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禹煌站在高处眼睛不停的扫视着空地上的每一个角落,大家赌上性命的战斗还在继续,最为焦灼和惨烈的就数钟离雪了,这个只有姬禹煌胸口高的小姑娘,此时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左右两只马尾辫变得散乱,粗大的戟杆上面沾满了血迹,还不时的顺着手腕处向下滴落,每一次的全力击打都让手掌受到一次剧烈的摩擦,却又不得不用更多的力气抓紧戟杆,以至于鲜血淋漓,反震之力更是使得肺部犹如火烧,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一旦遇到危险,武器就是生命。’这是哥哥当时把方天画戟交到她手上时认真叮嘱的话,这些年过去了,钟离雪时时刻刻都记得哥哥临走前的这句话,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但当下对这其中的道理又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哪怕手臂断掉,大戟也会握在手中,钟离雪的眼神愈发坚定,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似力气已经用尽,她心中不断的呼唤:哥哥,你在哪里啊?小雪,好想你!
其对手战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同样是气喘吁吁,但肌肉强化果然要比筋力强化要皮糙肉厚的多,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只是那巨大的船锚已经是坑坑洼洼,伤痕累累,锚尾铁链已然被斩成数节,散落在地上。眼前钟离雪持戟横在胸前,还没有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眼中充满了血丝,虽然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但战舰却没有贸然的发起进攻,他也在趁机恢复着气力,对方虽然看似很弱小,而且还是个小女生,但筋力强化者的爆发力还真是不能小窥,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处在防御的状态,这么巨大坚硬的武器险些都被斩断,说来奇怪,她的那把大戟怎么会毫发无损呢?战舰的脑中里满满的都是疑问。
在靠近空地边缘的地方,师梵凡也陷入了苦战,身上好多地方都被对方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痕,而且还在不时的滴着血,地面上洒落鲜血到处都是,不单只是师梵凡留下的,对手也受了伤,从开始双方就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左闪右跳,师梵凡手中的铁链快速的飞出又收回,她不再是一味的猛攻,现在双方都在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手寻找一击即中的机会,看的出来,对方也是一名反射强化的敏捷型进化者,根据卫婷婷介绍,此人应该叫速斩,一把蝴蝶刀耍的出神入化,此时,他的蝴蝶刀正在手中飞舞,配合快速移动的步伐,寻找着师梵凡的破绽,两人你来我往,在快速的交错中闪烁着刀光链影。
表面上看来战斗相对比较平静的是上官兮兮和贺子欣,水元素的进化能力在元素系中并不稀少,可是能充分使用好的却不多,龙回卫队里就有好多元素系为水的进化者,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将水元素用出有效杀伤力的,要用水来造成有效的杀伤,需要特别高的元素控制能力,上官兮兮对水元素的掌控能力虽然不错,但攻击手段同样十分的有限,只能用水球进行骚扰,正面迎战的则是小萝莉贺子欣,她是骨骼强化,四支骨刃从拳头的骨节出长出,惨白的刀身约有半米长,奇怪的是对方身上明显有多处伤口,鲜血淋漓,但贺子欣的双拳之上,八支骨刃闪耀着压抑的白光,一点血迹都没有,姬禹煌明白,贺子欣的骨刃怕是也有吸收的作用,而且比自己的白鬼还要更胜一筹,不只是病毒,连同血液一起吸收了,至于作用还不明确,但也看得出来,这只小萝莉的近战能力还是十分有潜力的,反观对方,被她们默契的配合搞得不厌其烦,不仅要认真对待凶猛的萝莉,还要警惕和躲避不时飞来的水球,上官兮兮的目的也很明确,不追求杀伤力,就是要瞄准他的面门,迫使其躲避,不然一旦被击中面门干扰了视线,那贺子欣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当下这个万般憋屈的男人,曾经被卫婷婷誉为太子党头号干将,叫做镰刀,风元素的使用也算得心应手,而且风元素在当前元素系的异能之中牢牢占据着顶峰的位置,迅速又隐蔽的元素释放方式,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杀伤力,同时,还能为自己附加不错的敏捷,使身体更加灵活,就算是这样,还是被上官兮兮她们两个完全压制,优势都没有完全体现出来,只是在闪躲着中寻求反击的机会,贺子欣不怕受伤始终黏在镰刀左右,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攻,始终不让镰刀与自己拉开距离,对方远程攻击的优势无法体现出来。
开始战斗时并非如此景象,起初捉对战斗开始时,上官兮兮就被狡猾的镰刀盯上了,想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迅速建功,他的风镰轻易地切开水球,从战斗的一开始,上官兮兮就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姬禹煌当时距离并不远,便果断让身边的贺子欣加入战斗,并告知她风元素进化者的弱点,同时传授她关键的战斗技巧,这些技巧都是风铃在实战中总结的宝贵经验,从那时起,攻守就此逆转。
目前只有老幺钱小小被姬禹煌保护在身边,不让其加入战斗,但姬禹煌观察完整个战场,美少女一方的锋锐渐渐已失,颓势愈发明显,看到如此危急的情况,姬禹煌心中万分着急,他决定不能再等了,虽然对方至少还有两张底牌没有出,可是自己这方已经逐渐显现颓势了,唉,那两个混蛋怎么还没回来,姬禹煌心中骂道。
