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地甩开魔术师的手,停在那里不再走了:“你要杀我就在这里杀吧,不用挑三拣四的。”
“正义,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而已。”
“交易?”我冷笑一声,“与你们这种人还有什么交易可做?说句实话,你们那战队的奖励很诱人,要不是因为女皇我就答应了。但我真的永远也忘不了她的GAME OVER。你知道吗?你们把这当游戏,但我把这当生命……”
魔术师叹了口气:“你要怎么说我随你的便。但你那样说,好像只有你认真对待游戏一样,其实我们都一样——没有退路。”
这句话打动了我。的确,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往前走。但是,这构不成我与她合作的理由。我转过身去,准备走掉。
魔术师见我要走,大声朝我喊道:“你走了,那吊兰呢?谁来救她?”
我停了下来。
吊兰……吊兰还在这里……我不能走。
魔术师见我动了心,便继续说道:“这次交易很简单,你用你的剑将密室的大门打开,你救你的吊兰,我救我的国王,之后我们就逃出这里去我另一个朋友——节制那里。”
“密室?吊兰她在密室?”我完全没有管魔术师后面的那些话。
“没错,审判有一间密室。”魔术师将身体凑过来了一些,音量也逐渐降低,“我只陪同她去过一次,不过已经记下了全部的路径,这次是秘密行动,不要暴露。”
“你们瞒着我在说什么?”突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女声。
从走廊的天花板上跳下一个人来(这藏得也是够深的),一头利落的短卷发很好地修饰了她的圆脸,极其省布料的她只穿了游戏初次设定时的背心和短裤,露出纤细的腰身。我望着她那不怕冷的装扮,心想她当时参加游戏的时候一定不知道还有如此真实的第二阶段。
她发现了我关注的焦点后,狠狠地给我来了一拳,让我意识到她的脾气比她的身材要火爆得多。这个女人我之前在狩猎场见到过,但并不太熟。
“战车、正义,你们消消气。”魔术师忙过来劝阻(不过我倒是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战车,这是我们的盟友正义,他可是来帮助我们的,你别把他打残了。”
我在旁边呵呵一笑,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把我打败?而且她还穿着这身衣服,证明她没有多余的金钱来购置其他衣服,从而证明她实力不强。
战车仔细打量了我一下,不屑地说:“好吧,没人帮忙你就找了这么个人。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救国王。”
“战车,我已经决定了。把他救出来后我们就退出游戏,永世不提‘二十一’。”魔术师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虽然这个游戏能让他继续感受到光明,但是我们都不愿意受控于别人。我算是看明白了,审判即使赢得了最终的比赛也不会用那个承诺来给他治眼睛。”
“你早明白就好了。当时你来投靠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些……”战车接着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
我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喂,我还没有说要帮你们吧?你们倒好,直接在这里聊起来了。”
“没事,反正你迟早要同意的。”魔术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那笑容并未持续太久,“吊兰现在真的就像她另一个名字——倒吊人一样,被倒挂在审判的密室里。审判那个没有人性的东西只知道利用吊兰的戒指来维持梦境游戏,丝毫没有顾及吊兰再这样下去将要……”
“将要什么?”我问道。
接着,我就听到了那个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将要GAME OVER……”
“不要再说了,这个交易成交。”我就这样同意了她,这个我昨天还恨的人。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我的朋友又要GAME OVER,我想尽我所能拯救每一个人。哪怕在现实生活中我和她没有任何交集。
魔术师满意地点点头,抓住了我的手:“那就快跟我来!”
我们继续往前走,魔术师和战车走在我的前面。我注意到战车的脖子上系了条蓝色的蝴蝶结,这大概是商店里最便宜的饰品,能给她一点儿心灵上的安慰吧。
我们一直走,直到走到这条走廊的尽头。魔术师小心翼翼地掀开铺在地上的红地毯,隐藏在里面的第一块砖有些许松动。战车将砖搬开,里面竟然是一条地道。我不得不佩服审判的心思缜密和魔术师的记忆能力。
“正义,你下去吧。”魔术师望向了我,“这个地道只能一个人通过,你下去就往前走,会有一扇大门等着你。我们没有审判的钥匙,只能靠你用剑把它劈开。”
我望向那黑漆漆的地道,虽然这地道宽得很,但系统设置它为“仅一人可以通过”的话,它就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我慢慢地蹲下身,先将脚放到地道里,用手撑着地面,没有急着下去。在下去之前,我想先搞清楚一件事情:“她,有没有提到过我?”
我并没有望向魔术师,而只是盯着离地道最远的那块瓷砖看,这样显得我是在自言自语。
我听见了魔术师的回答:“提到过,她说她相信你会来的。因为你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样,坚持正义。”
我笑了笑,我真的正义吗?或许“傻”比“正义”更适合来形容我,傻得要达成这样一个交易,连自己的性命都未曾考虑过。
或许,我也不傻。我只是为了她。
“那我就放心了,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我松开了手,任由重力将我拉下去。
下面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