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的目光‘刷’地一下注视到满脸红彤彤的潘少染身上,之后便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无声……
路延戏精附身,沉迷甚深。嘴角是了然可见的坏笑,扯着大嗓门开嚎:“亲爱的…”
“我承认还不行吗?!不准再继续往下说了!我还要不要做人啦!”原本只是想小小捉弄一下路延的潘少染,却被狠狠地反整了一顿。情急之下,一股脑地扑倒了路延,紧接着捂住他的鼻子和嘴巴,不让其再发出丝毫的声音。
从未接触过男女之情的一颗颗小白菜们没被猪拱过,见到这番的现场情景。便已觉得此等明目张胆的尺度不是一般的大,纷纷震撼到无以复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噢~~”难得凑一次热闹的魏禾,没有回头。拖拉着长长的音调,意思不言而明。
众人紧随其后,果真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也开始跟着:“噢~~~~”
“喂!你们可别瞎想?!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拿纸团儿砸你的头呢?我可真是有病啊我!”落了个断袖之癖的潘少染百口莫辩,越是尽力解释越反而乱。
独自小心按摩着伤脚的长孙玉璇,神色不屑,嘴里咕哝不停:“尽说大实话…”
众人瞬间被潘少染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哈…”
长孙英正认真投入复练着闾吕师长教授的算学技巧,他的的性格喜静谦逊。虽然不怎么参与男子的寻常打闹,却也会时而无奈摇头,不由自主地轻笑几声。
一旁的戴之芝,视线从未离开长孙英身上。怕被察觉不太敢堂而皇之,只得趁着扰乱的氛围,以借助侧头去探热闹的缘由,可以迅速偷瞄上一眼,便十分心满意足,暗自欣喜许久。
整张脸憋得涨红的路延,出于本能求救:“哼哼哼哼哼哼!”怎奈小胳膊拧不过大腿。
潘少染正愁闷着,紧紧捂着路延的双手没有分毫松动:“你瞎哼哼什么?干嘛呀?”
路延即刻就要喘不过气来,双脚急得直跺地,连忙指勒在身前的两只爪子:“唔唔唔唔唔…”
始终注意两人动静的高葵,急忙出声提醒:“潘少染!你赶紧松手!路延马上要被你捂断气了!”若不是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之礼,不然早就伸手上前制止了。
“噢…噢!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你…你还好吧?”反应过后的潘少染迅速放开路延,提起衣摆为其一下一下扇动着小风,以便降温驱热。
“呼!差…差点死…死…死到你手里啊!”
“抱歉啊!谁让你…”
“诶!我…我怎么啦?难…难道不是你你你你先砸的我吗?啊!说啊!”话音未落,路延便作势要抬手去打。
潘少染眼疾手快,按下他的手,着实心虚不已:“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喽!以后可得小心了…不敢再随便招惹你了…”
“这…这还还还差不多…”
路延一句说不完整便要断断续续需要停歇,面上虽也是带着调侃之意。潜意识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只感觉心脏跳得频率飞快,隐约有些刺疼。疼过不久,再次恢复正常。
见到此景,而众人则是笑而不语,一副看透不说透的表情。
“可以了可以了…别看了!别闹了!快坐好!贺若老师待会便来上课了!”
听此,互相你一捶我一脚的路延和潘少染立即收敛。各自整理着衣襟,回归原位。
高葵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胆,确认过路延安好无事,并无大碍。这才松气,放心转过身去,端正姿态坐好。
靠在角落处的蒲鸣欢侧趴在桌上,依然睡得雷打不动。难得没有跟着一起闹腾,偶尔鼻中还打着鼾气。
“嘿嘿嘿嘿…”坐在魏禾前面的一名有些斗鸡眼的年少男子,反应迟钝,还对着路延和潘少染的方向傻乐。
“嘿嘿嘿嘿!”
魏禾一直盯了他大概有十多分钟,非常反感不耐烦,沉着声调命令:“嘿你个头!转过去!”
“嘿嘿嘿嘿额…”那男子被魏禾那一双冰冷凌冽的眼神吓住,悠悠返身坐好。过了片刻,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了过来:
“魏禾姑娘,你怎么骂人呢?”
而魏禾这时忽然小腹有些胀痛,不太舒服。她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只缓慢抬起头,阴森森地望了他一眼。
那男子顿然心下一惊,斗鸡眼斗得更加狠了。强装镇定,怎么转过来再重新硬着头皮转了回去。
魏禾没能忍住,皱眉低呼:“嘶…”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你二大爷的…早不来晚不来!
“小禾!你怎么了?”第一时间发现魏禾不适的是,向来观察仔细用心的路延。
“没…没事…”
“可…你的脸色很难看啊!”高葵也紧接着注意到,魏禾的嘴唇都已经逐渐泛白,额头间不断冒汗。
魏禾还想开口再说几句推辞,腹部搅扯般的疼痛,只能使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即便临近正午还有些时辰,倚云端的街道中央。早早便人潮往行来回走动,甚至少有出来的车马也陆续不断出现。
差点疼得短暂晕厥的魏禾,感觉被人迷迷糊糊背在了身上:“放我下来吧,你不累吗…”
路延立刻稳住有些颤抖的双手,故作轻松回答道:“呃…还好啊!”这大白天儿的,应该不会被雷劈成两三八块吧?
魏禾略微清醒了一些,但两条胳膊依然无力地耷拉着:“我沉得很是吧…”
“哈哈哈哈哈…瞎说!咳咳!”路延笑得真挚憨厚,目不斜视,直望前方不忘留意脚下的路。
尽管在用心躲闪着诸多路经的行人,却还是不小心与一名男子碰撞了一下。
“哎哟!”路延原本体力就不怎么支撑得住,这一撞差点把背上再次逐渐昏睡过去的魏禾给甩飞出去。
“走路小心点儿!”一身青罗绵衣的男子,身形高瘦。轻微蹙眉,看似不悦。
“不好意思啊!对不起!”路延低躬的身子,在向对方致歉时又弯下了几分。
“没事,他结实得很!可以随便撞!”走在前面的另外一名男子,平常却不俗的穿着与英朗的仪容面貌。周身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贵姿气度。
转眸去瞧,原是一名眉目俊逸的同龄少年。再往后看,那背上的女子长发尽数披散下来,让人看不清五官容颜。
同行的男子面色略慌,对路延略点下头:“告辞!”
言罢,没有片刻停留。二人并肩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