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吗？”
季胜终于忍不住问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蹊跷。
尚天恒笑而不答，只是看着顾期。
“西凤军能打败闻仲，并不是武力超过西征军，他们能打败鲁雄，也不是比平西军更骁勇。西域贫瘠实力有限，这两场胜利不过是西凤城借势而为，帝国这边真要以此重视季氏，重兵之下弹丸之地结果必然是灰飞烟灭。”
“鲁雄之败不是说天时不便吗？”
对于季胜的问题，顾期笑着摇了摇头。
“张桂芳乃是帝国名将，文武双全勇猛无敌，此番西征以他作为先锋连战连捷，最终死于暗算。鲁雄军中宿将深通军务，怎么会一场大雪就导致大军崩溃，关键在于这背后有一只黑手！”
“可惜了。”尚天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顾期说的对，可惜十万平西军这么将士，偏偏断送在一场大雪中。”
“嗯。。。”
对于顾期和尚天恒的话，季胜还是不明白。
“西域天寒地冻，这个季节时不时就会飘来一场大雪，鲁雄的平西军缺衣断粮，不败才是怪事。”
说到这里，顾期很是惋惜，“玄辛帝为了假手于人消除异己，弄出这些手段，真是不智，损失的总是帝国的军队和百姓吧。”
“。。。”
这一下季胜恍然大悟，原来背后弄鬼的就是正阳宫里的那一位。
顾期觉得玄辛帝真的是太败家了，不过是消除几个异己，怎么还非要搭上几十万大军。
闻仲作为首相，在军政大事上和玄辛帝多有分歧。
鲁雄背后的家族，和神宫这边走的太近，也犯了玄辛帝忌讳。
可要解决这两个人，就在太阳城派出一些卫士就能解决问题，非要把闻仲和鲁雄送到西域去送死吗？
不过他即便是有些想法，此刻在季胜面前，也不想问出口。
“李胜，你想明白了吗？”
尚天恒笑着瞟了季胜一眼，嘴里称呼的还是季胜的化名。
作为飞廉的次子，季胜的身份还需要保密。
此番飞廉随着皇子武庚东征，尚天恒觉得也许要不了多久，季胜还得作为外勤派出。
见季胜摇头，尚天恒笑道：“我问问你们，知道平西军和西征军这四十万人马是从哪来的？”
见两人一起摇头，尚天恒微笑着右手伸出三个指头，解释道：“说是募兵西征，其实平西军和西征军的兵源基本上都不是招募的，全是调拨的。”
“调拨的？可我记得闻仲的西征军是兵马司负责招募的呀，有什么蹊跷之处吗？”
对于尚天恒言之凿凿的解释，季胜一头雾水。
对于过去兵马司的事情，他还是知之甚深，当初为闻仲西征募兵弄出来动静真不算小。
“据我所知，兵马司募集的新兵经过训练都补充进了帝国三师，闻仲真正带着西征的主力不过是刑徒而已。”
尚天恒语气十分平淡，随口揭穿了这个不为人知的隐秘。
自从玄辛帝下令废止血祭之后，大批战俘刑徒充作劳力，用来兴修水利建筑新城。
闻仲西征中兵源基本上都是这些人，并不是兵马司募集的壮丁。
这些年帝国不断向东用兵，鄂氏和姜氏作乱后，游魂关和三山关更是频繁要求增援。
除了军需粮草源源不断送往前线，还有大批军士不停的奔赴东南补充兵力的消耗。
据尚天恒获得的绝密情报，补充前线的兵源主要来自帝国三师，而帝国三师的空缺则由这些招募的新兵填补。
根据手头的情报，尚天恒断定在连番战事下，这些没有奔赴前线的帝国三师其实早已不复当年战斗力。
在帝国军队中，诸侯军队的战斗力一般，只比那些新军草台班子强点。
那些踞守帝国雄关的部队，也就是像三山关、汜水关和游魂关这样的重镇驻军算是精锐劲旅。
所谓传说中第一流的强军雄师，就是被视为国之重器的帝国三师。
可在尚天恒看来，再强大的军队如果长期不经过战火洗礼，也容易蜕变。
何况这种不断的置换，就是在一点点掏空帝国三师的老底子。
“单纯论战斗力，西凤军恐怕打不赢任何一场战事。”
顾期眼睛半睁半闭，似乎还在琢磨回忆着几场战事的内幕。
季胜没想到募兵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说法，愣住了。
要是按照尚天恒的说法，闻仲、鲁雄、张桂芳包括那位宠臣次相尤浑都算是被玄辛帝借刀杀人除掉的了。
“事实其实很简单，想想为什么玄辛帝没有派芈烈这样的心腹出战，就很能说明问题，帝国皇室吃了伊相大巫这样权臣、神教的亏，玄辛帝上位开始就在致力于打压世家、神教和诸侯，杜绝新的权臣事件产生。”
对于尚天恒的说法，顾期觉得很有道理。
“我统计了一下，在玄辛帝手上，这些权贵们真的从掌权得宠到身败名裂很少有超过五年的。”
季胜的脸色则变得很难看，尚天恒的这种说法让他不能不关注。
要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自己的父亲飞廉应该也是被玄辛帝算计的对象。
尚天恒看出了他的担心，鼻翼微动，深呼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调邓九公西征，有算计的意思，不过辅相飞廉这次伴随武庚东征，我觉得并不在此列。”
季胜的身份被尚天恒隐匿下来，在东海自治区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就是飞廉的次子。
季胜明白尚天恒这句话，是让他安心的意思。
“为什么？有什么蹊跷吗？”顾期皱了下眉，有些不以为然。
“这位武庚作为成年皇子，总不会是从石头逢里突然蹦出来的吧，突然统领十万帝国三师精锐驻守镇东城，里面大有深意。如今后位无出，玄辛帝这是在培养接班人。从这点看，他是打算重用飞廉，还是那种准备作为辅国传承的意思。”
尚天恒的话让顾期楞了一下，对于飞廉东征他猜的也是被废黜相位，没想到尚天恒却说是重用。
“什么叫辅国传承？”
季胜一脸懵逼表情，显然没有想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