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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假药之局

历城风波平息,帝心大悦,下旨嘉赏有功之臣。宁昭升任安北将军、青州刺史,并赐婚李氏之女。原刺史陈思元贬为历城司马,留任在宁昭身边。刘墨升任太医校尉,赐银印青绶。秦越加任殿中太医,赐银印青绶。

至于留在历城医治患民的秦伊,宁帝不知如何封赏,便差人问她想要什么奖赏。秦伊奏请留在军中为医,这倒让宁帝有些为难。

宁帝近年来自觉身体大不如前,身边急需有个称心之人侍奉,他本想调秦伊回京,留在身边侍医,但秦伊不仅不想回京,还想留在军中,可这军中又并无女子为医的先例。

宁帝一时为难,便私下问心腹徐铎的意见。徐铎认为医者不分男女,只要是能者,破例任用也无妨。再者,历城局势刚刚稳定,大量患病军民需要医治,有秦伊在那里,不仅能协助重整司医局,力治余疴,也可稳定人心。

宁帝闻言,便不再犹豫,当即一道圣旨正式任命秦伊为军中金创医。由此,大宁开天辟地的出现了第一位军中女医。

接到封赏赐婚的圣旨,宁昭向陈思元安顿好防务,便回京完婚去了。临行时,他将贺元留了下来,一来保护秦伊,二来与谭震那边的往来需要有个信得过的人。

趁着夜色,贺元护送秦伊前去探望谭震等人。谭震他们现在西郊安身,上次截杀卫军先锋时有人受了些皮外伤,秦伊一直想去探望,奈何抽不开身。直到这时亲眼见他们确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秦伊为他们敷了金创药,又诊脉开了内服调理的方子,叮嘱贺元亲自去司医局抓药。

次日一早,贺元拿着方子去司医局抓药,不一会儿却空手而回,说是前两日朝廷运来的药材出了问题。秦伊一听,急忙奔向司医局药仓。

二人到了药仓,只见新任医监高伯朗正在率众开仓,将一袋袋药材搬运出来。秦伊问他发生何事,高伯朗捧起一堆药材,惊慌失措道:“医使啊,这,这是朝廷分发下来的药吗?这药分明有假啊!”

秦伊上前查看,只见每一袋的上面一层是真药材,而下面大部分却是树皮烂叶。秦伊看着面前的一袋袋假药,手脚冰冷,浑身感到一股寒意。

高伯朗甚是自责,在一旁继续道:“这都怪我啊,老眼昏花,验收时检查不够仔细,就这么被蒙骗了!究竟是谁这么胆大包天,连官家的药都敢作假!”

秦伊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高伯朗,然后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我和高医监自会处理,在场的所有人谁也不许对外透露一个字!眼下历城刚刚平复,凌王殿下又回京大婚,若是走漏了消息,引起人心动荡,给卫军以可乘之机,那历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其中的利害,我想各位都心知肚明!”

众人连连答诺。秦伊下令将药材封仓,而后令众人散去,一切就如没有发生过一般。

高伯朗问道:“医使,这作假之人必须得揪出来,你看这要如何查才好?”

秦伊回他道:“那边药材采办是我爹亲历而为,中途监管运药是太子亲令安排,这边又是前辈您亲自验收。前辈以为要如何查?”

高伯朗搓着手为难道:“这,我等官职卑微,岂能去查太子和太医令?要不还是上报朝廷吧?”

秦伊摇头道:“朝廷对历城的重视众所周知,对方敢在此时行此偷梁换柱之举,想来是有所准备。高前辈,说不定对方就等着你上报朝廷落入圈套呢。”

高伯朗闻言,瞬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他虽知宁都官场水深,但自己牵涉其中还是头一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高伯朗问道:“那医使以为该如何?”

秦伊想了想,道:“眼下,先要保障军中用药。高前辈,你速安排人私下收购城中药材,先保军中无虞。”秦伊回头看了看药仓,又道:“至于这些被调换的药材,想办法换回来就是了。”

高伯朗点头说好,便急忙去安排。

高伯朗走后,贺元道:“姑娘,这事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秦伊道:“就算是太子所为,我们没有证据,又能如何?”

贺元皱眉道:“没有证据,太子岂会认罪,姑娘又怎么换回那些药材?不如先将此事报于殿下吧。”

秦伊阻止了他,“殿下正值大婚期间,若是此时与太子起了冲突,怕是又要惹怒主上了。你容我想想,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贺元忙问是什么办法,秦伊却问他:“太子的舅舅可仍在东阳城内?”

贺元道:“应该在。殿下走之前,收到他的一封贺喜书信,说是他夫人有恙在身,就不入京赴喜宴了。”

秦伊又问:“这东阳侯与太子的关系如何?他可知道我们与太子之间的事?”

