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宴会的开始,一群身着舞服的少女有条不絮的进来,一旁的乐者开始奏乐。乐正怡林看着下方的人,把他们的面部表情一扫无疑,她旁边的五公主乐正纳玉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姐姐是没见过这般场景吗?”
乐正怡林点了点头,乐正纳玉又道:“无妨,以后宴会多了去了,虽说不像咱们皇宫,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乐正怡林闻言道:“多谢五妹妹,到时候姐姐定会多去打扰五妹妹的,希望到时候五妹妹不要介意。”她正愁不知道怎么融入京都,现在有个人主动帮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京都人都喜欢办茶会,赏花会什么的,而宴会往往是最容易交到朋友的地方。想到此,她伸手把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这玉佩是龙泉山庄专门为少庄主打造的,此玉纯白通透成半月状,反面刻着‘南陌花闲’四字,正面雕有黻纹缀麟图。当年她听闻佩戴这玉对身体好,就去一物换一物,可那龙泉山庄少庄主死活不同意,还是她半夜潜入偷偷换的。
乐正纳玉见乐正怡林给自己递了个玉佩,顿时一愣,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她道:“姐姐这是干嘛?”她看了一眼那个玉佩,上好的羊脂玉,肯定是价值千金,一时搞不清乐正怡林是想干嘛,是要讨好自己?
乐正怡林看她没有接,轻声道:“妹妹答应带姐姐参加宴会,姐姐没什么好的谢礼,现在浑身上下就这枚玉佩值钱,如若妹妹不嫌弃就收下。”
乐正纳玉道:“不敢不敢,不过是举手之劳,哪里敢收姐姐东西。这玉佩对姐姐来说可能极为珍重,那妹妹就更不能收了,如若姐姐真想答谢妹妹,那就等以后妹妹有什么想要的,到时候在麻烦姐姐了。”
乐正怡林点了点头把玉佩重新绑在腰间。这时台下又到了各位大臣之女们展示她们的才能了,乐正纳玉凑过来道:“姐姐,等下这些人表演完就该我们了。”
乐正怡林有些诧异,她问道:“我们也要表演?”
乐正纳玉道:“那是自然啊,往常也是这样,姐姐你会什么才艺?”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我自幼在沙场,不怎么学才艺。”
乐正纳玉皱起了眉道:“那要不要我现在告诉母后,等下姐姐就不要上台表演。”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无妨,虽然没怎么学才艺,但是弹琴还是可以的。”
乐正纳玉道:“姐姐要弹琴啊,我还没听过姐姐弹琴呢。咱们京都弹琴最好的是闫少傅闫恒明之女闫莲莲,她的琴声可是被天下第一琴师都夸赞过的。”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无妨,毕竟我是从小在沙场长大的,弹琴不如她也是正常。”
乐正纳玉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也不打算劝她了。她心想反正闫莲莲在乐正怡林之前,说不定她听了以后就自愧不如就自己放弃了。乐正怡林听着闫莲莲的琴声,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忽然想起来当年教导自己弹琴的莫音,她总是能听出他琴声中带着悲怆,她以前问他的时候,他总是笑而不语,虽然现在也没想通为什么,但他的琴声比闫莲莲更让人回肠荡气的。
乐正纳玉见乐正怡林一副沉思的样子,她小声安慰到:“没事的,姐姐你如果实在没有别的才能我就去求母后让你别去。”
乐正怡林回过神道:“无妨,我就弹琴好了。”
乐正纳玉吃惊的看着她问道:“难道姐姐弹琴比闫莲莲还好?”
乐正怡林摇了摇头道:“自是不如,可若大家都表演了,我不去表演可不就证实了我是一个只懂打打杀杀胸无点墨的粗人。”
乐正纳玉道:“是这样啊。”她虽面子上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但内心中还是鄙夷的想着不过一介莽夫,从小在沙场能学到什么好的琴技,还想自不量力的上台表演,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乐正怡林有些纠结的皱眉,她琴技自是了得,可她刚刚回京如若是大放异彩恐是要压了这京都女子们的风头,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恐是要得不偿失。可她转念一想,如若是她粗俗浅陋估计愿意和她合作的人可就不多了,打定主意后,她这才懒懒的看向台下表演的人。
她看了一会就到她五妹妹了,乐正纳玉道:“父皇,女儿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父亲答应。”
乐正洌有些玩味的看着她道:“哦~你有何不情之请啊。”
乐正纳玉道:“我三姐姐才回宫,女儿想和三姐姐一同上台表演来亲近亲近三姐姐,还望父皇成全。”
乐正洌道:“这要问你三姐姐她同不同意了,如若你三姐姐不同意,父皇也不好强人所难。”言罢都看向了乐正怡林。
乐正怡林起身整理一下衣物给乐正洌行了个万福礼道:“既然父皇都开口了,那女儿也就不好推辞了,不知五妹妹是准备跳什么舞?”
