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延滨
真正的诗人都是天生的歌者。诗人李成河无疑就是他生活于其上的那片土地的热情歌手。这位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中期的陕西诗人,有着深深的土地情结和对早年贫苦生活的深刻记忆,这种记忆不仅让他渴望土地,敬畏土地,更终生背负着由土地的贫瘠而起的对人生的悲悯情怀。但是,除了这种源自于土地的西北人所共有的悲悯之外,曾经身为军人,大西北高原的雄壮火热、戍边的铁血经历伴随着滚滚烽烟和漫天黄沙不断撞击着李成河的胸膛,逼迫他以大地上的一块泥土,以历史长河中一粒砾石的姿态歌唱:无论是温柔的引诱/或残暴的惩罚/都无法让你屈服,背叛!//哦,正是因为这样/你这肤色如黄河的西部巨人/才能成为高原中的男人/才能成就你男人中的伟岸!
可以说正是这雄浑苍莽的西北高原铸就了诗人的灵魂,让他在诗歌创作中找到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这家园既是共时性的又是历时性的,既是普遍的又是独具个性的,从而使他笔下的高原呈现出多视角的立体结构,变成诗人的思想构造物和情感复合体而非简单的文化象征和文学符号。是的,你这西部的高原/仅仅是属于男性的/宽厚,严峻,深沉。这高原在他眼中不仅是雄性的,它还是有着人性和深沉的内心痛苦的:千年之岁的大西北啊/沧桑成一个深刻的巨人/静静坐立在高原之巅/朝脚下这块有鲜血有奶汁的大地/痛苦而倔强地凝望/至今没有一滴泪雨;不仅是凝固了历史,静止了时间的:从浩瀚的远方响起/悠悠扬扬随白云飘移/软软的流沙在铃声中苏醒/追随行进的驼迹,也是充满了狂烈与躁动的:干燥苦涩的风/翻卷起一朵朵野马云/在土黄色高崖边狂奔/带来戈壁的砾石粗砂/太阳的光晕中透出刀光剑影/天也无情地也无情/大西北在千百年昏昏欲睡中/被一声沙哑的雷声震醒。
苦难与贫困能磨炼人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更能培养出一个人对未来的卓越理想和坚强。同样,诗人对高原的描写也没有仅仅局限在外部物象上,而是将其进行了升华,升华出了一个理想者的形象:每当你披上一件银色的月光/洋溢活力的胸膛就冲出一群群幻想/神圣的使命却抑制着感情/于是高原上出现了悲怆动情的歌声/只有原畔每次充满激情的呼唤之后/你才不由得淌出苦涩发咸的泪/顷刻,泪水滚落处出现一道道皱纹/有了皱纹的地方又一次剧烈地加深/青春的黄皮肤一点点失去昔日的弹性/就连那块紫色苜蓿地也明显地消瘦……/凝固了的高原身体里/活跃着一颗不安分的灵魂!/头高高地扬,背深深地弓/心里藏着一缕橘红色的温情/像一头硕大无比的纯牦牛/一耕一犁,都在完成那个伟大的构思/高原,高原,一个无与伦比的殉情者!至此,诗人完成了主体和客体的对立统一,高原成了我,我成了高原的化身。我渴望搏斗,在风暴肆意时/并将强悍的脉搏/输送到每一朵走出死亡的花瓣/高原,对你我不是徒然地呼唤/高原的紫茸色花/给我以黄昏的爱/我在高原暮色中放声歌唱/紫苜蓿花像勋带挂满胸前/殷红的血在我的嘴里汹涌而出/瞬间被灼热的黎明烤干/高原,我不是徒然地呼唤/我想是高原胸膛一颗鲜艳的胎记/我想是黄河旁边无定河里的石头/我想是统万城大夏国残留的孤剑/我想是月明千里下四海为家的帆/在狂风嘶叫的黄色海洋/我的歌留下一条在崖边蜿蜒的水线。可见,高原被提升到了自我的高度,也就借由着我而具有了更多人性,具有了更多柔情:簇簇槐花挑起灯笼/如白昼,醇香/空气中尽情弥漫/有槐花香,枣香/无词无曲的歌更醉男子汉。
