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杜敏浩给的地址，楚晓来到一座离市中心很远的老旧写字楼。
写字楼很深，走廊尽头就是杜敏浩排练的地方。
楚晓推开门，一支乐队正在排练。
杜敏浩是主唱兼吉他手，旁边的贝斯手长得和杜敏浩差不多，留着长头发。
键盘手是个方块脸。
鼓手是个秃子。
这群人里面也就杜敏浩看着正常点。
看到楚晓进来，他们没有停止排练。
继续演奏着一首很吵闹的曲子。
杜敏浩的嗓音沙哑沧桑，又带着一丝不羁，很有味道。
可是楚晓听着还是很吵。
杜敏浩一直都在筹备自己的乐队，他觉得一只乐队的首要条件就是志同道合。
在华夏，没有一只乐队能够阵容整齐得一只唱下去。
大部分乐队都会被金钱所击倒。
少数抵挡住金钱诱惑的，也会为谁的名气大而争得不可开交。
最后，乐队成员来来去去，逐渐沦为平庸。
杜敏浩知道，要想乐队长久，乐队主唱一定要懂得牺牲，懂得付出。
一只乐队最红的往往是主唱。
出名以后的主唱往往会觉得他是乐队主心骨，分钱的时候要多分。
而乐队其它成员听到主唱想多分钱的想法，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最后的结局往往是分道扬镳。
在这只乐队里，杜敏浩担任主唱加吉他手，可以说是乐队灵魂人物，但他和乐队成员在组队时就已经商量好，赚的钱平均分，决不搞特权。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一直在赔钱。
他们还约定，乐队里每个人都要创作，这能让成员有存在感。
随着鼓手最后激情的收尾，乐队完成了一首他们满意的作品。
乐队成员们这才注意到楚晓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四双眼睛盯着楚晓。
有些尴尬。
他抬起双手鼓掌：“好，唱得好。”
杜敏浩放下吉他，走到楚晓身边：“这是我朋友，华夏戏剧学院的，最近在和我一起弄音乐教室。”
互相礼貌性的点头微笑问好。
只有键盘手仍在低头摆弄器械。
“这是贝斯手吴楠，键盘陈怀锦，鼓手刘谋，我们是黑袜子乐队。”
”乐队名字起得很好，很有味道。“
杜敏浩寻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些成员，他觉得和这些人在一起能走的长久。
在燕京，随便找几个人组一支乐队很容易。
杜敏浩寻找这么久才把乐队组起来，是为了找一群和自己价值观相同的人。
楚晓把红楼梦中人海选晋级的消息告诉杜敏浩。
又遗憾地告诉杜敏浩送给他的那首原创歌曲没有派上用场，因为遇到一个奇葩评委，让他表演了一段奇葩内容，最后很奇葩地让他通过了。
“机会总是留给运气好的人。”键盘手陈怀锦冷冷地说。
“机会总是留给运气好的人？这是个病句，应该是机会总是留给长得好的人。”贝斯手吴楠对楚晓说。
楚晓发觉这两个人有些针对他，但碍于他们是杜敏浩的同好，也不便和他们针锋相对，只是解释道：“这句话的正确讲法是，机会总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通过了海选。”
“楚晓一直都很努力，以后一定是华夏重量级的演员，咱们几个要对他好点，以后咱们还要给他唱电影主题曲呢。”
屋内一阵安静。
音乐起，室内又响起了乐器轰鸣声。
杜敏浩回到了他的位置，拿起吉他，继续排练。
楚晓找了把椅子坐下，心想，这几个人狂什么狂。
我有没招惹他们，怎么这么不友善。
真是人丑多作怪。
又一曲结束，杜敏浩过来和楚晓聊天。
“从我的鼓上起来，可以吗？”鼓手刘谋说。
原来楚晓刚才没注意看，坐到刘谋的鼓上。这刘谋虽然长得像黑社会，但透着一股憨劲儿。
“对不起，我没看见。”楚晓急忙坐起来。
杜敏浩看到楚晓的糗样子，玩笑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乐器的？该不会把我送你的拜尔吉他当成顶门的棍子了吧。”
“怎么会，我视它入珍宝，每天和它盖一个被子睡觉。”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吉他已经送人了。
两人又聊起了明天的比赛，得知明天的赛制是找人自由表演一段四分钟的节目，杜敏浩惊喜地说道：“这既然是一个商业性质很强的选秀节目，那你明天就唱我送给你的原创说唱，我们四个给你伴奏，咱们以乐队的形式登台，现场一定炸。”
“我说唱，你们给我伴奏？”
“对，我们现在就试一试。”
杜敏浩在排练前告诉楚晓如何跟着节奏去说唱，如何装得酷酷的，如何和乐队成员互动。
开始排练，楚晓得心应手，觉得自己帅呆了。
他也没有去管什么鼓点节奏，只是跟随情绪自顾自地演唱，加上那些帅气的黑人动作。
一曲下来，楚晓感觉自己自信多了。
“太棒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杜敏浩对楚晓的表现感到惊讶，可能是学表演的关系，他的台风相当稳健。
虽然唱功略有瑕疵，但对于说唱来说情绪和表达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楚晓的情绪足够炸场，表达内容由杜敏浩亲自作词，自然也够味儿。
你表演这段说唱，加上我们的助演，评委们一定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楚晓也觉得这段说唱表演很吸引眼球。
如果选择这段表演效果一定比和刘畅演的《低俗小说》片段好。
但是他说好和刘畅一起演，现在爽约，岂不是太言而无信。
刘畅今天才刚受到打击，如果现在告诉他，明天不能让你给我助演了，对于他来说岂不又是一记重锤砸在身上。
可怜的刘畅。
“可是我已经和舍友说好了，明天让他来帮我助演。”
“回去和他说声抱歉，请他吃顿饭。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通过选拔，不要在乎细枝末节。”
离开乐队排练室，楚晓独自跑步回学校。
他想增强耐力，为试训做准备。
昏暗的路灯，满头大汗的楚晓和忐忑的心。
整个回学校的路程，他都觉得对不起刘畅。
等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再好好补偿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