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铃完全有理由怀疑某人是故意的。
自从那天没皮没脸爬上她的床之后,执锋把自家帐篷搬到了君铃的院子里。
没错,就是兰朵儿还回来的那块地。
美其名曰离她近点。
啊呸,臭不要脸的男人。
君铃愤愤然整理着最近的文书,目光被其中一则吸引过去:“宸若的亲笔信,怎么夹在地方进贡的文书里了?”
执锋也是一愣,草草读了,便拿去给拓跋章看:“他打算起兵,请求我们相助。”
拓跋章身体并不如意,他所住的帐子总比普通帐子更暖和一些。
这也是他身为可汗,却把大多数事情交给执锋的原因。
“正好,我这也有北方部族的信函。”拓跋章看起来文弱,对政局变化却极为敏感,“皇后被废郁郁而终,北方部族已经与单远陌反目成仇,正找人结盟呢。”
执锋野心勃勃:“兄长的意思是?”
拓跋章一眼便看出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弟弟,远比母亲和妹妹更懂他:“我羌古部兵强马壮,凭什么要帮他们?”
执锋笑道:“打起来的时候,我有把握最先进入皋国的皇宫。”
拓跋章也笑:“每块土地都是我们羌古部男儿的鲜血换来的,理当留下,不是么?”
执锋也这么想,但是——“倘若他们不肯给呢?”
“打到他们肯给为止。”
“得令!”
兄弟俩对视一笑,这一天,他们等很久了。
依旧是执锋挂帅,多年备战,粮草和武器早就在边境备好,只等一声令下,冲进皋国的领地。
但,不急。
连续三个月,执锋只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大规模出兵的意思。惹得人心痒痒的。
于是,单远陌就把主要兵力放在了东边和北边,三方打得不可开交。
九月初,执锋邀请众将士喝酒,突然蹦出来一句:“咱们把皋国皇都端掉,怎么样?”
瞬间,杀声震天。
单远陌完全没想到执锋会突然发难,手中的精兵又调不回来,疯狂地向霜国发信函求救。
霜国的新皇帝林简,不,是慕容简,正被执锋散布的言论困扰着,受到诸位老臣的质疑。
为了保住屁股下的龙椅,慕容简不得不同老臣们妥协,宣布三年内不兴战事。
同年,十二月初五。
单远陌弃城出逃。
留守的士兵们打开城门,向羌古部投降。
“找不到了?真是麻烦。”执锋苦恼地挠头,“赫真,封锁都城,加强关卡的盘查。
兰振成清点俘虏,都赶到西北的旮旯里圈起来。
赫战警戒,留意有没有残兵,还有其他部族的消息。
拓拔旋和君铃,清点战利品,安抚人民。”
清点御书房的时候,君铃发现了一个暗格。拧开,是深邃幽暗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又是暗门。
女人,挺着大肚子,缓缓地从暗门里走出来。
气喘吁吁地靠在墙壁上,很累的样子。
单远陌的尸体斜侧着靠在她身边,胸口擦了一把剑,正中心脏,脸上定格在愤恨和不可置信的表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