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清了....这种地方真的可能存在普通人么,是时候放弃了吧。“
吉恩的话语让桑德斯充满魄力的眼睛不悦的眯起,但他明白即便自己在这宽阔的等同于都市面积的下水道里四处寻找也毫无意义,所以只是抓紧了剑柄而已。
”无所谓,只要把敌人杀光了以后,再由贵族清扫整个下水道就可以了,无论是死是活,只要还存在于这里就一定会被找出来,而且....“
明显没有说完的话语让吉恩停下了脚步等候接下来的内容,索娜恩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要反驳自己的判断似的变扭的说着。
”你们不觉得,这里的环境与人鱼小姐说的相当一致么?我们或许太轻率了一些。“
仔细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后,吉恩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像是蛞蝓爬过的痕迹般闪亮着的不明粘液残留在通道的各个角落和铁质的管道内侧,用爪子微微刮起一些粘液,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粘液在吉恩的手指上垂下一条细线让他皱起了眉头。
“走吧,无面者距离我们应该已经非常接近了。”
走近了才发现所谓的大门只是由阴暗的视线造成的巧妙错觉,真正挡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道人为开了小门的巨大铁板罢了。站在这道门的面前,整块铁板突然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压向吉恩让他不得不以双手顶住冲击。
水底随波逐流的海藻毫无征兆的射出水面并拧成绳索锁住了吉恩的双手,在四处飞溅的火花的掩护下一道黑影越过吉恩的头顶,面对着面色平淡的吉恩黑影手中的匕首衍生出了不可视的魔兽利爪般的刀芒向他的头颅斩去。
“isa”
从咏唱到成立仅仅半秒不到的时间黑影便以难以置信的角度扭曲了她的身体躲过了数根一人粗的冰锥的突刺,勉强切断层层叠加的冰棱的一角后她如飞燕般优雅的穿过了冰锥之间的空隙站在了管道上方。
桑德斯与阿巴顿并没有行动,他们只是看向出现在前方的一行人的身影。
“住手丽娜。”
“哼,无趣的小把戏。”
稍一用力吉恩便扯断了手上的海藻看向了前方通道里的家伙,刺客灵巧的回到出声者的身边收起了匕首,这时吉恩他们才看清之前的黑影其实是一位体态修长的暗精灵。
“抱歉,我的伙伴以为你们是守在这的异教徒擅自攻击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她身旁的人类男子颇具绅士风度的面向吉恩弯腰,从披散的银色长发下传出的充满歉意的诚挚的声音与姿态与贵族的惺惺作态截然不同,不过显然吉恩并不领情,他厌恶的扯了扯嘴角引得他们怒目而视。
与吉恩相似,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装甲或是闪耀着魔力的装备,只有一袭简洁像是平民爱穿的便服。
有如骑士般英俊的脸庞和自信却不高傲的姿态让人很容易对其心生好感,但这并不妨碍吉恩对他的敌视。
不吉的双眼,不吉的轮廓....还有不吉的未来。
这阴暗污秽的环境无法阻挡吉恩将对方的身影牢牢灼烧吸附在自己的视网膜上,见到他的第一眼吉恩便确信了眼前的家伙是他的同类。
他背后的风景,那是渴望着伤害他人,渴望着触碰鲜血的野兽般的黑暗,但与吉恩一样,他也有着牢牢锁住内心欲望的锁链般的信念,所以两人目前才能维持着基本的和平。
或许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吉恩才会显得相当的不悦,无奈的叹了口气,吉恩明白了至少此刻并不是放纵自己与他互相厮杀的时候。
连忙跑到吉恩身边,索娜恩用力把吉恩推向一旁在他进一步加恶双方关系之前与他们进行交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安德烈,抉择之责的团长。”
“我是对神廷露出獠牙冒险团的团长索娜恩。”
看了眼气息平淡的他们,索娜恩有些担心起安德烈他们是否有拿走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毕竟吉恩看起来可是相当在意这个委托。
“你们有遇到那些异教徒和古神的爪牙吗?”
“异教徒的大本营已经被解决了,但如果你是指那个已经无限接近传奇的无面者的话它就在前方不远处。”
语塞了一下,索娜恩犹豫着是否与他们进行合作,虽然安德烈的手里有着许多珍贵的情报但索娜恩却难以相信对方。
在这世上没有冒险者会愚蠢到为了所谓的利益就与同级别的存在结下死仇,更何况拥有力量的他们本身就处在统治阶级的阶梯上,但在面对极其罕见的至宝或是在陷入某些危急关头的情况下很难保证对方不会从背后将你推入死地,尤其是在吉恩如此异常的态度下对方的可信度显然已经降到了冰点。
对于索娜恩来说双方互不干扰那自然是最稳妥的结果,只是没人会相信对方只是来下水道进行一次普通的观光,彼此得出的目标已经非常的明确了。
“看来我们的目标相同,至少可以进行最低限度的合作。”
出人意料的是安德烈率先提出了合作,这让索娜恩有些狐疑的看向了他,安德烈无奈的怂了怂肩表示退让。
“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家伙,说实话光凭我们实在是有些吃力,明明情报里说的是普通的进阶无面者,可是现在比起我预想的情况要恶劣太多了。”
处在整个下水道的中心处理大厅的长达百米的怪物,已然化为梦魇魔域的伪领域以及无限接近传奇的实力,每说一句索娜恩的脸色就显得更凝重一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座城市可以应对的力量,尤其是在本地贵族的力量大部分都被抽去了位面战场上的情况下这等的存在足以毁灭整座城市,数百米的体型加上接近音速的速度只需数十秒的时间就可以轻易的将城市中心化为废墟。
“好,至于战利品的分配,我们只需要灵魂号角,若没有就再行商谈。”
“那么就先听听我们的计划吧。”
安德烈以肯定的语气若无其事的夺走了策划的主导权。计划其实非常简单,在已被无面者发现无法回去寻求支援的情况下他们只需将下水道的支撑点炸垮破开依靠封闭环境生成的魔域,接着凭借双方的力量将其杀死便可,只是——
“你想要在城市中心与它战斗吗?别说蠢话了。”
是啊,以正义自居的桑德斯又怎么可能容忍因自己的战斗而伤害到无辜的民众,更何况是在有选择的情况下。
面对手掌已经握在剑柄上的桑德斯,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似的,安德烈以简单轻松的语调揭开了他的妄想。
“若是我们失败了,那么整座城市就等于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古神的手中,就算到时有人能来镇压这一切但在那之前这座城市就会化为一片死寂的绝地,我们能做的只有杀少救多,仅此而已。”
无言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对桑德斯而言所谓的正确毫无意义,他所追求的也非如此浅薄的东西,因此也绝不会在此刻退缩。
.....尽管只是初次见面,但吉恩很清楚安德烈并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苟全牺牲他人的人,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并由自己背负起一切的牺牲。他是真心这么想并且也打算这么做,那是割舍了一切的正义,绝对的无私,同时也是绝对的自私。与吉恩相比,他们可谓是处在深夜与白昼顶端的两个极端。
“主动破开地面和被动破开地面所带来的伤亡可谓天差地别,民众的性命可不是我们三方互相牵制的筹码,别希冀着能够拖他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