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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和谐相处

自从钢笔事件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开始变得和谐了一些,至少我已经感觉到我跟他之间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似乎已经打破了……好吧,至少的至少,他已经学会主动跟我聊天了,而且只要大家彼此愿意配合,我们还是可以聊上一阵子的。火花还是有的,但是从来没有酝酿成伤人的大动肝火。他似乎终于悲哀地意识到,未来的一年是不可能甩掉我这个麻烦了,而我也似乎发现他除了有点不正常意外,还算是一个正常人,于是大家开始尝试着以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跟对方相处。

老妈说得没错,跟自己极讨厌的人相处,是人生的一门必修课。那现在跟蒋之涵相处融洽的我算不算已经成功地将学分修到了呢?其实我一直觉得,坚持长期地讨厌着一个人,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我这个人虽然有点不讲道理,但不是个爱记仇的女生,也喜欢收集别人的闪光点,所以跟蒋之涵相处久了,我也能渐渐地学会怎样欣赏他那个怪人了吧?

毕竟,他也算是一个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音乐才子啊。

在这段悲催的被罚清洁音乐室长走廊的时间里面,我几乎每天都能欣赏到蒋之涵的音乐,有时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他的曲子轻声哼着歌。虽然那家伙死活不愿意我踏进音乐室一步,但是我也会忍不住想象他用心地弹着电吉他的情景。他那种挺拔的身型,身上再挂上一个漂亮的吉他,一定是帅得无可救药吧?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长得比较俊美的男生,如果他脱下校服,换上剪裁合适的优雅的白衬衫,一定会更加迷人吧?

可惜啊,那家伙似乎不太愿意将自己那帅气的一面示人,仿佛害怕自己因此会变成万人迷一般,真的是太自恋太自以为是了!

不过其实他如果真邀请我去看他演奏,我也不太愿意吧?我宁愿将他这一面活在我自己的想象里面,也不要被残酷的现实冷酷地摧毁我的幻想呢。

但是我得承认,因为蒋之涵的动人吉他声,我这悲催的一个月,似乎也并不是太难过。最近他的改编版校歌似乎已经完成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除了他以外,戴美丽老师还拜托了几个优异的音乐特长生去帮忙她处理这个烂摊子。听说被精心挑选出来的三个新版的轻摇滚校歌已经放上了校园的网站首页了,而且据说已经到了给学生试听投票的阶段。班主任在班会上强硬地施压,一定要我们每个同学回家之后抽出时间去投票。大家当场哗然。

是啊,谁愿意听那种进化版校歌呢?本来校歌那种东西,就是七老八十在参加老同学会的时候听才会泪流满面觉得感人的啊!现在强迫大家在美好的青葱岁月听那种雷死人不偿命的歌,说不定还会留下恐怖的青春阴影呢!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是对蒋之涵很有信心。那三个版本我都在家中的电脑上听过,但是只有一首是蒋之涵亲自改编的,也是我在清洁走廊的时候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听过的。在这三个版本里面,我就喜欢他的版本而已,出于各种原因。

下载了那三首新版校歌之后,我挑出了蒋之涵的版本,开始单曲循环。舒舒服服地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我用手枕着头,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又开始情不自禁地想象着蒋之涵用心演绎着音乐的情景,竟不知不觉地偷笑出声。神经大条的我,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对蒋之涵的花痴想象有任何不妥或者暧昧的地方。

老妈手中捧着一盘水蜜桃走了进来,轻轻放在了我的床头柜上,然后用手刮了刮我挺俏的小鼻子,笑道:"在想些什么了,笑得那么开心。

我回过神来,马上坐了起来,用手搔了搔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听校歌呢!

这首么?"老妈指着电脑,表情有点惊讶。

是啊,"我点点头,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你觉得好听么?

很好听啊!"老妈笑道:"想不到你们学校的校歌竟然那么时尚呢,竟然有种流行音乐的感觉了……虽然我不太懂流行音乐啦,但是在你的熏陶之下,我也知道一点呢。

你也觉得好听呢!"得到了老妈的认同,我觉得异常的高兴,禁不住跳起来道:"那首歌可是由我的同桌改编的哦!他是我们学校里面最厉害的音乐老师戴美丽相中的弟子呢!非常非常的有音乐才华!哎,要是戴老师也这么看重我就好了,那我一定能够有机会代表学校参加仪仗队巡回表演,重点是能过穿上那件华丽无比的女军服!

你啊,就知道爱漂亮,"老妈坐在床沿上,道,"学好一门功课,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吧?你想参加仪仗队,那你有好好练习你的小军鼓吗?老妈也很想看到你表演,但是也要你付出努力才行啊!

我的头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还要清洁长走廊三天,我才能真正结束我可怜的受罚时期。在这个月里面,说实在的,在乔华静的帮助下,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练习小军鼓的机会,新旧鼓谱我都背得滚瓜烂熟,但是毕竟好长时间没有跟仪仗队的成员好好配合过了,也没有时间去跟握指挥棒的队长好好沟通,估计等我回到了仪仗队之后,至少也需要一到两个星期才能适应他们的节奏吧?

我知道小军鼓队里面,还有五名还不错的后备鼓手。而自从我不去练习之后,戴美丽老师只是咕哝了几句,便再也没有管我了。

神啊,她已经放弃我了!

但是,神还没有放弃我,因为我还有蒋之涵这张王牌!

