鼻梁,老大不情愿的说:“梳子都在吟香那里,我就将就着用用这几天吧。”
邹子语会心一笑,又马上背过身去,边开门边说:“吃点东西就走,不能和桑末拉开太远距离。”
桑末应该是要等到到了皇城才会发现邹子语并不在前方,定会折回来寻,如果那个时候他们离皇城还远的话就不妙了。这两日耽搁的时间有点多了,接下来就得快马加鞭的赶路了。
慕茜辰又点了一桌子菜,必须饱餐一顿。
邹子语看着这一桌子菜,道:“看来出门来必须……”
慕茜辰忙接到:“好好吃一顿!”
邹子语:“……必须带够银子。”不然哪里够她吃啊?
慕茜辰白了邹子语一眼,继续埋头吃,时不时的往邹子语碗里夹了些清淡的菜,嘟囔道:“等回到皇城,一定给你点清蒸鲈鱼。”
邹子语闻言,眉头一皱,连咀嚼都有点僵硬了。
吃饱喝足,邹子语重金买走了镇上最快的骏马,和最牢固的马车。说是重金,其实不过三十多两银子,可在这边陲小镇已是很大一笔钱了。
照例是慕茜辰在马车里呼呼大睡,邹子语架着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