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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美人一笑 倾国倾城

武王灭商,西周便成了我国奴隶制社会的第三个王朝。西周时期的国土疆域,远比夏商时辽阔,社会经济文化也更为发达进步。分封诸侯,颁行典制,开划井田……无不反映出当时奴隶制社会的蓬勃景象。然而,随着奴隶制的发展,西周社会矛盾也日益激化,到了西周后期,由于阶级矛盾的激化,西周的统治逐步地走向衰落。由于奴隶的反抗逃亡,使社会生产遭受了严重破坏。公元前841年,终于爆发了平民反对周厉王的“国人暴动”。厉王吓得逃至彘地(今山西霍县)藏了起来。

厉王的儿子宣王死后,周幽王即位。幽王当政后,信谗拒谏,重用佞臣,宠信褒姒,燃烽火,戏诸侯,葬送了西周王朝。西周之亡,幽王的宠后褒姒难脱其咎。

褒姒,关于她的身世,有两种传说。

第一个传说说的是早在夏王朝的末年,一天,有两条又大又长的神龙,驾祥云降落到夏朝王宫的大殿门口。神龙站在殿门前,开口说了话:“我们是褒国的两个国君,快请你们的国君出来见驾!”神龙说话的声音大极了,直震得大殿嗡嗡作响。夏国国君和一班大臣们被神龙的喊叫声吓坏了,瑟瑟发抖。

夏王赶忙叫来太卜,令他取出龟壳和筮草,将龟壳用火烧裂,把筮草用刀割断,然后向天帝问卜:“这两个怪物,是杀掉还是留下来?”第一次兆象显示不吉,又进行了第二次卜问:“是不是将此二物所留下的唾液收藏起来?”这一次显示的是吉兆之象。随后,夏王率群臣一齐来到大殿外,摆上祭祀用的牺牲,虔诚地祷告两条神龙吐出一些唾液。神龙被感动了,真的张开嘴,吐了一堆又黏又腥的唾液。然后便驾起祥云飞走了。夏王赶忙吩咐人将神龙的唾液用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收集起来,藏于殿后。不久,夏朝灭亡了,这只小盒子又传到了商朝。商纣之后,小盒子又传到了周朝。

在殷商及西周漫长的岁月里,没有一个国君敢打开这个神秘的小盒子。可到了周厉王执政时期,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鲁莽天子,出于好奇心理,非要把小盒子打开看看不可。一天,厉王坐在御座上,让侍臣取来那只神秘的小盒,并当他的面打开了盒盖。

就在盒盖被揭开的一刹那,一股腥臭的液体从盒子里喷溅而出,很快就流满了宫殿。厉王一边用手捂着鼻子往宫外跑,一边命人把盒子盖住、扔掉。随后,宫人们用尽各种清洗方法,也难以除去遍地的黏液。荒唐的厉王想到了“以秽治秽”,命令宫女们脱光衣服,在大殿里边跑边叫。不一会儿,那些唾液渐渐聚拢,忽然变成了一只大乌龟,并一直朝着厉王的后宫跑去。恰巧被后宫中一个才换牙的七岁小宫女撞上。怪事发生了。又过了十多年,那小宫女长成了大姑娘,并且腹部一天天地隆了起来。不久,便生下个女孩。此宫女未婚而孕,害怕国君知道后要治罪,便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悄悄出宫,把女婴扔到了路旁。许是女婴命大不该死,恰巧有一对卖桑木弓和箭囊的老夫妇正赶夜路从此经过,他们听见路旁有婴儿啼哭之声,遂产生了怜惜之情,便用一件衣服裹起女婴,连夜赶回了褒国。小女孩在褒国老夫妇的家里一天天长大,出落得天姿国色,美丽异常。整个褒国都知道这对老夫妇家里有位漂亮的姑娘。这时,周朝已是幽王当政。褒国是周的诸侯国,褒国国君犯了罪,为了向周王赎罪,褒君便派人把老夫妇的养女召进宫来,取名褒姒,送给了周幽王做妃子……

第二种说法比较可信。西周末年,周幽王即位后,不思治理国家,不理朝政,更不顾人民的死活,整日在宫中饮酒取乐。大臣们都很着急,便纷纷进言劝谏。周幽王对大臣们的谏言非常反感,就下令关闭宫门,不许大臣进殿。有一位名叫褒珦的大臣,刚直不阿,他见幽王拒谏,并关闭了宫门,又急又气,就不顾守门卫士的阻拦,用力叩击宫门。幽王正在宫中饮着美酒,听着音乐,看宫女们跳舞。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传进大殿,传进了幽王的耳朵里,破坏了他享乐的雅兴,便大怒,气急败坏地令官人打开宫门,将叩门者抓进来。