我在学校网页上投了你一票。"下课了之后,我笑容满面地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似乎不习惯跟女生近距离的接触,头触电般躲开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厌恶的表情。

你想怎样?"他冷冷地问道。

我投了你一票,你高兴吗?"我对他努力地眨巴着眼睛。

他别过脸,根本就懒得理我。

其实如果班上的同学都知道那曲子是你写的话,一定会集体投你一票的啦!这样你的胜算就会高很多了!"我提高声线提议道。

他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他低声警告我:"如果你乱说话的话,我一定……我一定会非常非常讨厌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噗。

笨蛋,我不会说出去的啦!"我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其实为什么你不喜欢让人家知道你是一个很优秀很有才华的人呢?不要告诉我你害怕被人嫉妒哦,我会笑死的。

白痴,这很好笑吗?我只是很讨厌被不相干的人关注而已。"他低声说道:"被人期待着的感觉,很不好受。

感觉压力太大,责任太重了吗?

嗯。"他道:"尤其是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时候。她的期待,会让我透不过气来的。

我作出个了然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的压力会这么重啦!会逃避别人的关注,也是非常正常的行为啊。

你知道就好。"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哎,"我装作不经意地迸出了一句,"除了吉他之外,你还会打鼓的,对吧?

你又想怎样?"他又冷冷地甩下了一句。

我鼓起勇气,讨好道:"那会打小军鼓么?

这个不是我的专长。

可是我会打呢!"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似是尴尬又像是厌恶的神色:"毛元芷,你这家伙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快说!我今天很累,不想跟你浪费唇舌。

我可能要被踢出仪仗队了。"我苦兮兮地说道:"虽然我很优秀,但是目前看来,这个可能性越来越大。蒋之涵,我可是投了你一票耶!我还在某种程度上帮你保守了你是音乐特长生的秘密。而且你有没有发觉喔,在我的熏陶之下,你的性格变得开朗些了,文科的测验也开始经常出现及格的情况了。班上的一些同学开始愿意跟你说上几句话了。而且你现在也很少懒洋洋地趴在书桌上睡觉了,在我的劝告之下,你学会了休息,精神也变得好了不少……蒋之涵,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同桌对你来说还是蛮重要的呢?

他的脸倏然一红,然后迅速冷硬下来。

说吧。"他像是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狼虎野心,眼神看上去竟有点不高兴。

你能不能在戴老师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求她不要踢走我?"我摇着他的手腕毫无节操地哀求道。

他露出尴尬的神色。

戴老师为什么要踢走你?"他问我。

因为我已经接近一个月没有到仪仗队练习了。

我知道你平时也有很刻苦地练习。"他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关键是戴老师不知道啊。"我哭丧着脸:"其实你也不必帮我说些什么……你只需要不经意地提一下我这个同桌,然后说我平时拼命抽出时间来练习,而且进展还不错。你说我很荣幸能够成为小军鼓手,也很喜欢戴老师的教导。蒋之涵,就这么几句话,这样就够了,好不好?我知道这次校歌的投票,你的票数远远超过了其他的选手,戴老师一定很高兴,很欣赏很在乎你这个关门弟子的。你说的话她也一定会听的。再说了,你也不必哀求她欠她人情,你只要为我说上几句就好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都要打起结来了。"大姐,我为什么非要帮你不可?"他不耐烦地抛下了一句。

我泪眼汪汪地棒起了他的手,低声地饱含感情地说道:"蒋之涵,这还用说么?因为我是对你很重要的同桌啊!我们之间的革命同志感情,是比天高比海深的啊!

蒋之涵露出了一副受不了我的表情,终于用力甩开了我的手,举手投降:"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先跟你说好了,我仅仅是说几句话而已,不担保你绝对不会被踢出仪仗队的!到时你这个不讲道理的女人可不要找我发脾气哦!

哦也!"我激动地拍了一下掌,大叫道:"蒋之涵,我真的是太喜欢你了!"说完,我便用食指印了印自己的嘴唇,然后毫无廉耻地印在了他俊美的脸上。

蒋之涵一下子像被雷劈到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过了许久,他终于以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姿势转过头来看了兴高采烈的我一眼,咬牙怒道:"毛元芷,你这女人是疯了还是怎样!

呃?"我似乎有点不太明白他在生气些什么。

你竟然敢亲我?"他捂住了自己的脸颊,白皙的脸微微潮红。

拜托,那不算亲好不好!"我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也不只是对你这样。我对其他同学也一样啊!这个是'我真的很开心哦'的表示啦!罢了罢了,你这个自闭狂估计除了我以外,也没有人敢对你有这种行为吧!没关系,慢慢习惯了就好,在我的感染下,你一定会越来越开朗的。

你竟然对其他同学……"他瞪圆了眼睛:"对其他的男同学也是这样吗?

是啊!"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家都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况且我也没有做些什么。打打闹闹就算了啊!而且谁都没有误会哦!喂,蒋之涵,会不会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了?

我没有想多!"他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你对其他男生也这样,你自己觉得无所谓,其他人呢?说不定其他人都在笑话你呢,你这个笨蛋!

你……

总之以后不许你跟其他男生这样了!不仅仅是这个动作,还有其他的暧昧的小动作!"他咬牙狠狠道:"不然被我发现了,就会到戴老师那边参你一本,让你这个小鼓手永不超生!

你……

怎样?"他瞪了我一眼:"你现在心里面觉得很不开心么?觉得我在管束你的行为么?毛元芷,你现在终于明白当初被你强行干涉生活的我的感受么?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终于,我睁开了眼睛,认真地说道:"是不是我戒掉了那种不讨喜的小动作,你就会答应帮我了?

蒋之涵点了点头。

那一言为定!"我伸出了尾指。

蒋之涵迟疑了一下,也伸出手来勾住了我的尾指,嘴角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轻声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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