“这个嘛,”贺元顿了顿,“东阳侯此人胸无大志,庸碌无才,不得太子赏识亲近,但毕竟是太子的亲舅舅,所以太子与他也只是保持礼节性往来。我想,那些事他并不知情。”

秦伊思量了片刻,对贺元道:“贺侍卫,我们去东阳侯府走一趟,或许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贺元当即准备马车,秦伊拎着药箱上了车,二人直奔东阳城去。东阳侯府的总管出来迎接二人,这总管便是那晚去军营送信打听消息之人。

二人随那总管来到夫人的寝室,只见侯爷夫人躺在榻上,喉痛溃烂,脓血不止,水米不进。

一旁的东阳侯急得是团团转,心急如焚道:“眼看着夫人之病是越来越重,可东阳城里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偏偏这刘太医又回京去了。都说虎父无犬女,此次化解历城之危,医使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年少有为。不知夫人这病,医使可看出一二?”

秦伊道:“侯爷莫急,夫人喉部溃烂肿胀,淤血难消,我先施针暂时排出淤血,缓一缓夫人之痛。”说着,秦伊取出三棱针,先用烈酒浸泡再以火烤,而后将三棱针伸进侯爷夫人的口中,在深处快速点刺了数下。

顿时,侯爷夫人探身呕出一滩脓血。秦伊又在她的少商、商阳二穴处点刺放出血来。一番操作后,侯爷夫人深深喘了几口气,已不再如方才那般肿痛。

东阳侯十分欣喜,忙问秦伊后续如何医治。秦伊没有回答,却问夫人在发病前进食如何。

婢女回道:“夫人饮食如常,发病前胃口也好,一顿能吃半只山鸡。”

秦伊又问:“夫人平时常吃山鸡吗?”

这次是东阳侯回答:“夫人素喜食鸡,往常总要从猎户那里买鸡。前段时间,为了庆贺夫人生辰,我便在府院后面的林子里圈了块儿地,专门命人圈养了一些山鸡。医使,难道是这山鸡有什么问题吗?”

秦伊道:“有没有问题,看过才知。还请侯爷带路,我们一同前去看看。”

几人来到侯府的后墙外,果然见到一片圈起来的林子,林间散养着一些翠羽的山鸡,有些正在四处觅食,有些则昂首挺胸地闲逛着。

秦伊轻轻地走进林间,悄悄地打量着这些山鸡的举动,时而走上几步,又停下来,蹲下身子在杂草中翻弄着什么。东阳侯等人虽一头雾水,但也学着她的样子,紧跟在她身后。

过了好一会儿,逛了大半个圈子,秦伊这才从地上揪起一把杂草,转身对东阳侯道:“侯爷请看,这便是罪魁祸首。”

东阳侯瞪大了眼珠子,指着这杂草问道:“这是什么?难道这杂草与夫人的怪病有关?”

秦伊笑道:“侯爷说的正是。此草并非一般的草,而是一味药材,名曰半夏。此草有毒,却又是山鸡的食物,山鸡食入半夏,半夏之毒蓄于体内,继而传入夫人体内。人食半夏中毒,可致喉部肿胀疼痛、吞咽困难、不得进食,甚至窒息致死。夫人的病症,正是由此而来。”

东阳侯等人听完,恍然大悟,连连称奇,又问秦伊如何解毒。

秦伊道:“这解毒之法倒也简单,只需每日饮下三大碗姜汁,三日之后应可见效。”

东阳侯闻言,立即命人准备姜汁,哄着夫人灌了下去。当晚,侯爷夫人面前又被端来一碗浓浓的姜汁,夫人哭丧着脸道:“那医使看着年纪轻轻,就是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医术呢?我还从未听说这般治病的,她莫不是在戏弄我吧?”

东阳侯被他夫人问的是哑口无言,盯着那碗姜汁,心里却直打鼓。

一旁的侯府总管想了想,说道:“侯爷,夫人,那医使虽年轻,却深得秦太医真传,听说在年轻一辈的医学生中,她可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倘若真是平庸之辈,主上也不会派她来做这个医使。前次我去营中打听消息,正是她告诉我历城之危必解,这不,果然如其所说。我觉得她今日之言,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也颇有几分道理,那山鸡觅食半夏,侯爷也是亲眼所见啊。不如我们权且试上一试,即便无效,也只是夫人受一些委屈,但若是真的有效,那岂不是解了夫人的病痛?”

东阳侯和夫人听了这番话,颇以为然,遂点了点头。侯爷夫人咽了口唾沫,皱着眉头端起碗来,将那碗姜汁又灌了下去。

秦伊与贺元回到历城,贺元问她为侯爷夫人治病与解决假药之事有何关系,假药之事不可再拖,还是及早禀告凌王殿下为好。秦伊竖起三根手指对他道:“贺侍卫,我们以三日为限,如果三日后我没有解决假药一事,你便立刻禀告殿下。”

贺元立刻来了精神,问道:“那需要我做什么?姑娘只管差遣。”

秦伊笑眯着眼睛道:“昨日,晨阳兄抱怨几十张嘴吃饭,就他一人出力钓鱼。要不,贺侍卫,给你三天假,你去晨阳兄那里钓钓鱼玩玩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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