随着阅读的进展我们看到伴随着诗人生活境遇上的变化,戍守边塞时的风声沙影渐渐逝去了,生活中少了类似黄土,在一双干燥的大手中飘扬/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哭……的悲凉,多了城市生活的场景。我们这才发现在诗人如干旱黄土般皲裂的心灵下还流淌着一条细腻情感的淙淙细流。曾经远方的你/正用二十三岁的梦/描绘星空下的合欢树时/我已在合欢树下/为星空弹着一支/总是走调的小曲……有时诗人对爱情的细腻体会和精妙笔触简直让我们怀疑他和那个在高原风沙中狂野血性的人是同一个人吗?于是,我们对视/谁也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你,我/擦肩而过//两颗闪光的星/在宇宙瞬间浓缩的时间里/相逢/照亮/然后/带着你的祝福/她的希望/飘向榕树深处的世间。
诚然,地域诗人和爱情诗人是每个诗人都必须经历的两个阶段,但真正的诗人必须超脱这二者,他还必须有思想,并达到艺术技巧的必要高度。在这一点上,诗人李成河也向缪斯女神交出了令人满意的答卷。他是怎么思考诗人的呢?一个流浪汉张开了双臂/瞬间,化作一只鹰/扑向天边火海/歌唱着。诗人永远是精神上的流浪者,诗歌引领着他向前;但他也是插上了思想和想象力翅膀的鹰,是永远渴望着远方和辉煌事物的歌者。李成河的诗歌创作在艺术上融合了西方的绘画和音乐修养,他不仅在诗中明确使用诸如超现实主义和象征主义的艺术手法,同时也赋予其油画般的质感:大地上一幅印象派的画面/海水也沉没,沙子阴谋着背叛/章鱼云浮在天空/太阳炽灼的光束中一颗星在眨眼/粗犷的密林里跳起狂热的舞蹈/土地深处传出一声沉重的喘息。而在《爱的二十乐章》中诗人更是直接引进了交响乐的结构。
身为诗人,当他面对死亡和永恒时,往往展现出深刻的洞察力。我并不甘心/把残缺的理想/搁在我旅途的末端/于是/当我走进地狱/留下了虚掩的门/只为以后/能用返春的生命/化一双洁白的翅膀/来还我未还的心愿。也许这是诗人的觉悟,诗人的追求。诗歌一旦承载了诗人的心灵之光,诗歌将超越个体的生命,获得永恒的力量。
我们每个诗人都是这永恒之美的燃灯者和传灯者,愿诗人在这光荣之路上,向善,向美,向上,期待他有更多更好的诗篇问世。
(作者系中国当代著名诗人、鲁迅文学奖评委会副主任、中国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副主任、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
2015年9月改定
李成河:用诗歌擦亮生活(序)
李晓恒
一个流浪者张开了双臂
瞬间,化作一只鹰
扑向天边火海
歌唱着……
《诗人》
这就是李成河20岁左右时的心灵世界。放在我面前的《九月荒原》诗稿,结满的是李成河在那个时代、那个年龄段的青涩收获。就这样,在广阔的天地/石头孤独地成为石像/像我,没有脸/我的脸,没有泪腺/苍穹里有人说:/来吧,到这里歌唱/只为了所有残酷岁月的到来。
李成河活在那时的世界,总有一种无根的感觉。漂泊、孤寂,各种现实的磨难与纠结令他不能自已。军人、建筑工人、普通科员、团干部、出租司机等,都是他的身份,但又不是自己,只是养家糊口的手段。在这鸡零狗碎的生活夹缝里,他突围、沦陷、再突围、再沦陷,继续突围。也许别人的心都会变得僵硬而麻木。李成河是诗人,他有爱,他不愿僵死在这种心灵窘迫的境地,他,一个苦难中的“流浪者”,张开了双臂/瞬间,化作一只鹰/扑向天边火海/歌唱着……诗人在歌唱里“迸出力量,将无情的苍穹震碎”,挣脱束缚,拓展出宽广的灵魂疆域,让心灵世界自由奔放。
