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夏森一案,从他家中之人所询问的,都已经问过了,陆离想从曾在将军府任职的家丁之后找到一些线索,如今陆离与凤颜卿的立场很是明确,既然已经有八分相信夏森是被人威胁,那么自然在他身边定有别人的眼线,只要查出平日之中与众不同之人,或许能够找出一些端倪来。
只是将军府之中家丁没有一千也有几百的,想想也是一个大工程,若是这样一个一个查下去,怕是再皇家狩猎之前结不了案。
陆离只身一人坐在一家酒馆,男扮女装,托腮在看着楼下一人的动向,自从上次陪凤颜卿去过姑苏之后,陆离便觉男扮女装起来做何事都方便不少,再怎么说女子抛头露面总归不好,东青王府中的人也习惯陆离这般打扮了。
楼下坐着的是将军府曾经的总管,正与人在酒桌上谈笑风生,听说他在将军府呆的日子很长,权力也大,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陆离找他准没错,只不过陆离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月缠小毛贼,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南浔上了楼,依稀看见那边坐着的人像是月缠,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月缠又长得极其秀气,换做是别人,也很难忘记的吧。
原本陆离还在盯着总管,听到有人叫她,便回头看,陆离倒是有些记不真切南浔的脸了,只是有人称她为小毛贼,陆离便想起来了,在姑苏跟踪那位商人之时,在房檐之上见过的那个人。
“公子,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陆离眼睁睁的看着南浔坐到自己对面,抓起自己面前的花生便往嘴里送。
“这有什么关系?我不也给你提供了很好的主儿供你去偷了嘛,你没有分我一些酒钱,我来蹭点吃的,又有何妨?”南浔似乎毫不在意陆离有些生疏的眼光,莞尔一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其实陆离根本不是在意南浔吃她的东西,只是有外人在,会影响她观察别人的动向,再往下看的时候,陆离已经找不到将军府总管了,陆离慌忙环顾四周,终究未曾寻到,这才判定那人便是离开了。
好不容易打听到将军府总管今日会来这座酒楼,陆离才跟来的,若是再找,恐怕有些难了,自从夏森出了事以后,那些跑出来的家丁怕被连累,才纷纷躲起来,陆离是踏破铁鞋才打听到一些关于将军总管的消息,这样一来便是被南浔耽搁了。
陆离狠狠瞪了一眼南浔,从身上掏出几两银子拍在桌子上,有些薄怒道:“饭我请了,剩下的你便去买酒吃吧,往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陆离深知自己这样说有些过分,却耐不住因为失去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而恼怒,更何况陆离对南浔一点好感都没有,在陆离眼中,南浔显然是不务正业之人,陆离不会跟这种人接近的。
况且南浔应该呆在姑苏的,何故来京城,莫不是又惦记上哪家达官贵人了,去唆使其它小毛贼去偷?
“你这样说让我好伤心,原本还以为遇到了朋友,我莫非真的是过街老鼠吗?”南浔虽说着这样让人心中一颤的话,他的神情却有几分玩味,之前陆离所言,他判断得出几分陆离并不是贼,倒像是官府之中的人,可是南浔不希望她是,毕竟身手能像陆离这样好的,寥寥无几了。
“你好好在你姑苏待着便是,为何要进京?是觉得姑苏没有几个可以赏你酒吃的贼吗?”陆离说话尖酸刻薄,她其实不想在京城看见南浔,姑苏比不得京城,个个达官贵人皆是不好惹的,像南浔这样的,有朝一日定会吃亏,在姑苏无非被衙门关几天便放出来了,在京城,可由不得他造次,怎么说呢,陆离虽说对南浔没什么好感,却又极为欣赏他的生活态度,总之有些纠结,陆离说这样的话无非也是想让南浔知难而退,早日离京。
正当陆离要离去之时,南浔抓住陆离的手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陆离翻身将南浔的胳膊扭了一圈,将他按在了桌子上。
“疼疼疼……”南浔哀嚎着,试图挣脱陆离的擒拿,却被越抓越紧。
不过陆离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南浔的冒失罢了,在南浔表情狰狞的时候陆离松开了他,并给予警告,“若你再这样唐突,今日你可能便会缺胳膊少腿了。”
“你一直说让我回姑苏,那么你就不是姑苏的了?”南浔活动活动酥麻了的胳膊,展颜一笑,看向陆离。
听到这样的话,陆离心中一紧,她在说话的口音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不让人发觉了,可南浔为何还是能够有所察觉?
看着陆离一脸的惊愕,南浔又笑了,“你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我,既然你有意隐藏你的身份,想必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日后我们要是再遇见,你再这样野蛮,可是不能够了,月缠姑娘……”南浔特地把姑娘两个字拉了长音,不过南浔在心中也是有些自嘲,为何没有早些发现陆离是女儿身,偏偏是在方才被陆离制服的情况下才发觉陆离是女子,细想确实是自己唐突了。
看来南浔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陆离警戒的看着南浔,他有过人的洞察力,能够听出凤颜卿都没有发觉的陆离姑苏的口音,还有陆离的女儿身,若是此人为敌的话,陆离怕是有危险的。
“你知道这样多的秘密,好在我们萍水相逢,往后便别再遇见了。”南浔可能是一个麻烦,陆离也想尽快摆脱,这样子的人若是靠的太近,陆离也只会被看得通透,到时候一个人知晓她的秘密,以讹传讹,恐怕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陆离的秘密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陆离会这样警戒,南浔嘴角却挂着一丝玩味,这样有趣的人,怎么会放过呢?“那便看你的造化了。”南浔不知廉耻的笑了,笑得陆离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