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福气谁能有!
见黄寿还呆呆的,一看,好家伙,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俩人也不指望他了,七手八脚就把衣服给换了。
再说柳氏那边,到了谭氏住的客房,谭氏就借口说有事要问吴奶奶,走了。
方氏三妯娌从箱子里拿出喜服和凤冠霞帔,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凤冠霞帔啊,她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别说凤冠霞帔了,那喜服也是不多见的,她们成亲时,就没有喜服,只有一个红盖头。
有些人家穷的,连红盖头都是借的,用完了要还的。
柳氏嫁的时候倒是有嫁衣,在她们柳村那是头一份,但那嫁衣,跟眼前这喜服一比,完全没法比啊。
这料子摸起来顺滑柔软,且厚实,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上面的刺绣也十分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
柳氏惊讶道:“这是什么?”
方氏笑道:“看不明白么?这是喜服,还有凤冠霞帔。”
柳氏当然知道,只是自己家里突然出现这种东西,一时懵圈了而已。
柳氏大脑一时死机,脑子里都是问号。
看那三人表情古怪,又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总之感觉好奇怪。
气氛一下凝结,柳氏强笑道:“三位嫂嫂,是不是有人要成亲啊!”
方氏笑容古怪:“是呀!”
“是谁,云飞吗?”
在柳氏的认知里,柳家最大的孩子就是云飞了,云飞今年十五了,免强可以成亲了,其它的都还小。
“可那分明是女孩子的凤冠霞帔啊,大嫂,莫非是你买来给月月准备的?”柳氏道。
也不对啊,以柳家的财力,跟本就买不起啊,那东西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两银子,说不定还不止。
听方氏笑道:“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别瞎猜了,这些呀,都是给你准备的。”
柳氏惊讶极了,用手指着自己,嘴巴张成O形:“……我?”
罗氏道:“还不是你的孝顺女儿,非要弄个什么惊喜,真是羡慕你呀,我们咋没有这么好的命。”
是啊,丈夫憨厚老实,对她言听计从,儿女个个优秀,且孝顺,还这么有钱,生活安逸,仆婢成群。
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刘氏道:“别废话了,赶紧的,吉时快过了。”
妯娌三人迅速替柳氏换上喜服,一婆子进来替柳氏上了个美美的妆,再戴上凤冠霞帔,红盖头,一气呵成。
柳氏全程呆愣,任人摆布,脑子还没消化今晚发生的事,太惊悚了。
外面惊蛰的声音响起:“花轿到了!”
花轿!还有花轿?连柳氏成亲都没有坐过花轿的?
几人逐拥这柳氏出来,外面停着一顶漂亮的堪称奢华的八人抬花轿,花轿两边一边两个悄丽的丫鬟,后面丫鬟婆子小斯还跟了一长串,场面堪称壮观。
花轿柳氏三妯娌见过,还是在李诗凯成亲都时候见过,那时候柳氏出了那档子事,李诗凯转身就和同村地主家的姑娘成亲,妯娌三人气愤不过,都跑去看了。
那刘财主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财主,据说家里有好几百亩地和几十头羊,还有头牛和几头猪,家里还请了几个长工,那青砖大瓦房甚是气派。
当时可把她们给羡慕坏了,那毕竟是花轿啊,她们都没见过,村里人哪有那么讲究,有个骡车来接就很风光了,轿子啊,那是城里人才会有的吧。
但是跟眼前这顶轿子比,那顶轿子完全不够看,甚至十分寒酸,两人抬轿子,半旧不新,她们是多没眼光啊,居然还觉得那顶轿子风光,没见过世面真可怕。
柳氏在众人的逐拥下上了花轿,轿子开始起动,八人抬花轿,后面跟着一长串,浩浩荡荡走起。
轿子并没有出门,只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又浩浩荡荡抬回了宣荣堂。
柳氏坐在花轿里,思绪万千,她完全没有想到孩子们会带给她这样的惊喜。
要说当年成亲没有遗憾是假的,当年她虽然从未在意过黄寿,但那毕竟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婚礼,她爹娘给她准备了嫁妆,嫁衣也是她自己绣的。
当初她以为以后可以嫁给李诗凯,所以,嫁衣是用了心思绣的,绣得十分仔细,在村里都是独一份。
见过的无不夸她绣工精巧。
可谁知道,后来弄成了那样。
嫁给乔寿,她万念惧灰。
跟本没抱任何期望,乔家甚至连辆骡车都舍不得,乔寿更是还穿着补丁拜的堂,她对这桩婚事,更不看好,一切都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柳氏的想法也不算错,毕竟有李诗凯金玉在前,柳氏怎么可能瞧得上乔寿这块瓦缶,况且婚礼办的那叫一个敷衍,柳氏澈底对这桩婚事无望。
轿子抬进宣荣堂,在厅堂外面停下,黄寿穿着喜服出来,心脏快要跳出来,他太紧张了。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黄寿鼓起勇气踢开了轿门。
这个时候他不能怂,现在怂了,以后都抬不起头来了,他想跟柳氏好好过日子,不想再窝囊的过下半辈子。
柳氏被喜娘扶出来,进了厅堂,厅堂里布置的极喜庆,谭氏和吴奶奶赫然坐在上首,孩子们手里都捧着花束,特别是两个小家伙,穿着一模一样喜庆的衣裳,仙童一般,捧着花束,一左一右安静的站在两个老人身边。
柳氏黄寿木偶似的,任人摆布,拜过堂,柳氏被送入洞房,整个人还是懵的。
黄寿也不比她好多少,虽然事先知情,但真面对了,还是十分紧张的。
这次拜堂对黄寿意义十分大,十年前黄寿和柳氏成亲时,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明明兄弟们都穿着新衣服,自己却穿着打过补丁的旧衣拜堂,这件事一直是黄寿心里的一个遗憾。
酒桌上推背换盏,虽然晚饭才吃了没一会,但喜事哪能没酒席啊,虽然是(“二婚”)。
再说柳家人还要通宵打麻将的,这顿就当宵夜好了。
柳勇给黄寿敬酒,见他呆愣愣的,知道他心不在身上,有心逗逗他:“妹夫,妹夫!”
黄寿没应,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柳勇提高音量,双手放嘴边做喇叭形:“妹——!夫——!!!”
黄寿猛然清醒:“大哥,什么事?”
谭氏一筷子敲在柳勇头上,凶巴巴道:“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吓着孩子们看我不收拾你!”
转过头又一脸温和地对黄寿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屋休息去吧。”
柳勇故作委屈的嘀咕:“到底谁才是您亲儿子?”
谭氏好笑:“怎么,吃醋了?女婿也是半个儿,你欺负他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