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在病毒中催生的广阔丛林,像春天一般年轻,又如时间一样古老,郁郁葱葱且幽幽暗暗,不时有鹰啼鸟鸣。林中,在根隙灌木之间,姬禹煌一行六人悠闲的穿梭其间,走走停停,有说有笑,一副游山玩水的样子。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问你一句你才回一句,真没意思。”
“唉,菲菲美女,是你的话太稠了,在家里呆着多好,非得自告奋勇的跟着来。”
“我就要跟着,怎么着,你有意见?哼!”
“不敢不敢,没有,一点意见也没有。”
嗖,啪。一只腕口粗的斑斓毒蛇被一支半尺长的钢针穿头而过,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毒蛇痛苦的缩卷身躯,做着无谓的挣扎,还有一支待击发的钢针在冯菲菲的小手上旋转飞舞,她昂着脖子,高傲的看着姬禹煌,仿佛在等待着他的褒奖。
可是……“唉,你不用每次对付这种小家伙都用飞针吧,这么浪费,一会进入城区看你用啥。”
再次被无视的冯菲菲气鼓鼓的说:“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本小姐千手观音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我身上暗器多的能把你扎成刺猬,哼,你小心一点。”
“是是是,女侠威武。”
“你……”
“好啦,菲菲,别再给姬镇长添麻烦了。”贝米终于忍不住插嘴说道。
“我哪有给他添麻烦啊,二姐~”冯菲菲凑到贝米身旁,挎着她的胳膊,撒娇的说。
贝米被摇晃的不行,急忙说:“好啦,你这一路上嘴都没休息一下。”
姬禹煌面对总是客客气气的贝米,还有有些拘谨,“贝米美女,不用如此客气,这一路上,菲菲美女为大家清除了很多的危险,也使得大家行路不是那么枯燥。”
得,小姐是不叫了,改美女了,贝米摇摇头。
“阿弥陀佛,冯施主天真烂漫,这一路行来,却是感到轻松愉快。”湛觉单手执礼,随声附和。
“哼!”……
“阿弥陀佛,司徒妖人,老大都和大家一起走在下面,你怎么就非得在树上跳着走?你属驴的吗?”湛觉听到司徒斩云一声哼,瞬间就不在装有道高僧了。
“哈哈,大师,请问这驴和跳着走有什么联系吗?”钟离雪扛着方天画戟,小跑了几步来到湛觉身边问道。
“小施主,问的好,这其中的关系就是,贫僧想骂他而已,哇哈哈哈。”
“秃驴,你找死。”司徒斩云说着就要提剑冲过来。
姬禹煌也是对这二人有些黔驴技穷,只得装作生气,训斥道:“都闭嘴,和尚你没事总挑拨他干嘛,还有你,他说他的阿弥陀佛,你哼个什么劲儿,都不能消停一些,斩云就在上面不用下来了,做好警戒。”
“哼。”“阿弥陀佛。”
“我&%#”姬禹煌突然感到脑袋又大了几圈,“呵呵,镇长大人,你的手下都是这么有个性吗?”冯菲菲凑过来笑着问道。
“唉,啥也别说了,满眼的泪水。”姬禹煌装作一副要死的表情。
“队长,前面就进入市区了,不过有些奇怪。”司徒斩云在高高的树冠上向下喊道。
“恩?”姬禹煌几下就窜上了巨树,来到司徒斩云身边,向前眺望,仔细观察了一番,轻轻的说:“太安静了。”
“咦?这也太奇怪了,成群结队的丧尸都去哪里了,当初我离开的时候,那可是满街都是,哪儿哪儿都有。”钟离雪跟着姬禹煌你也站在了树冠之上。
姬禹煌忽然眯了一下眼睛,“走,我们都下去吧,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说完,便跳下树冠。
待大家都落地之后,姬禹煌便说:“目前来看,城市中已经不大可能出现成群结队的丧尸群了,进化法则迫使他们互相吞噬,丧尸从数量优势已经完全向着质量方向转变了,刚才不知小雪和斩云留意没有,有一个角落里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这说明某个高级别的丧尸刚刚在那里用过餐。”
