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歌,救救我——杨歌,救救我——”
杨歌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谁在呼唤我?”
杨歌屏住呼吸,用自己那具有遥感功能的大脑寻找远方的呼救信号。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谁?在哪里?”杨歌用意念问道。
“杨歌,救救我——杨歌,救救我——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并不回答,反而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简直就跟雷鸣一般了。
是张小开,对,是张小开在呼唤自己,他还在绿市。
可是绿市那么大,他在哪里呢?
“杨歌,你怎么了?”白雪问道。她很少看见杨歌这副似傻如狂的样子。
杨歌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小伙子,小伙子……”
雷森博士在杨歌眼前挥了挥手,杨歌的眼睛竟一眨也不眨,仿佛被催眠了一样。
“他的这里出毛病了?”雷森博士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
“杨歌,杨歌!”
白雪用力摇晃着杨歌,杨歌仍然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她的好朋友一个失踪,一个呆了,她该怎么办?白雪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杨歌眼睛一亮,大声对白雪说:
“白雪,走,找张小开去,他还在绿市。”
“原来你没有——”白雪又惊又喜。
“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杨歌拉着白雪的手站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白雪疑惑地问道。
“喂,你们不再坐会儿啊?我的南美洲绿茶你们还没有品尝呢!”雷森博士招呼道。话音未落,杨歌和白雪已经走到门外了。他只得摇摇头叹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杨歌,我们要去哪里?”
白雪骑着车跟在杨歌后面,在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被搞得晕头转向。
“跟着我。”
杨歌没时间跟白雪解释了,他一会儿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强,一会儿又觉得那声音越来越弱。
“杨歌,救救我——”
那声音大得如同张小开就在自己耳边说话。
“对,张小开就在这附近。”杨歌兴奋地说。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座融合了中西文化特征的高大的白色建筑——绿市美术馆前面。美术馆的门前竖着一块巨大的木牌子,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玩偶,并有著名书法家的题词:古今玩偶展。
这是美术馆近期举办的一项非常引人注目的活动,每天前来参观的人都超过十万人次。
“杨歌,救救我——”
求救声更大了。杨歌凭直觉判定这声音来自美术馆里面。
“张小开就在这里面。”杨歌指着美术馆说。
“张小开怎么会在美术馆里?”白雪奇怪地问道。
杨歌没有回答,风风火火地带着她往里闯。
“站住!”有人在他们身后大声喝道。
杨歌回过头,看见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员。她站起身来,对两人喊道:
“回来,今天内部休息,不对外开放,明天再来参观吧!”
杨歌、白雪不得不回转身来向她解释:
“阿姨,我们不是来参观的,有急事。”
“我们有个同学失踪了……”
……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向工作人员解释、求情。一开始,工作人员态度非常强硬,对他们说:“再急的事情也得明天才能办。”但她最后还是没能顶住两个孩子的哀求,终于放行了:“好吧,别说了,就这一回。进去马上出来,让领导看见的话麻烦就大了……”
于是,杨歌、白雪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进了美术馆。
展厅里这会儿空空荡荡的,没人,光线又暗,让人觉得有点儿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我说没有人吧。”工作人员嘟嘟囔囔地说。
“可是,我已经感觉到张小开的脑电波了。”杨歌心想。
三人进了玩偶展览室。展览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惟妙惟肖的玩偶,它们全都活灵活现地瞅着来访者。
可是这里并没有张小开啊。
“杨歌,救救我——”
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杨歌脑中震响。
杨歌四顾寻找脑电波的来源。
“杨歌,我在这里,快救救我!”
杨歌猛地回过头,目光落在一个摆放在展览柜里的笑呵呵的武士玩偶身上。
脑电波竟是从玩偶身上发出的?!这可能吗?这都是一些没有生命的玩偶,怎么会有脑电波?难道真像雷森博士说的那样,它们是有生命的生命体?
不,一定是自己搞错了。
“杨歌,快救救我——”
那声音又在杨歌脑际响起。
脑电波的确是从玩偶身上传出来的!