众宫人及卫士拥着褒珦来到内殿,幽王见是褒珦,气便不打一处来,心想,怎么又是他?于是,便以犯上之罪,将褒珦投进了监狱。一关就是三年。褒珦的家人非常着急,四处托人想办法营救。可人们都知道幽王昏庸残暴,很难使他回心转意。突然,有一个人对褒家人说:“周幽王荒淫好色,喜好美女,你们不如买一名美女,送进宫去,幽王高兴了,说不定会放主人回来呢。”褒珦的妻子和儿子听了,觉得可行。这时,旁边又有人说:“前几天我上山去打猎,路过一个小村子,见到一位姑娘,长得异常美丽,你何不妨去找找看。”褒珦的儿子救父心切,第二天便带人去那小村寻访美女。果然,他们找到了那姑娘。褒珦的儿子便用三百匹绸缎,将姑娘买了回来。

姑娘到了褒家,褒家人以礼相待,给她吃好的,穿漂亮的,还教她跳舞唱歌,熟悉宫中礼仪。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褒姒。褒姒天生丽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打扮,就更加楚楚动人了。

过了些日子,褒珦的儿子派人把美女褒姒送进京城,并告之以重金贿赂幽王身边的大臣,求他表奏幽王:“罪臣褒珦,罪该万死。但他的儿子为抵偿父亲罪过,今寻得一美女,献给大王,请大王赦免他的父亲。”好色的周幽王,听说有美女,便急不可耐地要召见。侍臣把褒姒领到幽王面前,幽王一看,果然是天仙一般的美女。他顿时心花怒放,立即让宫人将褒姒领入后宫,并降旨,放褒珦出狱,并官复原职。

褒姒入宫,立刻得到了幽王的专宠。那幽王虽然后宫中佳丽无数,可与褒姒一比较,均大为逊色。幽王宠爱褒姒,每天于宫中想尽办法,逗她高兴。朝政更加荒疏。

褒姒入宫之后,虽然衣必罗绮,食必珍馐,富贵无比,可她并不高兴,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一丝笑容。幽王找来宫中最优秀的乐师与舞女,为她奏乐歌舞,可她仍无笑意。幽王见爱妃褒姒一直闷闷不乐,不知何故,便问道:“爱妃在宫中过得不愉快吗?听听动听的音乐,观赏优美的舞蹈,这可是神仙过的日子。”那褒姒不仅不领情,还把头一扭,赌气地说:“什么狗屁音乐,还不如撕布的声音好听呢!”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幽王听褒姒说撕布的声音好听,就急忙让宫人抬来整匹的绢布,摆放在大殿内,又找来几个身高力大的宫女,专门撕布给褒姒听。褒姒本来说的是一句气话,撕布声不仅没使她高兴,同时见撕了一地碎布,乱糟糟的,更不耐烦了,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幽王没办法,把撕布的人统统赶了出去。

褒姒闷闷不乐,一晃三年过去了。这期间,褒姒为幽王生了个儿子,取名伯服。幽王因宠爱褒姒,“爱屋及乌”,对伯服视若掌上明珠,备加喜爱。幽王的王后申氏,是诸侯国申国国君的妹妹。申后早生一子,名宜臼,已被立为太子。自打褒姒入宫受了专宠,申后便被冷落一旁,太子也失去了父爱。褒姒生了伯服,便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她想当王后。在褒姒的枕边风吹拂之下,幽王便决定废掉太子宜臼,改立伯服为太子。但太子宜臼敦厚仁德,幽王一时找不到废黜的理由。于是,在褒姒的谋划下,幽王想出了一个狠毒的办法,他要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宜臼。

一天,太子宜臼正在后宫御花园内赏花游玩,猛然间见花丛中伏着一只斑斓猛虎。太子吓得大叫起来。原来,是幽王派人趁太子在花园中赏花,便放出了笼中的老虎,想让老虎吃掉太子。过了一会儿,太子见老虎不但没有跳起来吃他,反而四肢伏地,浑身瑟瑟发抖,很害怕的样子。太子这回可来了胆量,他双手握拳,竟朝老虎打去。老虎哀嚎一声,一下子蹿出花丛,向园外逃去。

太子宜臼回到东宫,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与褒姒合谋陷害自己。他怕再遭毒手,便偷偷地溜出了京城,逃到申国舅舅家躲了起来。幽王见太子已出逃申国,便借机立伯服为太子,废王后申氏,改立褒姒为王后。

