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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夜谈

当夜,血色修道院中怀特迈恩的房间里,两位刚刚洗完澡的年轻女子穿着薄薄的睡衣慵懒地半躺在一张大床上,互相之间的距离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带着水汽。血色十字军中地位最高的两位女性领袖亲密地躺在同一张床上,这恐怕是血色十字军的士兵们做梦都很难想象的梦幻场景。

但是对阿比迪斯和怀特迈恩来说,这样的场景在数年之前还是经常发生的,眼前的景象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过去和平的年代,当时兽人刚刚被击败,洛丹伦欣欣向荣,两人从小就认识,又一起在圣光修道院(也就是现在的血色修道院)学习,虽然一人走上了骑士之道,另外一人走上了牧师之道,但是平日中两人接触的机会却非常地多,因此经常会同床夜话。

在聊了一些生活琐事之后,阿比迪斯话锋一转进入了正题:“莎莉,你对指挥官雷诺是怎么看的?”

大检察官显然是会错了意,她还以为闺蜜依然是在谈一些八卦的话题,因此她摇了摇头:“你误会了,布丽吉特,我只不过把他当同事而已,莫格莱尼整体上还算中规中矩,但是距离我的要求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如果他能有像他的父亲灰烬使者亚历山德罗斯大人那样的气概的话,我大概才会考虑吧?”

阿比迪斯知道,怀特迈恩一直非常崇拜灰烬使者,特别是当怀特迈恩的父母死于天灾军团之后,老莫格莱尼几乎就把怀特迈恩当做自己女儿一般照顾,这就更使怀特迈恩对灰烬使者有了依赖感,事实上,亚历山德罗斯?莫格莱尼的死亡对怀特迈恩的影响也非常地大,从那之后,原先乐观开朗的她就变得冷酷了起来。所以,阿比迪斯明白自己的好友是会错意了,因此她换了一个问题:“不,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觉得雷诺最近有些可疑?我注意到刚才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可是碍于雷诺在场却没说。”

怀特迈恩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为此她不禁羞红了脸,好在片刻之后她就调整了回来:“可疑倒还不至于,但是的确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就在伊森利恩派人来通知说泰兰因为背叛而被肃清之后,修道院与壁炉谷的定期联络就断了,当时没过多久我就想派人去壁炉谷问问情况的,可是雷诺却说伊森利恩一定是忙于整肃壁炉谷,因此我们不应该再去打扰,恰好幽暗城的亡灵又有些异动,事情就这样被搁置了。这可和他今天与你说的情况有些不同,现在想来,似乎是雷诺有些刻意想回避伊森利恩的意思。”

“原来如此。”阿比迪斯稍加思索,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她又突然换了一个话题:“法尔班克斯的情况如何了?”

“嗯?他被关押在地牢里,我似乎已经很久没审问过他了?”怀特迈恩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怎么好像感觉自己都快把他忘了似地?明明他有可能是导致亚历山德罗斯大人阵亡的奸细?”

典型的精神暗示的痕迹,恐怕是恐惧魔王的手段,阿比迪斯默默地想到,这种类型的精神操控,当事人自身一般很难察觉,反而是旁人很容易注意到违和之处。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也许法尔班克斯说的才是真相?”阿比迪斯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当时第一个指认法尔班克斯是奸细的人是谁?”

“是大十字军达索汉大人……天呐!”怀特迈恩也注意到了问题所在:“如果说当时的达索汉已经是恐惧魔王所假扮的,那它的指认也就是有问题的。”

“那么说,居然真的是雷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怀特迈恩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与一个大仇人共事了多时,大检察官出离地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几乎把法尔班克斯给遗忘了?这就是恐惧魔王的手段吗?”怀特迈恩仔细地回溯着自己记忆中那些变得模糊的地方,这对一位英雄级的牧师来说并不困难:“不行,我们必须马上去见法尔班克斯。”

“不急,如果说雷诺真的与恶魔有勾结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阿比迪斯制止道:“而且我刚才仔细地观察过雷诺,他的确对我带来的消息很是慌乱,可是却不太像已经完全沦为恶魔爪牙的样子。我见过伊森利恩的状态,有非常明显的狂乱感,据提里奥大人说,德米提雅也是变得疯疯癫癫的,可雷诺却不像,他反倒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难道说就是因为他心里有鬼,所以在听说了泰兰因为背叛被肃清之后,害怕自己也会和泰兰一样,被伊森利恩发现是背叛者而遭到清算?”怀特迈恩猜测道。

“也许吧。”阿比迪斯见闺蜜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观点,赶紧趁热打铁提出了自己的方案:“现在还不宜和雷诺撕破脸,但是也不能继续让他掌兵了。莎莉,我需要你的帮助,明天,我希望你能够坚持要求亲自去圣光之愿礼拜堂支援,而且能带走的部队越多越好。”

“雷诺一定会反对的,他会说兵力太少的话我们修道院可能无法抵挡幽暗城的亡灵。”怀特迈恩说道。

“所以我会告诉他,修道院就暂时由我亲自镇守,我会请他先去壁炉谷指挥防守。”阿比迪斯这时不无得意地说道:“我还没告诉你吧,我已经是史诗级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听说好友突然领先了自己一大步,怀特迈恩十分吃惊,要知道,她们两个的实力向来都是不相上下的。

“这是神器的力量,神器。”阿比迪斯压低了声音:“我之前有一件事情没有在雷诺面前说,一周多前的那次圣光爆发,其实是神器诞生的波动,伊森利恩最近一直不与外界联系。其实就是在鼓捣神器圣光之怒!”

“圣光之怒!他居然真的成了!”怀特迈恩显然也对这件神器的事情所知颇多。

“不过已经堕落的伊森利恩无法使用神器,因此在强行催动的过程中圣光之怒发生了暴走,幸好提里奥大人实力高超压制住了神器暴乱,而我也在帮助提里奥阁下安抚神器的过程中得到了神器能量的灌注,所以才进入了史诗级。”阿比迪斯将泰兰的事情隐匿之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

“壁炉谷现在还留有半数的部队,防守绰绰有余,如果雷诺真的是个懦夫的话,应该会接受我的建议。”阿比迪斯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说道:“最关键的是,壁炉谷的部队已经经过我亲自整编,雷诺实际上无法真正地控制他们。我留在壁炉谷的亲信已经知道我的计划,他们会帮我看好雷诺的。”

“没想到你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怀特迈恩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挚友在来之前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她俏皮地说道:“我可以说自己中了你的计吗?将军大人?”

阿比迪斯展颜一笑:“要论鬼主意,你从来都没有我多,不是吗?”

“是的,看到你依然如故,我很开心,布丽吉特。”

“见到你安然无恙,我也很高兴,莎莉。”

最终,两人商量妥当,相拥入眠,在熄灭了灯火的房间中留下一道无人得见的靓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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