话说司徒斩云和湛觉和尚,混战刚一开始,他们就从埋伏的地洞里跳了出来,发起了突然袭击,瞬间便突进了楼内,因为没有进化者的看守,整栋大楼对他们二人来说就像被扒光了衣服的少女,好不费力就封闭了大楼的出入口,和尚在大门处起了一道厚实的土墙,一般人是不可能打的开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们很轻松的将看守这里的警卫清理干净,开始一层一层,一间一间的仔细搜索,每一间都看的他们心惊肉跳,这里简直就是一所可怕的集中营,更像是玩偶的储藏柜,在一楼的某个大房间里,放满了各式各类、各种各样的服饰和鞋包,一排一排的整齐摆放在房间里,墙面四周错位放着四面大镜子,不熟悉的人贸然进来,有一种晃眼的感觉;二楼和三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是四张高低床,八个铺位,大概这栋楼以前是所旅馆,因此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有的有人,有的则没有,有人的房间全部都是女孩,看上去非常的年轻,她们穿着一样的睡衣,对于司徒斩云二人的突然闯入有些无所适从,眼中一片茫然,他们二人每打开一扇房门,司徒斩云就只有一句话:“冯菲菲?明秀?”,剩下的全都交由湛觉和尚解释:“阿弥陀佛,各位女施主,请稍安勿躁,贫僧二人到此寻人,这所建筑已被我二人暂时封闭,请大家原地等候,切勿焦虑,请施主们务必配合,我等并无恶意,出了这栋楼,贫僧二人将不会保证尔等的安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刚一开始,和尚还一一解释,后来实在跟不上问了就走的司徒斩云,只好让她们自己相互转告。
从第一扇门打开,到如今三层楼逐个的搜索完毕,都没有发现冯菲菲和明秀的身影,他们来到了四楼的梯口处,台阶上装了一扇铁门,其他地方都已经用砖石砌死,司徒斩云果断拔出流云,刚要斩向铁门,就听后面和尚还是絮叨起来:“司徒施主少待,阿弥陀佛,佛曰:尘归尘,土归土,额,岩是土,泥是土,水泥也是土。”随着话音,铁门周围的墙壁开始龟裂,裂纹快速的扩大,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轰隆隆一阵声响,墙壁倒塌,铁门则被司徒斩云一脚踹向四楼,墙壁轰然倒塌,却没有扬起一丝灰尘,不得不说,湛觉和尚的元素控制力真很是厉害,司徒斩云瞟了一眼正在洋洋得意的和尚,心中气的不行,忽然,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但作为高等级进化者的二人却是都听的清清楚楚,“尘归尘,土归土。出自圣经创世纪,不是哪个佛曰的。”
……
“哈哈哈哈~~”司徒斩云好久都没有笑的这么痛快了,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看着一脸便秘的湛觉和尚,心中别提都痛快了。
四楼的道路已经打开,二人各自怀着截然相反的心情走上四楼,一个长期僵尸脸的帅哥笑得痛快,另一个总是絮絮叨叨的和尚则快要憋出内伤了,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来的四楼,这里乍一看,与下面两层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以进化者的敏锐感官,二人同时皱着眉头,态度变得严肃起来,他们都感觉到了这里有很浓重的血腥气息,司徒斩云拔出流云,小心翼翼的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刚要推门,突然一阵心血来潮,这是危险的征兆,他一个敏捷的转身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还顺手把和尚也拉了过来,反应只在刹那之间,一阵枪声骤然响起,无数的子弹击穿房门打在对面的墙上,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房门的上半部分就被打的粉碎,墙上蜂窝状的弹孔满满都是,枪声轧然而止,司徒斩云一个闪身进入房间,随着他一起进入的是房门的下半部分,砰地一声,房门正正的砸在一名正在换弹夹的男人头上,那人连一声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后仰翻转着倒在地上,明显是一命呜呼,他旁边还有两名持枪者,正惊恐的看着司徒斩云,啪啪,枪掉在了地上,二个人同时双手摸向自己的喉咙,一道血线缓缓渗出,慢慢变得越来越宽,流的也越来越快,二人依次倒在了地上,双目突出,痛苦的抽搐了一会儿,便没了声息,司徒斩云还在盯着地上的三个死人装酷,却听身后一声佛号宣了起来,“南无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湛觉和尚摘下佛珠,双手合十夹在手心之间,一阵绕口的经文从口中唱出,同时快步向房间内走去,司徒斩云跟着和尚的身影向房间深处看去,这是一个大套间,由两个标准间打通而成,里面摆满了各种眼花缭乱的器械,很明显这不是健身用的,在最深处的铁架上面,吊着三名少女,伤痕累累,且一丝不挂,有的在脚踝处绑了一根长长的木棍,有的是用绳索捆绑,总之结果就是不让这些女孩合拢双腿,只是一眼,就能看得出她们受过极端恐怖的折磨,司徒斩云急忙上前,二指依次压在她们的颈动脉上,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还活着。”,然后急忙的和湛觉一起,小心翼翼的把少女们放下来,又转身撤下厚厚的窗帘,轻轻的盖在她们身上,湛觉和尚随之盘膝坐在地上,庄重肃穆的念着听不懂得经文,司徒斩云的嘴唇有些微微的抽搐,眼神中只有无边的愤怒,提着流云,默默的走出房门。
来到走廊,看了一圈旁边这些紧闭着的房门,转身向三楼走去,在楼梯上,司徒斩云说道:“上来几个人,上面有人需要照顾。”
下面的女孩们个个的都露出了恐惧,她们低着头,缩着身子,没人出来,司徒斩云瞬间感到一股浊气充满胸口,不善言辞的他正要转身复回四楼,忽然,从人群中奋力挤出了一个怯弱的身影,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抬头看着司徒斩云,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我,可以。”
司徒斩云看着这个女孩,默默的走下楼梯,拉起她的小手,笑着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张梦涵。”
“好,小涵,我带你走。”
女孩点头跟上,却不知这一声‘我带你走’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