贝米有些紧张担心的说道:“那岂不是又要战斗了,希望我不会给大家拖后腿。”
“怎么会,二姐的能力最强了,再说了,姬大镇长在这儿呢,这是一次难得的狩猎之行。”冯菲菲又撒娇似的安慰道。
“二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听到钟离雪的话,贝米笑着拉起她的手说:“二姐差点忘了,有大力士小雪在身边呢。”
“这样,我来简单分配一下,我和斩云打头阵,湛觉殿后,同时注意保护好三位美女。”姬禹煌做着临行前的安排。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司徒斩云听到姬禹煌要和他一起打头,急忙推说。
“阿弥陀佛,还是让贫僧和司徒施主打头阵吧。”湛觉也生怕姬禹煌有个万一,因为他认为精神系再强大,也有天生的弱点,就是怕突然袭击。
姬禹煌摇摇头,“不用,就照我说的办吧。”
“看看人家多关心你,你还不领情,到前面小心一点啊。”冯菲菲说完便觉得不妥,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心中揣揣。
“嗯,好的,我们走吧。”姬禹煌点头说完,就和司徒斩云一起向着城区迈进。
这座城市虽然经历了大自然的疯狂入侵,但遗留下的残垣断壁还在证明着它的存在,或歪或斜的高楼大厦依靠着参天巨树,粗壮的藤蔓穿梭其间,像是大自然母亲在对科技文明的无情^调^教^,表现的如此激情四射。
姬禹煌小心翼翼的走在已经被根茎和灌木占领的城市街道上,龟裂的地面上长满了青苔。司徒走在前面,挥舞着流云,不时的清理挡在面前的灌木和高草,湛觉保护着三位女孩走在姬禹煌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
忽然一剑过后,发现前路被无数的藤蔓阻挡,上面荆棘密布,像一堵墙卡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姬禹煌四下望去,发现这荆棘藤蔓有几十米那么高,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碎肉和血迹,而且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荆棘藤蔓在无风而动,且毫无规律可循,司徒斩云也发现了不同寻常,后退一步,摆出战斗姿态,姬禹煌也警惕的张开领域,湛觉看到打头的二人都进入了战斗状态,急忙告知三女,让她们各自警戒,此时的贝米特别紧张,她集中精神,希望自己这时灵时不灵的能力能为大家提供帮助。
大家都止步在原地,看着荆藤晃动的越来越频繁,安静的气氛却愈发的诡异,突然,贝米大叫:“小心!”大家的精神随之一紧,刹那的功夫,只见一条荆藤自下而上,由竖转横,猛的向着姬禹煌等人抽打过来,带着尖锐的风啸,拖着地上的石板与尘土,凌烈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贝米等人被湛觉第一时间挡在了身后,双手合十,大喝一声,“起~”,一道坚实的土墙在其面前拔地而起,司徒斩云一个侧步,挡在了姬禹煌的身前,流云瞬间就迎着暴起的荆藤织成了一张剑网,白光闪闪,荆藤一触当即就被分解成无数的段落,向其身后飞去,这些飞速向后射去的荆藤在姬禹煌的眼中就像慢动作一样,他悠闲的左摇右晃,看着断木碎屑最终停在湛觉的土墙上面,心想:想表现就给你们机会,总不能打击你们不是,那就躲一躲吧。
