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见他感兴趣,说道:“大哥想学吗?”
乔枫惊喜的:“我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不行……”见他一脸失落:“不是不教你,是没有一定功夫学不会。”
“……”
“我昏迷那几天,其实在梦里过了九年,我是学了九年才学会的,大哥要学,先学点武功,有了武功做基础,再学这个,就容易多了。”
大家听她的话都围过来,柳氏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心疼的无以复加:“我的欣儿也算因祸得福,不过季氏那个毒妇,娘也不会就此放过她!”
乔枫此刻心潮澎湃,他也可以学习武功了,只要学会了武功,他就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就可以保护娘和弟弟姐妹们了,长期压抑的情绪突然得到暴发,此刻只觉得畅快无比!
乔欣抚摸着柳氏骨瘦如柴的手:该死的季氏,高粱米本来难以下咽,还不煮熟就更没法吃了,要不是她穿过来,这娘几个,饿死是迟早的事,还有那个混蛋爹,要不是她,这顿打是逃不过的,指不定会打成什么样呢。
还有张氏,把着厨房,不准他们用一根柴,可厨房的柴全部都是她们一家人打的,大人去砍柴,小孩就去捡柴。
把娘亲当个男人使用,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她做,把杏儿当大人使用,家里成年女人都没有下田,却叫杏儿一个不满九岁的小姑娘下田,一大家子几十口人的衣服都要她一个不满七岁的小孩洗。
乔欣看看自己的手,这以经不能称之为手了,鸡爪一般,布满老茧,连最小的妹妹和不足四岁的弟弟,都要干活,家里养了四头猪,猪草都是他们包了。
如此奴役她们母子几人,却连一口饱饭都不给她们吃,张氏其人可见有多刻薄。
张氏虽然刻薄,可她的狠都在明面上,季氏就不同了,季氏的狠在于她的阴损,这一天人家都吃三餐,只她们吃两餐,还不能吃饱,就这她还不给煮熟,自家和她又没有过节,她何必要这么做,只能说,她就是个阴损的人,就是心肠坏。
要说最最阴损的当属老爷子,要不是他说了什么,乔寿为何一回来就打人?那老家伙心肠一定坏透了。
乔欣突然坏笑道:“娘我们洗洗睡吧。”
柳氏疑惑的:“欣儿想洗澡啊,娘去隔壁孙大娘家借个水桶挑点水给你洗。”
在老乔家,娘儿几个是没有资格用水的,虽然水都是柳氏挑的,晚上要洗澡,连桶都不给你用,柳氏没法只好找邻居借桶挑水洗澡。
“娘,天气这么凉,我不想洗冷水澡,我要洗热水澡。”
柳氏为难的:“可是……”
“娘,不用为难,这不有爹在呢,爹,你去厨房烧点热水给我们洗澡吧,要两大桶水,记得找奶要钥匙哦!”
乔寿在大家惊讶了目光下,出去了。
“呀!欣儿,爹他真的听你的话耶!”杏儿大惊小怪的说道。
两个小家伙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杏儿的话终于活了过来:“耶耶耶耶,爹听姐姐的话,他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打我们了?”
乔枫蹲下身,温柔的抱起两个小家伙:“当然了,以后有二姐在,爹,还有那些人都不会欺负我们了,是吗?”
最后两个字却是对着乔欣说的,乔欣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孩该是多么无助啊,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这些吃人不吐骨头所谓亲人,无能为力却又无可奈何,再怎么也斗不过老奸巨猾的老爷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受苦受累。
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来说是怎样的煎熬啊。
“是的,以后谁也別想再欺负我们,以前欺负我们的,我们要加倍的欺负回去!”乔欣眼睛有些潮湿,为原主,也为眼前的几人。
众人被乔欣的豪言壮语雷到了,可也有了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是了,他们又不是天生让人家欺负的,当初为什么没有想过反抗,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是什么束缚了他们呢?是无知,是无知束缚了他们。
柳氏是震撼的,是啊,孩子们冤枉受了多少苦,她一直不屑泼妇那一套,瑾守本分,可婆家不会因为你瑾守本分就会待你好,如果变成泼妇能让自己的孩子们过得好一些为什么不呢?
自己为什么没想到呢,如果今天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地里,当着全村人的面去求老爷子,他会不会答应呢,答案是,他肯定会答应,为了他的面子他也会答应的,如果把家里不公正的事抖出去,让大伙来评里,婆婆和季氏还敢这么对自己吗,把今天的生饭拿出去给乡亲们看看,她们还敢这么干吗,这都不行就请里正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他们还敢这样吗?显然是不敢的,那么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还一直觉得自己委屈,委屈什么,孩子们受了那么多苦,都是自己的不作为,还一直端着,自诩贤惠,瞧不起村子里的泼妇,可人家泼妇比她过得好多了,人家的孩子也比她的孩子过得幸福。
自己那副鬼样子还不自知,还瞧不起别人,十年了,来这个鬼家庭整整十年,为什么现在才明白。
别人的眼光不重要,別人怎么看你不重要,自己过得好不好才重要,自己孩子过得好不好才重要!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过得好一点,泼妇不泼妇的有什么关系?
柳氏算是大彻大悟了,郁结在心头的郁气全散开了,一直以来,她不争不辩,麻木度日,她内心是瞧不起乔寿的,内心深处也没有把他当做丈夫,自打进了这个家,她就像行尸走肉,任人欺凌,她的心早就死了,所以她感觉不到痛,可孩子们呢,孩子们都护着自己,自己有什么资格沉浸于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孩子们却是真实存在的,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柳氏泪如泉涌,乔欣是理解她的,虽然不知道她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可乔寿决不是她喜欢的对象,嫁给这样一个莽夫,像柳氏这样的美人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她有着良好的教养,有着自己的骄傲,对张氏季氏一流一定是不屑一顾的。
不管怎么样的磨难,她始终挺直脊梁,不曾向谁低过头,直到自己落河,昏迷不醒,她才慌了,可也只是形式上的底头,她心里仍然瞧不起张氏她们。
乔欣制止杏儿她们:“让她哭吧,別打搅她。”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要乔欣说柳氏其实是个失败的母亲,是不合格的母亲,可以说柳氏把她的自尊,骄傲,甚至是矜持放在了至高点,而不是她的孩子们。
孩子们太小,没有足够的智慧,来为自己谋求利益,再加上深受柳氏的影响,没有那个争强好胜的心,假如允许乔枫他们长大,情况一定会有所改善。
说白了,柳氏日子过成这样,不光是乔寿和张氏他们的错,大部分的责任还在柳氏。
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柳氏肯放下她的矜持,张氏她们也不敢这样对她。
如果柳氏稍微对乔寿好些,而不是一天到晚面无表情,夜里也像个死人一样,相信乔寿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甚至是为了孩子们,稍稍牺牲一下自己,乔寿还会只听老爷子的话吗,只稍用点心计,策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呀,让他们父子斗去。
可柳氏通通不屑,这样不仅她自己受苦,也苦了孩子们啊。
柳氏估计是悟了,现在醒悟还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