幽王执政时期,天灾不断。他刚即位之初,便连续几年干旱少雨,全国很多地方的河水断流,泉池干涸,草木枯萎,庄稼颗粒无收,真正是赤地千里了。老百姓没有生路,只好背井离乡,到别处去谋生。不少人连饿带累,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路边,再也站不起来了。“哀鸿遍野,路有饿莩”,是当时真实的写照。《诗经·大雅·云汉》曾生动地记述了这次旱灾的悲惨情景:“旱即大甚(严重旱灾解不除),涤涤山川(河湖见底山光秃)。旱魃为虐(妖神旱魃逞暴虐),如惔如焚(烧烤大地寸草无)。我心惮暑(酷热难熬真可怕),忧心如熏(忧心忡忡如汤煮)。群公先正(祖先有灵可知晓),则不我闻(后世子孙受荼毒)?昊天上帝(老天何时发慈悲),宁俾我逃(解救下民给活路)?”

这场百年不遇的大旱给周王朝带来的灾难还没有过去,紧接着,首都镐京和泾水、渭水及洛水流域又发生了强烈地震,真是雪上加霜,给当地的黎民百姓的生命财产,造成了巨大损失。《诗经·小雅·十月之交》记述了这次地震所造成的严重破坏程度:“烨烨震电(十月电闪伴雷鸣),不宁不令(为政不善灾异生)。百川沸腾(大小河流水四溢),山冢崒崩(山峦崩倒声隆隆)。高岸为谷(高岸陷裂为峡谷),深谷为陵(深渊隆起变丘陵)。”当时,有人针对周幽王荒淫疏政,把旱灾和地震归结为是上天有意对周朝的警告和惩罚。

交相发生的旱灾和大地震,使周王朝的社会生产受到了严重破坏,社会秩序也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动荡之中。昏庸好色的周幽王对此不闻不问,仍然与爱妃们在后宫里花天酒地,过着奢侈糜烂、醉生梦死的生活。

幽王的宠爱王后褒姒虽然已位主中宫,儿子也成了王储,但她仍然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开心。幽王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他苦思冥想,就是想不出让心爱的人发笑高兴的办法。

这一天,幽王传出旨意:谁能使褒娘娘开口一笑,就赏他黄金千斤。消息传开,不少人想发财,都想一显身手。他们被依次宣进王宫,有的给褒姒讲笑话,有的扮小丑,各种手段都用尽了,可娘娘仍没有笑。幽王生气了,让人把他们都赶出宫去。

就在这时,有一个叫虢石父的小吏,突发奇想,向幽王献上一计。他对幽王说:“小臣倒有个主意,可使娘娘一笑。从前,咱们的祖宗为了防御西戎的进犯,在骊山诸峰上修造了几十座烽火台,每隔几里就有一座。每座烽火台内都装有许多狼粪,备有火把,并有兵士在台下驻守。一有敌情,看守烽火台的士兵白天就燃起狼粪,一缕白烟直冲云天,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夜间则燃起火把。第二道关上的士兵见到烟火,也会把自己守卫的烽火点燃。这样一道接一道地传点下去,狼烟四起,临近的诸侯国看见,知有敌来犯,就会践约发兵来救援。如今天下太平,烽火台也多年没有点燃过了。大王要真想让娘娘发笑,不妨带娘娘到骊山行宫住几天,点燃狼烟火把。那时,附近的诸侯国必定发来救兵,那种人喊马嘶、火把通明的景色,娘娘看了一定会大笑不止的。”

幽王听了,非常高兴,就准备照办。很快,幽王便带着宠后褒姒和爱子伯服,与一班大臣,启驾离京,浩浩荡荡来到了骊山行宫。这时,幽王的叔父郑伯友听说幽王要无敌情点燃烽火,便急忙赶到骊山劝谏。但此时的周幽王已是铁了心,非用此法逗娘娘发笑不可。他不仅不听劝谏,还大骂郑伯友:“你是一个诸侯,是我的臣子,有什么权力管我?我和娘娘到行宫游玩,放放烽火,开开心,笑一笑,关你什么事?休再啰嗦,不然按欺君犯上之罪,处死你!”郑伯友仍不甘心,又说道:“祖上有规定,烽火不遇敌情,绝不能点燃,这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啊!请你三思吧!”幽王不以为然地回道:“现在是太平盛世,哪里会有什么敌情?外族都已臣服,哪里会入侵?烽火已多年不用,我点燃了它,倒可试试诸侯对我是否忠心。我决心已定,你勿再多言,下去吧!”说完,幽王便拂袖进了内室。郑伯友见劝谏不成,长叹一声,悻悻退出,回了京城。