乐正纳玉道:“既然三姐姐同意了,那妹妹也不好为难三姐姐,三姐姐会弹什么,那妹妹就跳什么。”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如此就挑一个简单的吧。”她思索片刻道:“《云门》妹妹可会?”
乐正纳玉道:“《云门》可不简单,姐姐确定可以弹奏,切不可为了妹妹勉强。”
乐正怡林道:“无妨,既然姐姐说了那便是会的。”她缓步下台,摸了一下台上的备用琴道:“妹妹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弹了。”一时之间旁边议论纷纷,毕竟各家小姐都是有自己专属的琴,毕竟琴的种类,琴面,琴弦等都要进行不断的调整才能做出适合自己的那把。就连闫莲莲的琴都是传闻中的鹤鸣秋月琴。她这样随随便便的拿这种备用琴弹,要不就是琴技高超用什么琴都无所谓,要不就是琴技极差用什么琴都无所谓,不过众人想的都是后面那种情况。
乐正纳玉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可她没有在说什么。乐正怡林坐下开始弹,亮丽的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宴会中的每一处空间。琴声中仿佛有一个白色的精灵在随风而舞,舞姿优雅高贵;又好像有一朵朵耀目的玫瑰次第开放,飘逸出琴声的芳香。乐正纳玉有些讶然但是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她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如深山中的明月,如小巷中的晨曦,如荷叶尖的圆露,使人如饮佳酿,醉得无法自抑。
顿时宴会寂静,他们都沉醉在着琴声,目不斜视的盯着乐正纳玉舞,直到乐正怡林结束他们都还没从琴音中回过神来。直到乐正怡林开口:“妹妹的舞真好,这京都第一舞女的身份怕不是妹妹所有。”
乐正纳玉浅浅笑着到:“哪有,倒是姐姐的琴声不得不让人敬佩啊,不知姐姐是师承何处?”
乐正怡林道:“多年前我偶遇了一个名为莫音的人,他欠了我一份情,便教我弹琴还偿还人情。”
闫莲莲站起来问道:“可是天下第一的琴师莫音?”她面上有几分惊疑,眼中闪过几分不可觉察的嫉妒。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本宫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过他琴音的确是更甚于本宫。”
闫莲莲道:“镇国公主琴音臣女自愧不如,想必镇国公主的师傅就是天下第一琴师莫音。”
乐正怡林想了想道:“其实你琴音也很了得,毕竟是被他夸过的。本宫可从来都未被夸过,所以莲莲小姐不必这般谦虚。”
闫莲莲没在说话,只是呆呆坐下。乐正怡林和乐正纳玉谢了乐正洌的赏赐以后回座位,乐正怡林感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看自己。她环视了四周都没发现那个人在哪,有些悻悻然低下头,百无聊赖的看着眼前的瓜果发呆,盘算着今晚去找苏内阁学士的事情。
终于过了良久宴会可算是结束了,她跟众人一同行礼恭送了皇帝和皇后离去,看着台下在互相说着推辞虚与委蛇的众人。环视了一会就看到了裴家众人所在处,她正想过去,乐正纳玉拦住了她道:“姐姐过几日是李太傅女儿的及笄礼你可要去?”
乐正怡林点了点头道:“到时你找我带我同去。”
乐正纳玉道:“那到时候姐姐要备什么礼物?如若不知我可以帮姐姐准备。”
乐正怡林点了点头道:“好的,那到时候就麻烦妹妹帮我备礼了。我没妹妹了解京都女子的喜爱,还是妹妹帮了我这个大忙,而且我这几日估计是要忙上一段时间了,我就在此谢过妹妹了。”
乐正纳玉浅浅的笑着到:“怎么会是麻烦呢,能帮上姐姐忙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那就不打扰姐姐回去了,妹妹告退。”言罢给乐正怡林行了个礼就走了。
乐正怡林点了点头就和裴家众人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