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茜辰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晕了过去,所幸的是的没有倒在冰冷的地上,而是跌入了一个硬如磐石却又着实温暖的怀抱里。
邹子语全然不顾这屋里还有垂死挣扎的邹王陛下和心存杀机的邹宁儿,抱起慕茜辰就要往外走。
邹宁儿几乎是跑着过来挡住了邹子语的去路,笑眯眯的道:“哥哥就这么放心留我在此与陛下他老人家独处。”
邹子语停下脚步,即便是天生嘴角上扬,此时也面色冰冷得有些骇人,他看着邹子语,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弑君之罪,你还担不起。”
邹宁儿哑口无言,因为邹子语说的一点不错!
今儿一早,也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西宁王三人来过这凌霄殿,如果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离开后邹王陛下死了,那就一定是他邹宁儿下的毒手。
邹宁儿现在可希望这邹王陛下能站起来走两圈,蹦哒几下。反正他哪天死都行,只要别在今天死就行。
邹宁儿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却反而更开心了,就像发现了一件让自己欣喜的新鲜事儿一样,还带了一点点兴奋,道:“哥哥怎么这么紧张?多年不见,不知哥哥是否还如从前一般全身上下让人找不到任何弱点?”
邹宁儿说完便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邹子语怀里晕了过去的慕茜辰,笑而不语。
邹子语并不回答,抱着慕茜辰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凌霄殿,侯在殿外的吟香看到慕茜辰晕了过去,微微一愣,又马上低下头,默默地跟了上去。
邹子语抱着慕茜辰走下台阶,迎面遇上了拾级而上的江思远,两人都停下了脚步。
江思远看了眼慕茜辰,张口便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邹子语心里同样也在想:她会不会晕倒的前一秒就在想,是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江思远,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这位向来气定神闲的师兄现在似乎心里很不痛快,反问道:“今日既不是初五,也不是十五,更不是二十五,师兄又怎会出现在这凌霄殿?”
莫不是专程为她而来?
江思远同样不回答他,但走上几级台阶,把手轻轻放在慕茜辰垂下来的手腕上,把脉。
邹子语虽然心里很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慕茜辰,可也没阻止,因为他也想知道慕茜辰怎么了,他担心她!他几乎要有点心急火燎了!其实看到江思远的第一眼他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毕竟江思远的医术,天下无双。
江思远收回手,邹子语忙开口问道:“如何?”
江思远道:“只是有些虚弱罢了,没吃东西?没休息好?”
邹子语转头去看吟香,吟香道:“奴婢给太子妃娘娘送了几次晚膳和早膳,娘娘都只是吃了一口,昨夜里又几乎一夜未睡。”
江思远:“昨夜里你去哪了?”
邹子语:“书房。”
然后呢?这江思远到底是让不让路?!
就在这时,不远处存来一个声音:“母亲,今儿还真有些寒气呢!”
邹子语不用回头也知道,说话的人是梁玉瑾,与她同行的正是端仪长公主。
不该来的怎都来了!
梁玉瑾自然很快就看到了站在石阶上的几个人,正要朝邹子语跑去,却被端仪长公主拉住了。
端仪长公主看了一会,差不多明白了前面是怎么一回事,才携梁玉瑾一同走了过去,看着慕茜辰,很是担忧的问道:“哎哟!夕晨这是怎么了?”
邹子语道:“不过就是晕了过去。”
端仪长公主:“命人宣太医……诶?国师大人在这呢!”
江思远躬身行礼:“端仪长公主。”
“可还真热闹呢!”
端仪长公主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邹子语,只愣了片刻,就又马上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是宁儿回来了,快下来让姑母看看你。”
梁玉瑾则在看到邹宁儿后,就偷偷的缩到了母亲后面,这个人,她还真的是有点怕。
邹宁儿站在高处,身子弯成九十度的行了个大礼:“宁儿拜见端仪长公主。”虽这么说着,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端仪长点头回礼。
他们只顾着寒暄,似乎没人关注晕倒的慕茜辰了。
江思远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邹子语道:“劳烦国师大人了。”
说着,就抱起慕茜辰,随手一抛,就抛到了江思远怀里。
江思远伸手把慕茜辰接了过来,整个人却愣住了。
这事估计也只有邹子语一人做得出来。
太子妃娘娘可以说是未来的国母,除了太子殿下本人,是不能与任何男子有肢体接触的。而却是太子殿下本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手把太子妃娘娘扔到了国师大人怀里!
见邹子语空出手来,梁玉瑾得到端仪长公主的允许,忙过去挽住住邹子语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好些日子没见到表……殿下了,玉瑾可是有很多话要同殿下说呢!”
她记得母亲叮嘱过,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能喊表哥,必须尊称他为殿下。
“好的。”邹子语轻轻拍了下梁玉瑾的脑袋,便随她转身离去,端仪长公主朝江思远微微颔首,算是告别,便也转身离去了。
江思远抱着慕茜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斟酌再三,便匆匆朝太医院走去。还好身边有个吟香跟着,要是只有他和她,那就……
众人散去后,只留邹宁儿一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上。
他居高临下,目光决绝,他回来就是为了能站在高处,把整个邹国都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