在李成河的诗歌里,黄土高原是他最重要的“参悟”。高原是奉献者,也是承受者。凝固了的高原身体里/活跃着一颗不安分的灵魂。这其实也是李成河的自我独白,不甘心平淡的现状才让他这个城市里曾经的“嫩苗”成为生活的强者,活好自己,也福泽社会。
李成河凭着艰苦生活中滚打摸爬的经验与机缘,洞察到高原沉默中的力量,领略冥视中的独特风景,并且捕捉到风景里那种先天的孤独、艰辛,无奈中的倔强和乐观通达,还有静默中的博大胸怀和无私的奉献,任天神抽出闪电的剑/刺得你累累伤痕/你却用宽厚的胸膛遮挡住对你子孙袭来的炸雷、利剑/风雨的鞭子狂暴地抽打/然后用布满青筋的大手献给他们几朵盛开的马兰。
李成河面对高原的神秘,在贫瘠裸露中释放的博大温情,心中渐渐注入神圣的敬畏,这种敬畏让自己内心变得愈加清明透亮,生命里的种种无常与苛刻以及生与死、爱与恨、烦恼与沉沦幻化成诗,成为自己漂泊在这个世界的舟楫、行走在大峡谷中的巨大青石、大漠瀚海里的一片绿洲。让自己在匆忙与羸顿中喘息、补给能量,开始新的成长。你本是波涛汹涌的大洋/为了一个神圣的向往/毅然在冰川时期凝固/留下一个伟岸的形象/记不清多少次冰雪和灼日/粗犷的信天游淹没了一切妄想/你的一根毫毛就是一棵树木/少得让人伤心/高原,地球负重累累的脊梁!
“诗歌就是我生命里的一盏灯,即便在最空洞乏味的日子里,最灰暗幽冥的状态里,都能给我带来一丝慰藉,带来温暖与光亮。”李成河就是这样膜拜诗歌的。
李成河为了写好诗,在忙碌的生活中抽出时间拜师学习,当年陕西著名诗人晓雷、李天芳、闻频、叶广芩都做过他诗歌和文学的引路人。“因为诗歌,我才蜕变羽化,从一个建筑工人转变成一个媒体工作者、一个文化传媒企业的经营管理者,才拥有了与这个世界和谐相处、可以应对一切突如其来事件的强大。”
1986年他在开出租车时,结识了甘肃籍著名诗人林染。当时林染和他的妻子来陕西旅游,一上车就说自己是诗人,能不能少出点钱。李成河一听是诗人,验明身份后他竟分毫不取,义务为林染做了两天的向导与司机。他带着林染夫妇二人到临潼看兵马俑、游华清池,吃陕西小吃。后来,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不久以后李成河开车遇到点小麻烦,林染专程从甘肃赶到西安来看望他,从精神上给了他巨大的慰藉和鼓励。
诗歌给李成河的生命中带来了不可思议的精神财富,诗歌也让他变得不断纯粹。诗人敏锐地洞悉到这个世界里的荒唐与无趣,这个世界的“畸形变异”让他感到痛心。这个季节没有金色/成熟的没有成熟/未成熟的却成熟了/咸涩的水浸泡着一颗早熟的果实。诗人的诗心在看似平淡无奇的语言里展示,这世界成熟与季节无关,成熟是一种病态,是一种畸形的癌变,是无良的催生。世界没了纯真,在这样的土壤里什么都可以生长,唯独不生长干净。
看李成河的诗歌,高原是他放大的心态,“宽厚、严峻、深沉”。高原让他拥有了大地意识,厚德载物。而奉献成为李成河生命长河里的自在行为,没有人要求,没有谁来规定,关爱弱势群体,服务社会需求,就是一种自觉。李成河觉得作为一个社会人的价值取向,本该如此,财富的积累来自社会,就得回馈社会。诗人长期关注社会公益,在陕西媒体中率先启动了陕西利群阳光助学公益活动。从2006年开始,到2015年,10年的时间里,他的团队总行程12万公里,发放助学金430万元,累计资助超过860名贫困大学生,累计家访贫困学生470余名,带动社会公益善款1000余万元。这个公益活动不仅仅是简单的捐资助学,还有心灵修复工程,他试图提供给贫穷中的孩子阳光生存的信念与理由。
