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独自坐在漆黑的寺庙里,窗外猩红的天空中盘旋着上千只漆黑的雅雀。
寒风卷起屋外的败旗,一滴殷红的血雨从空中落下,随后是一场同样猩红的瓢泼大雨。蜷缩在角落的天云忽然起身,他饿了。
独自游荡在血雨中,天云麻木不仁地手起刀落,断下一支支残肢断臂,装进自己背上的麻布袋中。小腹不断发出饥饿的哀嚎,催促着天云赶快填饱它,让他安宁下来。
满载而归,天云缓缓踏步,一步步地走向那个狰狞着血盆大口的漆黑麒麟的嘴里,一滴滴地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这只混沌魔兽......
终于,他缓缓推开漆黑的木门,门框瞬间化作利齿!猛然绞咬在天云手臂上!硬生生地将其撕扯而下!
猛然睁开双眼!天云眼球四下打探,立马坐起身子,惊慌失措地检查着自己的右手。
还好,手还在,虽然比起身体其他部位的肤色要显得白皙一些,但好在没有发现其他什么问题。
床角的小风貌似听到了天云的动静,抬起朦胧的小脑袋,一步步地走到天云怀里,用脸颊蹭着天云的胸膛,发出舒服的呜咽声。
“呵呵,小风,让你担心了是吧。”
天云宠溺的抚顺着小风柔软的毛发,看起来这小东西一直陪在他身边呢。
天云转眼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看起来像是池府的客房。看起来,在自己手臂自爆后,苍目想办法救了自己一命,然后由池香把自己带到了这里静养的吧。
领着小风,天云整顿了下自己的衣衫,将那身素白的睡衣换回自己那身被洗干净的麻布衫,裹上自己那件黑斗篷,迈出了房门。
路过的丫鬟见到了新人出房,喜出望外地大呼小叫起来。
“新人醒啦!新人醒啦!”
天云脸色有些难看。新人?这些人已经在心里打定他会与池香成亲了吗?看着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的池老爷一行人,天云决定尽早离开这里了。
“天云小哥!你终于醒啦!怎么样?身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承蒙池伯父关照,在下身子已无大碍了。”
两人在长廊里寒暄了一阵,天云终于忍不住提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池伯父,你看最近池香的性格也已经好转不少,我的伤势也好得七七八八,止戈城的趣闻也告一段落,您看,我们之前说好的那部武籍......?”
“额!可是,小哥啊,你看香儿现在对你的痴情已经明目了然了,这个时候你要走,即便留下什么定情信物也实在是难以说服香儿啊......”
靠北啊!这老头想跟我玩生米熟饭那一套是吧?
“可,可是我这边也的确不是什么优越的人士啊,我一介云游的修士,跟我一起只会掉了令媛的身价不是吗?”
“小哥真爱说笑!逍遥先生的弟子哪会掉了小女的身价?倒不如反过来说,才是掉了您的身价才对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推辞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能探讨出个结果,虽然池老爷最后还是把那部武籍给了天云,但这事儿暂时就这样不了了之。
休整期间,池香有来探望过天云数次,但每次都因为过度的担心和对天云的憧憬而发生情绪巨大波动,披在她身上的幻术时隐时现,巨大的容貌变化看得天云等人心肌梗塞。
终于,天云找了个恰当的时机,逃了出去,循着苍目留给他的信息,来到了寒武门后山的树屋下。
树屋下,一个简易的墓碑正安安静静地躺在树下,向山腰处看去,苍目和刃泽以及泉掌门正围坐在闲亭里对饮几壶浊酒。
自从告诉了苍目真相后,刃泽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一番思想斗争后,决定将所有真相都告知给天雄的拜把兄弟泉掌门。
泉掌门起先很是恼火,但一想到那是天雄自己的决定,也就决定尊重逝友的决定,不再追问,也不再提及。
“那么,天动呢?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将天雄逐出门派,以及其它的真相我们早就告诉给天动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真相,一直执着在自己的愤怒和逃避中,你的那一拳,虽然没有预想中的惊心动魄,但的确让他回忆起了内心中真正重视的东西。”泉掌门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金发小子,“谢谢你,不愧是逍遥的弟子,的确不是我那些娇生惯养的子弟能够媲美的人才!”
“哈哈,你是在夸我还是这小子?”苍目笑着拍拍泉掌门的背脊,自来熟的模样,让两人看起来就像交情颇深的老友一般,“喝!”
“逍遥先生,你的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沾酒吗?”
“呿呿呿!说什么扫兴致的话?喝!”
天云无视掉三个举杯畅饮的家伙,天云缓缓走回树屋下,看着树屋上虚掩着的房门,心领神会地一笑。天云没有上去,只是将别在腰带上的令牌扔了进去。
令牌掉落在地上,天动从床上下来,拾起那枚这些年来被自己把玩得光洁如玉的令牌,愧疚和喜悦同时涌上心头。朝着窗外看去,一个金发小子正抱着后头,大摇大摆地朝山下走去,正如多年前父亲外出执行任务时一样,背影中充满了对自己的自信和对生活的自在。
背后,泉凌寒忽然揽在自己脖子上,披头散发的模样恍惚间散发着一种陶醉之美,香润的气息扑打在天动脖颈间,诱人无比。
天动转身将其抱起,两人嬉闹着来到床上,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眸,越来越近,随后的一个香吻,拉开又一场翻云覆雨。
“走啦!白叔!那么大年纪了还在这里跟个色魔似的偷窥人家私生活,你变不变态啊!”
窗外忽然响起的呼叫声,令天动和泉凌寒脸颊通红!天动赶忙用被褥裹住泉凌寒,来到窗口边,看着山腰上远远朝这边微笑的泉掌门和刃泽,以及气急败坏地追着天云打的苍目。
天云,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我一定会超过父亲,超过和父亲一样的你!等着吧!
这么想着,泉凌寒不知何时整顿好了衣裳,恼羞地朝着泉掌门所在的方向冲过去,那两人也像个孩子一样,嬉笑着逃窜了去。
“凌寒啊,要是想教训,你似乎更该先教训下面的那些家伙哦。”
天动随意地穿上裤子,露出健硕的上半身,走出树屋,俯视着躲在树后面的以寒淑为代表的寒武弟子以及天动拳弟子们。
“哈......哈喽!天动哥,你们办完事儿啦......”
“臭小子们,想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