天色渐渐变黑了。幽王传旨,命人点燃了骊山上的烽火。一时间,火光冲天,相邻的烽火台一个接一个地被点燃。远远望去,一团团通红的火柱在漆黑的夜空里显得格外耀眼,景色颇为壮观。同时,幽王又命人擂响大鼓,鼓声咚咚,惊天动地,几十里外,都能听见。

诸侯们看见了烽火齐燃,都以为幽王遇到了危险,有外敌犯京,便都急忙带领兵马士卒,前来救驾。诸侯兵马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一路上车挤马拥,马嘶人喊,尘土飞扬,旌旗招展,刀光闪烁,热闹非凡。各路诸侯大军齐聚骊山脚下,但并未见外敌一兵一卒,只听见了幽王行宫中琴声悠扬,歌声阵阵。大家互相问着、猜着,谁也闹不清是怎回事。这时,坐在城楼上的幽王才派大臣向各诸侯王宣布:“各位辛苦了!有劳大家跑了一趟,没有外敌入侵,大家回去吧!”诸侯们在城下听了,又气又恨,赶忙掉转马头,各自赶回封国。

褒姒在城楼口上,手扶栏杆,看到山下车来人往,乱哄哄如无头苍蝇,感觉十分有趣,便问幽王发生了什么事?幽王把实情告诉了她。褒姒听了,觉得十分开心,禁不住拍着双手,哈哈大笑起来。

幽王终于见褒姒笑了,心里非常高兴。他认为虢石父有功,便提拔他为卿士,并赐黄金千斤。

此后,幽王为使心爱的美人褒姒笑口常开,他又如此点燃了几次烽火,结果,来的诸侯兵马一次比一次少,最后,就没有几个人理睬了。

周幽王和褒姒一直认为逃到申国的宜臼是他们的一块心病,害怕早晚有一天,宜臼会联合诸侯杀回京城,推翻他的统治。有位善于阿谀奉承的臣子,看出了幽王的心思,便为他出谋划策:“大王不如以召开诸侯大会为由,将来京的申侯扣押起来,然后逼他交出宜臼。如果申侯不敢来京,就可以发兵攻打申国,杀死申侯和宜臼。”幽王觉得此计可行,便派使臣去申国传布诏旨,命申侯即日起赶到京师,参加诸侯大会。

申侯自妹妹申氏和外甥宜臼来国避难,就一直对幽王怀有戒心。这次见幽王相召,料知其中有诈,便抗旨没有进京。同时,还做好了幽王出兵进剿的准备。

幽王见申侯果然未到,大怒,立即宣布发兵征讨申国。有奸细将此消息报与申侯,申侯先下手为强,很快点齐本国兵马,并联合了西戎(犬戎)的军队,一齐向镐京进发。

幽王伐申的大兵还未齐备,便得到了申侯勾结犬戎进攻的消息。幽王慌了手脚,忙命虢石父把所有的烽火都点燃,以召其他诸侯带兵进京“勤王”。然而,各国诸侯平时被幽王欺骗过,这次仍以为是在戏弄他们,所以都按兵未动。因此,幽王警报虽已发出,但却不见诸侯一兵一卒前来。

很快,申国和犬戎的联军已攻到了京城下,并从四面把京城团团包围起来。周幽王派郑伯友出城阻敌,但终因人马太少,被申国和犬戎军击溃,郑伯友也阵亡了。

申国与犬戎联军很快就攻破了京城,幽王带着太子伯服和褒姒,夺路而逃,刚跑到骊山脚下,就被联军追上了。犬戎兵杀死了周幽王和太子伯服,见褒姒颇有姿色,便掠掳而去,献给了他们的首领。繁华的镐京经过这次兵燹洗劫,变得残破不堪,幽王宫内的大量珍宝,也被席卷而空。不久,大臣和诸侯又拥立宜臼为周王,是为周平王。平王为防西戎的攻扰,便把京都从镐京东迁至洛邑。西周结束,东周(春秋)开始了。

西周亡国,既是各种社会矛盾,包括阶级矛盾、民族矛盾及宗主国与诸侯国之间矛盾交织、尖锐和激化的结果,同时也与周幽王宠信褒姒有直接关系。褒姒入宫后,以美色赢得了宠位,击败了申后,废掉了太子,这便埋下了幽王与废太子父子之间及西周中央王朝与附属诸侯国(申侯)之间仇恨的种子。此外,褒姒入宫后故意不露笑容,致使幽王敢违祖制,冒天下之大不韪,“烽火戏诸侯”,既伤了大臣的心,也失去了诸侯的信任,一旦真的“狼来了”,诸侯们均按兵不动。幽王即悔之亦已晚矣!失妻丧子亡国掉脑袋,也是必然的了。此中之历史教训,不谓不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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