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派胡言。宫骏确实做事沉稳,有冲劲也有想法,在秘书岗位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没出过差错,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王姗对楚方的话嗤之以鼻,不过她脸上微变的神色出卖了她内心的一丝波动。
这个变化没有逃脱楚方的眼睛。他顿了顿,以所有人都清晰可闻的声音,朗身道:“截止到这时候,这确实是一起普通的人事安排。一个高升的领导,把一个自己信任的老下属提拔到自己的机要位置。”
“可是。”楚方微微加重了语气:“这个女领导为了一己私欲,竟然让他学习禁忌区内的邪魔法术!”
这话一出,在场的修士顿时哗然。
禁忌区的文件,在档案馆里是比普通的密级档案还要高的存在,带有密级的档案,经过当地分队长的同意,走完审批流程以后就可以根据需要调阅档案资料,只不过是不让复制和带出而已。甚至在过了保密期以后,会解禁为普通档案。
但是禁忌文件不一样,这类文件是没有解禁期限的,而且按照规定,任何时候都不得单独浏览,必须在经过总部审核通过后,由两名金丹以上修士共同查阅。
如果真的像楚方说的那样,王姗给自己的秘书特批了权限,可以随意调阅禁忌文件,那这事可就大了。
更不用说,还有私自修行邪术的行为在里面。
可是,这真的有可能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王姗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她不屑地冷笑:“果然是信口胡说,禁忌区的档案是有专人管理的,一事一阅,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吗?”
楚方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怜悯。他甚至不答话,右手一挥,从炼妖鼎中出来了数十道黑色的玉简。
看到这些玉简,王姗脸色一变,伸出手来就要抢夺。
但是虎队的动作比她更快,微风一卷,这些玉简已经落在了大老虎的手上。
“哇,禁忌档案诶,我要看我要看!”
胡猛没有搭理宫小枫,他食指轻轻在玉简上面抚过,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手腕一翻,将玉简收入怀中:“王分会长,这些禁忌玉简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这些玉简一出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王姗顿时变得面如死灰。不管事情的经过如何,这些黑简按道理应该是安稳地存放在档案馆的禁制里的,此刻在大庭广众下出现,不管事情的经过如何,她这个会长都逃不过一个管理不力的责任。
特别是这些黑简落在了胡猛的手里,这就让她更加棘手了。虽然胡猛属于多做少说的老实人,但是老实人也意味往往意味着人缘关系不错。铁证在握的情况下,绝对有不少人愿意关键时刻推波助澜,帮他一把。远了不说,省分会内部这样的人就绝对少不到哪里去。
然而更让她绝望的事实还在后面。楚方淡淡地继续:“王会长,您没有想到吧?本来只是你和宫骏一起,破解了禁忌区的禁制,让他偷偷参详里面的邪门法术,没有想到,宫骏的天资和野心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他不仅学习里里面的魔道法术,甚至偷天换日的拿出了部分档案——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他的比划比你想像的更加可怕,而在这个计划里,是没有你的位置的。”
“现在,宫骏已经身死道消,他留下的物证就在此处,王会长,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想辩解的?”
听到楚方的话语,王姗面色惨白,如同雷击。她颓萎地坐在地上,脸上不复一丝一毫的光彩。
“他骗我,他骗我……”
权势能令一省修士毕恭毕敬的分会长,此刻的样子却和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无异。相比与黑简失窃的罪过,楚方所说,宫骏欺瞒利用她的这个事实对她的打击反而更大一些。
看到他这个样子,楚方也只能在内心默默叹了一口气。
在短暂地提升到地仙境界时,楚方以境界上的压制,在焚灭宫骏之前读取了他的部分记忆,事后醒来,虽然境界恢复成了而原样,但是读取的记忆却存放在他的脑海里。正是凭借这个走上邪路的天才的记忆碎片,楚方才从他房间的隐秘之处找到了这几片黑色的玉简,以及部分的事情来由。
和人前的众星捧月不一样,王姗深深明白,自己的修行已经到了瓶颈,虽然凭借钻营和走动,她爬到了省分会的位置,但是要想在往上走一步,功法和修为就是必须的条件
就在这个时候,在运动会上突放异彩的宫骏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天资卓绝的年轻人,偏偏一身根骨尽废。在最失意之际,王姗以一个女性长辈的身份接近他,用身体和精神,给他点亮了内心的希望之火。
得到王姗助力的宫骏,开始帮她改造功法和修行。效果果然明显,在宫骏的提议下,对功法做出几处改动的王姗,接连突破了好几处滞碍已久的关卡。
欣喜之下的王姗,要求宫骏帮她更进一层楼,宫骏却故意面露难色,在王姗的反复要求之下,他这才提出,现有的功法已经无路可走,必须从禁忌档案里的魔道功法记载中寻找灵感。
这是绝对犯忌讳的事情,一旦泄漏,天下将再无二人的藏身之所。王姗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时间不等人,她在这个分会长的位置上已经坐得太久了,上升无路,底下人又蠢蠢欲动。习惯了权力滋味的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再变回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修士。
就这样,二人一拍即合。宫骏不愧是功法天才,禁忌档案的禁制繁复无比,但是有了王姗提供的种种内部资料,他呕心沥血参详七天,终于一举将禁制破解开,里面关于魔道的种种记载从此对他一览无余。
然而,王姗想不到的是,宫骏的野心远远不止和她维持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他要证明自己,要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