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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庄周梦蝶

‘踏踏踏…’

“快快快!宁柳师傅喊集合了…”

“诶!你们怎么都跑那么快?倒是等等我啊…”

“喂!哎呀…”

接踵而至的脚步,由于急促紧张的原因,连各自起伏的呼吸声也会让人听起来有些匆仓和凌乱。

四周被青草高树环绕的旷地,有两三只姿态优盈的彩色蝴蝶溪畔泉边,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穿梭往来,悠然自在。

宁柳一身血红束袖轻衫,脚蹬一双同色长靴,腰后挂有一条皮质甩鞭。

此时此刻,迈着豪迈大步,走路带风。停在旷地中央,一双锋利如刀刃般的锐眸紧盯前方。

“宁师傅好!”迅速整顿好衣衫的诸位学子排列好队伍,拱手齐声问候。一式一样的蓝白色学服在耀眼的阳光下仿佛熠熠生辉,学帽后的两条巾带被柔风带起左右微晃。

“都收拾好了吗?”宁柳沉声问话的同时,眼神不停地一一扫视着学生的神态面目。

“回宁师傅的话!已经全部整理完毕!”

宁柳赞许点头,又说道:“这次突然让你们集合在此处,原因是有一件事需得提前告知!后日便是春耕节,按照冠云历代传下的规定!每名在私塾就读的学生全部都要参与,创福倚云端百姓,体验农业辛劳!男学子挥洒汗雨,入田助耕。女学子织布浇园,为贫穷人家送米油羹汤!时长为三天!大家都做好准备!”

“是!学生谨遵师命!”

“子通哥哥!什么是春耕啊?”一头雾水的贺若宴,扯了扯距离最近的长孙英的袖边,小声问道。

长孙英则是回之淡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认真听宁柳师傅讲述。

同样不解的还有初来乍到的舟与归,心中暗暗嘀咕:“春耕?”

虽说来到倚云端生活了数年,但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界的讯息接收极少。

随即不经意抬眸,便对上了宁柳平淡无常的目光。

宁柳示以点头,便敛眸再次开腔:“接下来我会讲一些注意的事项,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好了、记好了…”

忽然,一道明朗的声音在安静的人群中显得尤为注目。

“宁师傅!不用了吧!太枯燥了!我们也不是第一回了,前前后后也参加了有四五次了!今年您尽管放心就好了!绝对不会给咱们冠云私塾丢脸!”

‘唰…’宁柳和众人的视线纷纷朝声源投过去狐疑的眼神。

只见‘学渣’潘少染嬉皮笑脸,大手一挥,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和姿态。

“都…干嘛都这么看着人家啊?”潘少染被瞅得头皮发麻,捂着脸装作娇羞状。

宁柳一句冷哼出声,双手环胸,一针见血:“丢脸?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去年安排春耕锄禾,是谁把梁老伯地里的禾苗差点全给拔了个净光?只剩下一溜儿的马唐和牛筋草!大前年又是谁为了偷懒耍滑睡觉,差点被田里的水蛇一口咬断喉咙,情急之下踩坏了刘奶奶辛苦栽培的小树苗!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众生默契大声回答:“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好朋友潘、少、染!”

潘少染满脸通红却无力反驳:“你…你们!那么丢脸的事儿,您没必要每年都拉出来说一次吧…”

“一、二、三!”路延忍住笑意,带领众生一起大声喊出滚瓜烂熟的口号:

“谁让你每年都想试图挑战宁师傅的权威呢!”

宁柳嘴角似笑非笑,不抵眼底,反问道:“还需不需要我讲了?嗯?”

潘少染紧忙服从多数,迫不及待连连点头:“要要要!”

一个时辰以后,除了昏昏欲睡的潘少染,其余人依然全部集中精神,听得津津有味。

而与此同时,初次来到倚云端的隋文帝一行人。装扮与普通人无异,为避免引人耳目,仅有陌满奇与鱼具泪两人陪候两侧。

三人步伐不疾不徐,在倚云端街道上开始悠转。

看似像是外来游客闲逛,实则探查民情。

“走过路过~你错过了~可就不值得…”

“瞧一瞧嘞!看一看喽!新出窖的白瓷、盘口壶…”

隋文帝寻声望去,止步走到售卖瓷器一类的摊贩跟前。神色愉悦,不由得感叹一句:“白瓷胎白,白中微泛灰兰,已经接近最为纯粹的乳白色了!这手艺当真是了不得啊…”

摊前的青年小贩一怔,立即对其竖起大拇指:“唉哟!这位客官!一听这话就知道您可是入深的行家呀!”

“噢?小哥!这话怎么说呢?”隋文帝将双手负于背后,满眼笑意。

“一看您几位就是不是本地人!别看咱这倚云端四面环山的地方,一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这小日子过得可是有声有色!就是有一点欠缺!”说到这里,这小贩忽然停顿下来,定要别人接一下话茬儿才肯继续往下说。

陌满奇和鱼具泪无动于衷,只有隋文帝不厌其烦:“什么欠缺?”

“嘿嘿!那就是瓷器这一类的价位定得有些太高了!恨不得被那些大兴来的黑心商贩炒到了天价!除了有钱有权的大户人家能买的起,这普通老百姓肯定只能望而却步喽!又怎么会自觉形成喜好!更别谈能够将陶瓷这一传承手艺流传恒久了!您几位听听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旁从头到尾沉默寡言的陌满奇,倒是难得开口评论上几句:“所以…这一眼望过去…这条街上也就你这一家卖陶瓷之类的!看来也是真心喜好…”

“哟喂!可被您说到点子上去了!!”青年小贩叹口气,又说道:“可再喜欢有什么呢?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尤其是我这个年龄的!都上有妻老下有儿小!还是得早早另谋出路!维持住家里的生计啊…”

隋文帝听到最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敛收:“这可不是小问题!你们为何不向当地官府去反映呢?”

青年小贩一下笑出声,无奈摇头:“一提起这个就更让人生气喽!我们联合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一纸诉状告到了前任刺史大人那里!经过几天的一番争议,没想到最终告败!此事没能顺利解决,反而让他们从此以后能够在市场上明目张胆地进行高价售卖!诶…可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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