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厨重新另做了早餐,吃完饭,都各自忙各自的了,没有人承认自己昨晚偷偷做了好事。
饭后不久,老板的丈母娘跑过来,对她母亲额外指派工作。
说是山庄里,除了阆苑仙葩区域,她母亲是最年长的员工,又是专门干杂活的。
所以,男女厕所也需要她好好清理一下,且是,每天最好要定时清理好几遍!
另外,宿舍里,小姐们的床单、被套和卫生什么的,也应当全全由她母亲来负责,说是她们都是能替山庄生钱的人儿,理应要享受好一点的待遇。
母亲很听吩咐,她没有选择,立马就答应了。
一旁的高厨,却冷冷地开了腔:
“白菜工资,牛马的活儿!
阆苑仙葩的人手多,你不能老使唤我手下的人,慧姐的本职工作是给我打下手,不是包揽这前面山庄一切的繁杂工作!”
“饭好吃,钱难挣!
想要生存,本就不易!
都是一些轻巧活儿而已,她要是不愿意干,可以不干,有你高大国什么事!”
她嘴里的“可以不干”,就是辞职滚蛋!
老妇人趾高气扬太刻薄,说完,斜了一眼高厨。
母亲担心高厨替自己说话而伤了他们亲人之间的和气,忙对高厨道:
“没事儿!高厨,我是个粗人,累一点无所谓,也都不是啥重活儿,我手脚利索点,不会耽误后厨的事儿的,你们可千万别因为我一个下人,而闹得不愉快。”
母亲说完,就直奔厕所去了,张三也紧跟在身后,她不明白那老女人为什么要针对她母亲。
“你要把她以一顶十的用吗?你这样低薪压榨劳力太过分了!”
身后是高厨气愤的低沉声,接着是风一样的离去。
张三顾不得看他去了哪里,她知道母亲心里此时不好受,跟着母亲到卫生间,在清洁工具室拿了钳子,和母亲一起干起活来。
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干这种活,还是会被很多人看不起,有些个别的服务生和一些闲散的游人,看到她们进厕所打扫,脸上的表情写着一个“脏”字。
厕所很脏乱,有纸篓,却还是把垃圾扔得到处都是,而且,非常的血腥,像杀生了一般,甚至,有被血液全部浸湿的枕巾和床单,不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些东西都要夹起来,倒到固定的地点,然后点火烧掉。
母亲让她不要干,张三不依,最后,母亲急了,连眼眶都红了,说:
“你妈没出息,活了大半辈子一无所有,还要被人呼来喝去!
你也要跟你妈一样没出息?
像你这么大,谁在给别人扫厕所!
你给我出去!”
母亲红着眼睛对她低吼!
“妈,我们不干了!我们这就走!”
张三说。
母亲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面忙碌,一面落泪,张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不干了,去哪里?
天下之大,有你我的安生之处没有?
吃了这顿,下顿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们在流浪啊?
凡事能任性而为吗现在?
你是时候要好好为你自己打算一下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到哪一天,我要两眼一闭,你也彻底就成了孤家寡人了,我两腿一蹬,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张三听着母亲的话语,麻木机械地收拾着地上的垃圾。
“我这一生,一点都不值得!
白在世上走了一遭,什么心愿都没了!
要是你哥哥在,我也不至于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
你闹着要出来!
这就是出来的下场!
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该欠了你们什么?
要让我这一生给你们做牛做马来还!
。。。。。。”
母亲有段时间没有发泄了,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又开始了,她不停地哭诉,张三一句不吭,闷头干活。
碰到有人上卫生间,母亲就会立马禁声,若有人跟她打招呼,她还会立刻换上笑脸,如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背了人,她就会哎呀娘的叹气,消极地说个不停,直教人听着绝望、绝望、无比绝望;痛苦、痛苦、无尽痛苦!
把老女人的吩咐忙完后,张三换洗了衣服,吃了午饭,然后行尸走肉地坐在秋千上。
天气很晴朗,碧空暖阳照射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听母亲发泄了一通后,她就沉默了,心事重重。
有男子在对面的秋千上说过:
想太多会毁了自己!
她长吁了口淤积在心口的憋闷之气,疯狂地荡起了秋千,恨不能猛一下荡到山下去!
“是谁把那些瓶子扔到山坡上的?
真是大煞风景!
小张?
小张?
你得空不?
得空的话,拿个袋子去山坡上把那些瓶子什么的都捡一下。”
又是那老女人的声音!
什么情况啊这是?
有那么多身强体壮的人她不使唤,咋就偏偏使唤她母亲呢?她母亲脸上写着好欺负吗?
母亲哪能说不,连忙拿了个袋子就出来了。
“妈!你别去了,我去!”
山坡陡峭不平,荒草野蔓又多,母亲没有她身体轻便灵活,万一摔一跤不得了。
张三跑过去,不等母亲说话,说着就夺过来母亲手里的袋子,几步一跃就下了山坡。
“诶呦我的妈呀!
这孩子野的!”
身后是老女人惊叹又嫌弃的声音。
“那你要慢点啊!”
这是母亲的叮咛。
山坡虽陡,但对于她在乡下摸爬惯了的人,如履平地。
景点游玩处,有些山下上来的闲散人等,看她做事那么利落,都在啧啧称赞她。
不得不说,随手抛扔垃圾的人,真是令人头疼生厌!
山坡上的瓶瓶罐罐,纸袋果皮,很多都半截蒙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都是日积月累生成的,不是三下两下就能捡干净。
也不知道那老女人抽什么风,突然就看着碍眼了!
这让张三难以理解,她若是看不惯她母亲,那母亲找工作的时候,她可以不招收她,干嘛这样呢?
她是刻薄,也不该事事都首要冲着她母亲啊?
“傻丫头,上来!”
是高厨在山坡上喊她,他又拿了一罐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饮品在喝。
“不行啊,还没弄完呢!”
她已经捡了一大袋子了,顾不上跟他多说。
“没个性,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张三听了想笑,个性?个性能当饭吃吗?
“我也想有个性,可我拿什么,。。。。。。”
“哼。。。,想个性还不简单,不干就是了!”
她低头拾垃圾,话还没说完,身前陡然遭受了一阵烈风般,高厨已经来到了眼前,夺过她手上的袋子,拽着她的手膀子,几下就上了山坡的路。
张三惊讶他的速度和惊人的臂力,她感觉自己刚才的脚擦地而行,皆是虚步而不实。
路上的游人不知何时早转移了地方,高厨把袋子朝垃圾桶里一塞,说:
“太瘦了,每顿要多吃点饭!”
“你,刚才脚下生风,移人如拾一芥,怎么做到的?”
她还处于惊叹之中。
“简单啊!我腿长跑得快,你又轻,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