杨歌再次定睛观察那个发射脑电波的玩偶。他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毛发直竖:那个玩偶虽然梳着一条骄傲的冲天小辫,穿着武士服,腰间别了一把宝刀,但它的脸形和五官,竟和张小开一模一样!
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玩偶的目光像真人一样逼视着杨歌。
“杨歌,快救救我——”
玩偶发出越来越急促的求救声。
“找到你们的同学了吗?我说这里不可能藏得住人的。要是你们已经看够了,那就快走吧。”工作人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杨歌,别走,快救救我——”的确是玩偶在和自己说话。
杨歌愣住了!
白雪望了一眼杨歌,他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阿姨,请听我说……”
白雪转过身去,向那个工作人员解释。她尽量地多说话,好为杨歌争取时间。
杨歌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思考该怎么去救那个向他发射脑电波的玩偶。突然,怪事发生了:柜子里的玩偶竟然动了起来,迈动了双腿,并且,它像会“穿墙术”似的,穿过坚硬的玻璃,从柜子里走了出来,而玻璃竟然完好无损。
杨歌看呆了。
这时,白雪正背对着杨歌向工作人员做各种解释,她们俩都没有看到这一幕。工作人员已经很不耐烦了,大声咆哮起来。
“杨歌,快带上我离开这里……穿越玻璃耗费了我过多的能量……我的能量不足,走不动了……”
那个玩偶在地上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用脑电波对杨歌说道。
杨歌无暇多想,忙一把抓起地上的玩偶,然后拉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白雪朝外面冲去。
“杨歌,你……”白雪莫名其妙地被杨歌拉着奔跑的时候,她看见了杨歌手中的玩偶,一时间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工作人员见杨歌拉着正和自己说话的白雪,突然像箭一样跑向展厅外面,她一时有些懵,下意识地往展览柜的橱窗里看,这时,她惊讶地发现:展览柜里的玩偶展品不见了!当她再次将目光转向杨歌时,她惊讶地看到,杨歌的手中竟然握着那件展品!
工作人员不知道杨歌是怎么隔着玻璃取走展品的,但她凭惯性思维认定,杨歌是偷展品的贼——她误解杨歌了!
“站住,你们给我回来!”工作人员大声喊道。可她的脚步根本赶不上两个少年,于是,她按响了警报器。
“嘟——嘟——嘟——”警报器响了。
美术馆的保安人员闻声而动,追了上来。
“杨歌,你要干什么?”白雪被杨歌拽着,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他们跑到走廊的尽头,才发现被逼到了一个死角。
保安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只好动用自己的超能力了。
“四维时空球……四维时空球……”
杨歌用脑子想象着四维空间的形状。
很快,一个圆球形的结构古怪的球状物体由小到大呈现在杨歌面前。
“抓紧我——”杨歌大声说道。
一条火红的通道在杨歌、白雪面前敞开。杨歌拉着白雪的手跳了进去。那是一条常人看不见的通道。
杨歌和白雪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咦,人呢?”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不见了?”
几个保安面面相觑。刚刚发生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
当杨歌带着白雪从火红的时空隧道里出来时,白雪发现自己已经奇迹般地离开了美术馆,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
这是绿市四环路以外的北郊。芳草萋萋,全不见市区的繁华。行人和汽车都很少,路旁边只有一个公共汽车的牌子孤零零地站着。
“怎么回事?”白雪疑惑地问道。
“这是瞬间转移术,超能力的一种。我们刚从时空隧道里出来……”杨歌答道。
白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杨歌手中的玩偶上,刚才的一幕幕顿时又浮现在她眼前。她愤怒地质问杨歌:
“杨歌,你这是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
“不是这样,白雪,你听我说——”杨歌竭力申辩。他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给白雪。
这时,公共汽车缓缓而来,车门开了。
“别说了,你真让我失望,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白雪不听杨歌的解释,头也不回地上了公共汽车。
“白雪,等一等!”
杨歌追上去,可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公共汽车随后开走了。
“白雪——”
杨歌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公共汽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