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室韦的私人代表不可一世的傲慢远去，养温悲从中来，感觉鼻梁格外酸爽。
环顾四周，他看着严寒中有些凄凉的部众，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升起。
不久之后，几十名特使带着养温的嘱托，快马疾驰奔向各地。
当室韦还想按照过去那套威压草原部落的时候，部落势力们却被那些威逼利诱唤醒了昔日的宿怨，一场针对室韦部落联军的联盟正在悄然形成。
虽然没有人会否认赤发犬戎是草原部落的世仇，也没有愿意承认自己不如自卫军，可是哪怕是今天的赤发犬戎，对于大家来说仍然是无法轻松战胜的存在。
经历一场场巨变和血战的幸存者中，自然已经没有出现那些冲动的民族分子，挑战无法战胜的对手，这是任何一个部族首领都不会作出的决定。
养温的私人代表语言非常朴实，意思也简明扼要。
只要不想沦落为与室韦为伍，只要不想被他带着走向毁灭和失败，那么个人也好，部族也好，就必须把室韦这样野心勃勃的家伙清除。
讲道理在不同部族之间作用不大，但是利益和危险在没有相同价值观的部族之间也能发挥其作用。
正因为这样，养温的私人代表打动了很多部族势力的首领。
有人想称霸，有人想生存，有人希望苟且，蜗居在草原东部的这些部族势力互相之间没有共同的目标愿景。
不过大家都感觉到室韦联军的威胁，因为这个共同的危险因素，养温成功的拼凑了一个携手对抗室韦的临时结盟。
作为室韦的儿子，窝夫比部落势力中任何首领都更早、更强烈地意识到了推翻室韦的必要性。
没有像索伦那样被作为接班人培养，也没有像必哥那样作为王庭守护者被人尊崇，窝夫心中的怨气积蓄已久。
室韦派出的私人代表带了前所未有的善意，不过这位草原枭雄难得的亲情流露，窝夫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感动。
窝夫看的非常清除，索伦已死，必哥又成阶下囚，考虑到室韦眼下的处境，拉拢自己无疑是最自然的选择。
和草原部落人一样，盘踞在黑山堡的桑通斯也从不甘心失败，雄霸漠北草原的梦想显然受挫，他开始转而寻求在草原东部生存下去。
草原上权势源自实力，尤其在经历了一番盛放之后萧杀，桑通斯比所有人更深刻明白这一点。
他深知，自己如今已是东部这些部落势力的公敌，短期内元气大伤的城邦联合帝国也不可能给自己更多的支持。
收拢残部后桑通斯变得通达了许多，对于继续追随自己的协从军也变得亲善了许多。
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此刻桑通斯属下的部队里，这些协从军的人数超过了八成。
他能感受到这些家伙死心塌地的忠诚，在归附赤发犬戎以后，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容于草原的任何部落。
追随自己一条路走到底应该是这些家伙思考再三的结果，任何其他的道路都不可能有出路。
盘踞黑山堡的桑通斯对于草原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漠视，最掌握讯息一定是对手而不是朋友。
桑通斯意外发现，东部部落势力正在酝酿一场行动，他们似乎计划挑起一场规模不小的战事。
这让桑通斯异常紧张，对方的动静太大，显示出这场军事行动来势汹汹，不能不让他对于黑山堡的安危忧心忡忡。
后续的消息让他放松下来，对方所有的动作都指向了远在长生堡的部落联军。
桑通斯不明白这些草原部落战争的原因，在他看来室韦这位昔日草原盟主确实非常失败，因为就连他的儿子窝夫也加入了讨伐他的阵营。
能给部落联军最狠一击的只能是草原部落，桑通斯此刻深深认同这一点。
就连占据草原七成以上区域的尚天恒，在冬季来临后，也约束自卫军转入全面防御，休养生息。
在桑通斯看来，这是给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
听说从南方北上的运输队给留守区送去了大量的粮食和补给，他觉得尚天恒这个措施不仅造福了自卫军的占领区，也间接惠及了整个草原，包括自己的黑山堡。
因为自卫军粮食充足，黑山堡周围的部族筹措物资和粮食也变得没有那么艰难，这个原本艰险的冬季似乎有些好转。
桑通斯有些轻视尚天恒，认为他的优柔寡断正在丧失军事上取得的优势。
没有借助寒冬和饥荒，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桑通斯觉得自己和自卫军的其他对手，一定会造成比现在更大的麻烦。
相比之下，他更欣赏这些部落势力的行动，他们发动了近十万兵力向室韦进攻。
在这一点上，桑通斯也同样鄙视室韦，事到如今居然不光不能无法形成合力，甚至就连共存的基本共识也做不到。
对于部落势力向长生堡部落联军的攻击，桑通斯不打算袖手旁观。
这是一个消弱对手的难得机会，对于他来说，不容错过。
摆在桑通斯面前只有一个问题，出手时机的把握。
两虎相争一死一伤的时候，才是猎人出手的最佳时机。
太早会惊动老虎，自己要面对两只老虎的猛扑，太晚会错过机会，受伤的老虎和其他猎人都是不可确定的因素。
同样苦恼还有尚天恒，摆在他面前的消息来自与身在长生堡的余安。
室韦贼心不死，试图重走老路，拉拢更多人加入他的部落联军，这一点尚天恒并不意外。
一直追随室韦的鹰族人似乎不满室韦鸠占鹊巢的做法，双方的间隙越来越大。
按照余安的说法，这是清除室韦的最好机会。
黑衣社送来的其他情报不仅印证了这些，也从种种迹象推断出以窝夫、赤那、果令哈、滩迩虎、乌稷和养温为首的部落势力將联手出击长生堡。
尚天恒不关心为什么会组成这样联盟，也不想探究背后的隐情。
其中的利益可见一斑，战机就摆在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