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席间,花归尘又问道令长久今日有听到什么趣事。令长久支着下巴,道:“的确是有件趣事,是关于公主和和尚的艳闻轶事。说书先生是这么说的,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哦?”
令长久抬眸看了一眼花归尘,道:“情爱一事可超越国度,自可超越身份。若碰上了,谁还计较对方什么身份,虽说和尚这身份……的确是有些过于特殊了。”
花归尘挑挑眉,似乎对这事也颇感兴趣,道:“说书先生没说个结果?”今日令长久回来这么早,许是那说书先生还没讲完,打算分截儿讲与人听。
令长久道:“没有。不过照今日说书先生所讲,这故事很是朦胧凄迷。”
“为何?”
“因为是梦。”伶川与暮山仅在现实中见过一次,却在梦中再次相遇,美丽的故事大抵都是梦里的情境。
令长久酒杯,抿了一口酒,道:“不妨明日你同我一起过去?”
花归尘凤眸看着她,眼底含笑,应允了。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能有机会陪着令长久罢了。前些日子同伯亭珺商议了魔界的事,没有多少空闲时间陪她。
“话说回来,我已许久未见玉无卿了,不知他是去哪里野了?”令长久执着酒杯,突然想起玉无卿来。
花归尘静默了一会儿,道:“他在天宫大殿耍酒疯,调戏了尽绯鸿,被伯亭珺打入了天牢。”
“尽绯鸿与伯亭珺……”令长久似是在想一些什么极为奇妙的事情。
花归尘扶额微叹,道:“玉无卿败坏天风,被打入天牢合情合理。”是他刚刚描述的有问题吗?为何阿久会往……
令长久也知自己是奇思妙想太甚,不动声色的尴尬一笑。心道自己每日以爱无界限来衡量世间情爱,只是还真没正二八经地往性别方面考虑,这……是个纰漏!
“那尽绯鸿也就任由玉无卿调戏?没做点反抗?”令长久好奇地问道。
花归尘别有一番意味地看了一眼令长久,缓缓道:“阿久,你的关注点真是与众不同!”
“啊?是吗?”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玉无卿连尽绯鸿衣带都没碰着,就被一掌轰到了大殿外的柱子上了。”那日,他与伯亭珺在议事,并不知玉无卿带了昆仑山的清酒上天,还喝的一塌糊涂!
令长久略有些失望地放下酒杯,回过神儿又想起花归尘方才那话,道:“什么如不如我的愿!只是作为朋友正当的关心罢了!”
“哦?为夫倒不知阿久几时同青衣龙君有这般深厚的友情!”这话醋味浓重,呛得令长久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
“仙上可用完膳了?我这就收拾碗筷。”说完,令长久便起身要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一下。
花归尘并未阻拦,令长久有意要扯开话题,他岂会看不出。只是自己所言也并非是客观存在的,若要与令长久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恐怕自己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倒不如以退为进,也彰显自己大丈夫情怀。
只是花归尘却未想到,在令长久心中,他的形象已然是一个爱争风吃醋的家养小娘子。
……这一夜,过得还算是太平。
翌日清晨,令长久因赶时间去茶楼听书,便没让花归尘做早饭,二人一道去茶楼旁的小铺子喝了粥,吃了包子,算是打点好了早餐。伶川是姜国出了名的公主,只是关于她的奇闻轶事在民间很少听得,故而茶楼里也是堆满了人。令长久见自己往常那位置还空着,便拉着花归尘一起坐过去。
“所幸我这位置还空着,不然你我恐怕是要站上老半天了。”令长久心满意足道。花归尘还未说话,身旁经过的一名茶倌儿却是满脸笑意地对着令长久道:“女公子是熟客,这位置啊,我家主人替女公子留着呢!”茶倌儿便说边为令长久,花归尘二人倒茶。
令长久脸上的笑意凝了凝,下意识地朝花归尘看去,却发觉花归尘的笑容甚是温和,如三月拂柳风,眉间的魅惑之感也被那不染尘俗的笑意掩住。令长久收回视线,安了安心神,问茶倌道:“敢问你家主人是?”
茶倌笑笑,道:“主人说,该认识的时候自该认识,女公子且放宽心,我家主人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一出,令长久方到嘴边的茶杯却是停滞了,愣了半瞬,转眸略有惊异道:“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让我放宽心!这倌儿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茶倌儿又是笑笑,正要开口,对面的花归尘却是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最好就别认识!”
令长久:“……”
茶倌儿:“……”
茶倌儿一时无语,不知该说些什么。主人风趣,说若是令长久问起他,便答自己并非什么好人,如今他这般回答了,同主人预想的结果似乎……相距甚远!他也是打趣,谁知这白衣公子竟当真了,真是不知道呢还是假装糊涂?
“咳咳,茶倌儿真会说笑,能为我留位置,说明你家主人也是眉目慈善的良家人,怎会不是好人呢!”令长久道。茶倌儿听后,连声附和,道:“女公子说的是,是小人打趣过甚了!”
令长久甩甩衣袖,作不在意状,道:“无妨无妨,若有缘结实你家主人,那也是极好的。”令长久这话是在抚慰茶倌儿,却发现茶倌儿那小眼神时不时往花归尘身上扫,便道:“我身边这位公子爷是个会打趣儿的,你可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此话一出,茶倌儿似是松了一口气,添好茶水,道:“您二位慢用,小人先退下了。”令长久点点头,那茶倌儿便退下了。待茶倌儿远离后,令长久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看花归尘,道:“我没兴趣认识什么主人,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花归尘知她是在说假,也不拆穿,惯会顺坡下驴道:“如此甚好。”
令长久笑笑,执起茶杯饮茶,心里却在想着那日得闲了就用峘寻镜探探这茶楼的主人是谁,如此心善,也许得有些回报才行,正所谓善有善报。只是如此一来,却觉得自己仿佛是在背着花归尘干什么了不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