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死人,或者换个更严谨的说法,我做死人已经六年零六个月了。凡间说人的一辈子有两件大事,婚和葬。尽管各地习俗不同,但在这一点上却有着罕见的一致。我还记得六年前的那个日子,无常说,要么心无旁骛地跟我走,带你投胎,不要留念上一世的往昔。要么——第二种方案他没说出口,反倒促使我走了第二条路。我活着的时候生活安定平静,从小听着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人的一生该这样度过”长大,要是等一生都过完了还不能让我自己选择一些东西,我觉得当真是白做了一世的人。要知道看着自己的死亡过程是件无比美妙的事,我若是贪生,自然也不会一点都不忌惮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