李成河没有以一个欣赏者的姿态去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自己,可以剥离出来审视自己,但绝不是“你”与“我”的截然分裂,情与景在相融中相生,幻化出高于生活、高于生命的激情诗行,“内容不再荒芜”,在这“寸草艰难生成的土地”,像“一棵白杨宁静地伫立”,给过往者一丝清凉和一个坚定的指向。
因为心中有诗,这个世界便处处绽放着诗的花朵。他在做工人时,如果我是一朵焊花/我就落在建设者的脚下/虽然生命光束只是一闪/但却没有虚度年华。他感受到的不是苦难与艰辛,是自豪与荣耀,我是雕塑者/豪迈而有气魄/像雄鹰,在白云间驰翔/把无穷的想象提炼升华/用发涩的汗水搅拌/浇注在塑像主体里/凝固成自己的风格!/(这时,太阳热情地注视着我)即便是上夜校途中街头的“偶遇”,也常常是教室里/又是相视一笑/小船儿划荡在/甜蜜的湖里……给对方“一个清空”“一个春天”。在高原穿羊皮袄的牧羊娃/赶一群白云放牧原上。这种对生命的豁达与乐观,这种在艰苦里逍遥的浪漫情怀只属于诗人。
许多人在追求诗歌本身时,李成河更像是让自己活成诗,让自己在苦涩的生活里活出诗歌的激情,释放出与众不同的光泽。不被生活缠绕,不被苦难折服,即便在建筑工地的日子,都觉得他伴我攀上高高的脚手架/送给在远方的她/一串串立体的情歌。
爱情总是甜蜜的,曾经弱冠之年的李成河在最该爱的年龄对爱就有脱离物质的纯粹,天,碎了/地,碎了/不碎的/只有爱的芬芳。人可以死,但爱情不死。
生活很容易成为灰色的,但只要有诗歌,李成河的日子就会有滋有味。已长成高原的他能承受,更能绽放奇异色彩。
(作者系陕西著名诗人、诗歌评论家、书画家)
纯净时代的歌者
——李成河诗歌印象
解数
好久不读诗了。
读成河的诗,让我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二十多年前是什么样子的呢?很多文学艺术界的朋友,把那个短暂的80年代称为“黄金十年”。只要是经历了那个时代的文化人,尤其是文学人,我相信都是印象深刻的。怎样评价那个时代,是历史学家和文学史家的事,我只知道那是改革开放初期,一个思想解放百花盛开的春天,现在许多当红和“当权”的作家,大都是那个时代产生和成长起来的。那是陈忠实、莫言、贾平凹、杨争光、刘震云的时代,那是谢冕、北岛、顾城、舒婷、叶延滨、高洪波、杨牧、徐敬亚的时代,那是王蒙、铁凝、张贤亮、刘绍棠和王朔的时代。我不用回忆,也不用查询,一串串光辉的名字就在我嘴边,我要任性地列举下去,这串名字实在就太长了。有这些名字在,我相信,懂的人早就明白了;不懂的人,就是没有被那个时代的文学滋养和熏陶过的人,我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那个纯净、高贵、充满活力的文学时代的领军者,就是诗歌。
成河的诗,绝大部分都创作和发表于那个时代。他既是被那个时代滋养和熏陶出来的诗人,也是那个时代有影响的最活跃的青年诗人之一,他的诗歌《浪漫的高原》入选过《1991年中国新诗选》。
读他的诗,我嗅到了一股浓浓的原野的味道,那是矢车菊的味道,是女贞子的味道,是格桑花的味道,这种味道真的是久违了,这其实就是纯净文学和纯正文学的味道。那是一个不崇拜权力,也不崇拜金钱,只崇拜才华和个性的时代。那时的万元户就是有钱人,那时的金钱也还没有显示出它邪恶的魅力;而小官僚几乎是虚伪、呆板、保守的代名词,权利和腐败还没有成亲。文学爱好者,尤其是诗人,就是那个时代最前卫、最时尚,也最引人注目的人。一首好诗足以打动许多素不相识的读者。
