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祭堂,祝荣就又坐在了雨棚里。里面已没几个人了。灵堂里这时也没有了唱经与乐器的声音,但祝荣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他已经毫不在意。过度的疲倦似乎使他的大脑自觉地进入了休憩状态——他现在只是凭着一种肢体的本能,行走、坐下,再把视线随意地投向某处,然后长时间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灵堂里响起一阵呜咽般的海螺声,接着是一个道士低沉而又凄凉的唱经声。祝荣感到一阵阵冷风从肌肤上滑过,又感到四周所有的黑暗都沉沉地压在了心头。没多久,灵堂里又同时响起了鼓声、钹声、锣声、笛声,仿佛千军万马即将起征。祝荣看到灵堂里已有好些穿麻衣或孝衣的人,还有一些站在门口,也随时准备进入。他耐心而又不乏好奇地盯着那边,直到猛地意识到自己也应是其中一员,这才起身过去,汇入了那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