尘埃还未落定,又有荆藤纷乱而至,而司徒斩云的剑网依旧是舞的水泼不进,不多时,也许是荆棘怪物感觉这种攻击不是很得法,于是荆藤又纷纷退了回去,此时湛觉和尚的土墙之上已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断枝碎藤,墙角下同样是厚厚一层。混乱的场面暂时停歇,司徒斩云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不停的急速斩击给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就算荆藤不退去,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反观姬禹煌,还是如常的站在司徒斩云身后,静静的看着退缩回去的荆藤,正慢慢在半空中缩卷成球,一层又一层,越来越大,姬禹煌的感觉就越来越不好,他不喜欢未知,还是果断决定让司徒斩云休息,他不能再抱着锻炼培养的态度让司徒斩云处在未知的危险之中,于是对着身后说道:“和尚,做个结实的龟壳,把斩云也拖进去,快。”
“队长,不用,我没事,啊~~”
“呵呵,阿弥陀佛,队长老大英明,贫僧早就想拖他一次了。”
姬禹煌话音刚落,只见司徒斩云脚下随即腾起一片游动的软泥,紧紧抓住他的脚踝,猛地向着‘龟壳’里面拖去,司徒斩云一点准备也没有,一个踉跄,直挺挺的向地上栽去,“嘭”,单手撑地,扬起尘土一片,然后就在一阵乱七八糟的咒骂声中,向着‘龟壳’快速移动,地上留下了一片狼藉,还有几块碎布条。
白鬼出鞘,姬禹煌肃立当下,仰面看向上方,荆棘球还在壮大,藤蔓如蛇一般扭动穿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人不由得紧张,姬禹煌心里也在打鼓,这么大的荆棘球自上而下的砸下来,自己能否控制的住,心中越想越是着急,于是纵身而起,直奔大球而去,想要以攻代守,首先要停止它继续壮大,可是,身体刚刚离开地面,便有数十支荆条迎面而来,如锅盖一般对着姬禹煌就扣了下来,姬禹煌挥刀便斩,同时精准的控制着异能,确保白鬼的斩击效果,可是即便如此,精神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连续尝试几次之后,姬禹煌便放弃了,突破的代价太大,空中无法有效的借力,荆棘球还在摩擦旋转着慢慢变大,姬禹煌全神贯注的盯着,越来越感到不安,他回头大声对和尚喊道:“和尚,把罩子做厚实些,所有人都要罩进去,快。”
“阿弥陀佛,队长老大,多多小心。”和尚说着,土罩表面如波浪般缓缓流动,快速的变大变坚固。
姬禹煌张开领域,反手紧紧握住白鬼,刀尖向地,等待着荆棘球的下落,就在他张开领域的瞬间,荆棘球突然如同彗星坠地一般,猛的向着地面砸来,落点正是姬禹煌的面门,姬禹煌眉头紧锁,猛然抬手,向着荆棘球横切一刀,白鬼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透明的刀气随即形成,向着荆棘球急速飞去,这速度快如光电,在荆棘球还未进入领域的时候,就被赋予了最大初速的刀气一分为二,姬禹煌在领域内就全力将刀气加速到目前能力的极限,刀气轻易的就切开荆棘球,然后并未衰减的动能驱动着它继续向上,直至破空而去,哗啦啦,树干,树枝,藤蔓等等,如瀑布一样散落下来,姬禹煌急忙把自己挪移出了掉落范围,然后一阵烟尘过去,刚才的战斗地点已被埋没,和尚造的土包正好被完全埋在了断枝碎叶之下,足有两三个人那么高,姬禹煌的全力一击,威力惊人,同样精神力的消耗也非常巨大,姬禹煌两步跳到了上面,呼吸略显急促的看到眼前的生物,瞳孔一缩,仔细审视着对方,草绿色的皮肤上面还覆着青苔,双臂进化成了无数的藤蔓,就像章鱼的触手一样,来回摆动,腰部下没入树干。这是一只姬禹煌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得进化丧尸,仿佛是一颗活动的植物,刚才的全力一击,刀气削掉了它大部分的触手,断口出还缓缓流着乳白色的液体,好像是某种草本植物的分泌物。
植物丧尸扭动的仅有的半截身躯,愤怒的向着姬禹煌张开腐败的大嘴,好似大声怒吼,却又没有声息,让人感到一种无声的恐惧。
“砰。”
“靠,佛祖保佑,和尚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