我猜想,这也许就是成河,以及很多诗人爱诗写诗的动力之一吧。
因为,诗,是属于青春,更是属于青年的。如今,人过中年,回过头来,再看这些充满了纯文学的神圣梦想与使命感,充溢着文学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精神与悲悯情怀的作品,真的有时光倒转、乾坤挪移、唏嘘不已的温暖感觉。
你本是波涛汹涌的大洋/为了一个神圣的向往/毅然在冰川时期凝固/留下一个伟岸的形象/记不清多少次冰雪和灼日/粗犷的信天游淹没了一切妄想……
……
这是他的名篇《高原颂》开篇的句子。荒原和高原,是他诗里一个重要且独特的意向,象征着那个时代像刚刚苏醒的处女地,原始、荒芜,充满野性、充满欲望的青春,人们的生活还是如一片初春的原野。而后,南方的广西和青果林,成了他新的梦想、新的向往。绵绵雨丝中,爱的旋律响起,离开家乡的路轨、前线阵地上的鸽哨、雨林上空的云雀、情绪上新奇,惊悸、矛盾、艰苦,喜悦——这些青春的深刻记录,不知道是因为我自己还年轻,还是因为我已经老了,经常让我读得泪眼蒙。诗集第三辑《夏日风景》是诗人逐渐趋于成熟稳定的情绪和情怀,热爱生活的人,总是为各种生命现象所感动,总是能发现生活中各种各样的美。加上第四辑的散文诗所呈现的睿智和哲理性思考,让我感觉这部诗集,不仅仅是诗人对自己诗歌梦想追求的轨迹,还构成了一个曾经的青年跌宕起伏的完整人生成长乐章,甚至还有了一个完美时代诗说画卷印记。
成河不仅是个诗人。我俩相识相知于那个文学和诗歌的黄金时代,那时他是一家国企的团委书记,还是一名业余作者,在单位编辑一本内部刊物。由于他不断在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几年后就进入了一家行业报纸。在当时,这已经是非常令人艳羡的,但是他天生似乎就是一个不满足的人,又不久,他到了一家省级广播电台做主持人,再不久,又去了省级电视台新闻部做制片人。工作中,他不但制作出大量纪实电视专题节目,同时还出版了一本反映解放军官兵在西安护城河清淤工程中的纪实故事书,填补了西安护城河清淤工程历史全景式记录的空白。书出版后印刷了5000本,而西安护城河清淤的解放军部队就购买了4500本,战士们人手一本做了纪念。
2000年秋天,朋友拉他进入了一家刚刚起步的报纸做文化记者,一年后就做了摄影部主任,我知道,这很正常,他加入省摄影协会的时候,我还没有加入作家协会。他做摄影部主任时,在险恶的环境中采访受伤也毫不畏惧没有退却。15年新闻人,他各种新闻奖获得不少,是陕西专家型知名媒体人。15年新闻生涯不但称职更算得上优秀。直到现在,他依然兼任报社图片新闻中心负责人和新闻网站教育频道的主编。不论是传统媒体还是新媒体,这么多年来,他一样也没有落下过,说他是真正资深全媒体人,我认为一点儿也不为过!
其实,对于我,对于绝大部分朋友来说,李成河也许什么也不是,他就是那个最讲义气的朋友和哥们儿,用西安话就是“伙计”。他就是个性情中人,疾恶如仇,情感细腻。这些年,无论经历多少挫折,被无端伤害多少次,他依然不改他的真诚和真实,依然丝毫不能动摇他诗人的境界和情怀。
我常常想,跟诗人做朋友,尤其是跟成河这样的诗人做朋友,不仅是快乐的,更是幸运的!
(作者系河北省著名作家)
2015年8月18日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