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春风他们几个，尚天恒还是非常期待的。
毕竟是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不说能力多强，至少毛病和缺点摆在那里。
在尚天恒心里，这些家伙做起事来，最坏结局什么样，他心中有底。
就像后世有些上位者喜欢任人唯亲，提拔任用秘书司机这些身边人也是这个考虑。
对于这些人的才能品行，他们大多有所了解。
不指望他们为自己作出多大业绩，只要他们安静本分的守住一方平安，别随便作死捅出个大窟窿来，就是尽职了。
至于其他的问题，上位者睁只眼闭只眼的容忍，只能让这些家伙在小范围折腾。
毕竟与光同尘，总要给点好处。
真要是用些他们不了解的人，建功立业做到哪一步姑且不说，这要是为祸为患的后果和代价，常常会让他们无法承受！
“不用担心，你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边落叶货会、黑鹰东卫他们做的也不错，有你们的配合，东征一定会进行的很顺利！下一步，你们也要加强对自治区的监督，搜集民间动态。。。”
对于尚天恒今天的谈话，春风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两句。
自卫军发展到今天，黑衣社的地位显得越来越重要。
这个时候看，尚天恒早早的开始安排暗桩。
在很多豪门世家乃至神教、军队、衙门和权贵及重要人物身边，都有黑衣社的密谍。
春风同意尚天恒的观点，每一个暗桩的安插和发展都不容易。
黑衣社虽然能创造些机会，给予些资源，可是毕竟有限，过之不及，弄巧成拙反倒容易暴露。
这些暗桩大多比其他人表现得更为积极出色，甚至有人迅速脱颖而出，自己成为了重要人物。
黑衣社的暗桩，一向是春风的底气所在。
按照尚天恒的要求，这些暗桩越是高等级，平日里工作越轻松，最多负责些情报收集工作。
正常情况下，他们有权自主选择传递情报的时机，黑衣社一般也不会和他们主动发生联系，除非是紧急情况。
春风知道，越是这样，这些人在关键时刻的作用越大。
就像如今在大本营工作的季胜那样，一出手干掉的就是帝国太师闻仲这样的大佬，还顺带葬送了三十万西征军。
这种等级密谍暗桩，春风觉得算得上至尊级宝贝。
他是极少数知道季胜真实身份的人，只是干出这样的丰功伟绩都不能宣之于众，让他非常郁闷。
春风从尚天恒的话里听出两个消息，都让他有些不安。
一个是关于黑衣社的地位问题，按照尚天恒的意思，如今在东荒，落叶货会、黑鹰东卫都在发挥作用。
落叶货会他知道，这是自卫军的半官方机构，打着交易货物的名义，一手发展经济，一手搜集情报。
这个讯息不稀奇，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可是关于黑鹰东卫，春风就觉得很神秘。
他知道黑鹰西卫，那是由冬雨负责的密谍机构，专门负责西域地区的隐蔽工作。
作为黑衣社的负责人，春风对于黑鹰东卫这个机构的负责人、规模和职能一概不知。
不过他确定这个机构不光存在，并且规模不小。
现在季胜就负责黑鹰东卫的情报整理工作，这个消息还是春风从他口里听到的。
按照季胜的说法，黑鹰东卫收集的消息非常繁杂，筛选整理工作量很大。
情报筛选整理工作量大，说明收集的渠道和人员多。
印证了他的猜测：黑鹰东卫的规模不小。
春风兄弟一直公开以尚天恒的弟子自居，本人也是自卫军情报部门的最高负责人。
他自信季胜不会骗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季胜才会大意的在自己面前露了些口风。
春风有种深深的危机感，显然黑衣社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他对早先自己那种自得感到羞愧，显然先生手里的王牌不少，黑衣社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有分量。
尚天恒建议黑衣社也要加强对自治区的监督，这更让春风觉得压力巨大。
作为黑衣社的首领，他非常敏感。
“也要”这个词，说明至少还有其他情报部门在展开对内的监督。
不然，尚天恒就不会强调这个“也”字。
想到这里，春风顿时背后一身冷汗。
以尚天恒弟子自诩的春风，身上贴着“信任”和“忠诚”两大标签，这也是他们兄弟在自卫军体系里备受尊重的缘由。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身居黑衣社这种要害部门，对于自治区和自卫军里的一些龌蹉事情，春风并不是一无所知。
不管是出于对未来的考虑，还是因为情分关系的羁绊，对于这类情报他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
今天尚天恒突然提及，让春风顿时感觉到那种深深的危机。
也许只是无意提及，可也许是一种敲打和提醒，这让他惶恐不安。
真要是失去了尚天恒的信任，那种经历他不想再来一次。
上次步云逢作为特使从南疆赶来，一道密令就接管了黑衣社。
作为习惯上位者身份的他，知道一旦失去了权利，自己就会立刻变得边缘化。
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日子，他一天都不想再过。
当然，春风也安慰自己，也许这些都是自己多心了，尚天恒并不是这个意思。
能够让春风采取这种包庇态度的，并不是自卫军体系里随便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
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家伙，才能让春风作出让步。
如今既然尚天恒作了要求，黑衣社要加强对自治区的监督，他自然不会再犯糊涂。
这两件事让春风这个黑衣社的首脑人物感到异样，他觉得危机四伏。
据他所知，自治区那些龌蹉事情一旦摆在尚天恒面前，很可能会再度造成一场席卷自治区的风暴，当年秃流黑这种元老就这样被连根拔起。
也许自己应该准备一份自治区的监督报告，将功补过的把问题摆到尚天恒案头。
春风犹豫了片刻，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揭开这层黑幕。
毕竟如今这些家伙个个手里握大权，势力雄厚，甚至不少人还是军中的高级将领。
这其中的龌龊事要是追究起来，搞不好会引发自治区或是自卫军的大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