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染漠然道：“秦总不是说过，说出去的话就收不回来了。何况，我也不想收回。”
“你就这么不要脸，主动求人包养？”秦慕晟阴着脸，也看不出究竟是在陈述事实还是想要发火。
顾一染只比他更冷漠，伸过手一点一点扳开他捏住自己肩膀的手指，一字一句道：“秦总不想给钱，难道是想白玩？”
还没等他回答，她就已经自问自答：“那可不行，我虽然廉价，可也不白给的。”
“收回你的话，顾一染。”秦慕晟再一次重复，一双黑眸俨然深不见底。
“我不！”顾一染强硬地瞪着眼睛，拔高音调重复道：“我只要钱，如果秦总想跟我谈感情，那就免了！”
说完甩开他的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既然如此，那你滚吧！”秦慕晟冷声道，“让我包养，你还不配！”
说完又找来佣人：“把她丢出去，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他极少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幼稚话，此时想必是气得不轻，佣人没敢替顾一染求情，只能轻声应下，就要动手。
“免了！”顾一染抬手拦下，“我没有舔着脸非要求着被人睡。秦总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自己会走。”
说完手一撑，双脚就踩下了地。
“顾小姐？”佣人惊呼一声。
顾一染蹙眉，敏感的神经再次提醒她，尚未结疤的伤口撕裂开来有多痛，白色的纱布几乎瞬间就被鲜血浸透。
“等等！”
秦慕晟见状，再次出尔反尔拦住了她。见她转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视线落在那一片红，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顾一染弯着唇，“秦总这是后悔了？”
“你做梦！”秦慕晟冷下脸。
“最好是这样。”顾一染也不在意，直接忍着痛往门外走。
秦慕晟紧握着拳头，眼底深藏着挣扎，某些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顾一染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突然回眸一笑：“秦总，你真的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一百万，我就是你的。”
秦慕晟眸光微闪，所有未说出口的话最终只转变成嘴边一个嘲讽的笑：“顾一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顾一染耸了耸肩：“那就实在是太遗憾了。”她说，“昨天，就当成是我答谢你的酬劳吧，不收你的钱了。”
“？”
秦慕晟被她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气得不轻，发作出来却又觉得实在太幼稚，只说：“顾一染，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正如秦总从不做后悔的事情一样，我也从不后悔。”顾一染说，“更何况，后悔了，失去了能回来？”
这话的自嘲意味太浓，秦慕晟没有接话，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然后决然地甩上了门。
“秦总，医生交代过顾小姐的伤口需要静养，就这样放她走是不是……”围观许久的佣人终于还是将犹豫很久话说了出来。
秦慕晟瞪着那扇木门，好半天才疲惫地摆摆手：“出去。”
佣人无话，只能叹了口气。
顾一染紧紧地抓着裤带里的手机，忍着剧痛走到门口，将自己的泛红的脚塞进鞋里，染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特么疼啊？
她苦笑着走出别墅，望着眼前漫无尽头的路，只能站在路边招手等的士。
站了好半天才拦到一辆车，大夏天，太阳高高挂在头顶，她却生生疼出一身冷汗。
自己装的逼，跪着也要装完。
这大概就是她目前最真实的写照，何况医院里还有个病危的母亲在等着自己，她有什么资格哭着喊疼。
顾一染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薄薄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沁透。
脚痛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尖上，她却还是一路咬牙跑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病房的门大敞着，隔着窗户都能看见里面一片混乱，医生护士进进出出，还隐隐有哭喊声传出。
顾一染心里一紧，赶忙跑过去，恰好撞上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护士，见到她连忙抓着她：“顾小姐，你可算是来了，你快进去劝劝吧，你母亲一直喊着要……要放弃治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