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将我的双手轻而易举地举到头顶压住,倾身而下,带着烟草味的唇封住了我的嘴。
我别开脸,推搡他,才推开一些又被他手指执住下巴扭回头,又吻住。
大脑“轰”地炸开,我瞪大眼睛,近在咫尺的黑眸里,看到了两个小小的我。
这一次,他颇有技巧地越吻越深,像是在试探我的反应。
这是重逢后他第二次吻我,比之第一次的轻狂,这次仿佛带了些许小心翼翼。
脑海涌入新婚之夜,那个悠远而带着青涩的夜晚。
那夜的他很急迫,吻了半天回应他的,只是我像筛糠似的颤抖和紧闭的牙关。
他笑着问不会是初吻吧。原本只是开玩笑,结果得到的却是肯定的点头。
他盯着我的脸诧异了老半天。
记忆残酷得像只狰狞的疯子。
我被他的怒火微微一吓,便见他微喘着粗气冷眸瞪着我,像要把我生吞活刮。
怒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怒?
我凛起轻笑,“我能理解为你不领离婚证,只是想合法的占有我身体吗?可你不缺女人。”
大概是被我没服软的气势激怒了,他瞳孔一缩,粗粝的大手覆上来来回揉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恶心感不停冒泡,便听他阴冷地笑了,“我不缺女人,可你缺一个能让你欲罢不能的男人。”
我克制内心的紧张,倔强的道:“我缺什么男人是我自己的事。征服我这样的女人,能让你有多大的成就感?值得你背着你的林妹妹干这勾当?”
“勾当?我睡自己的老婆,那才是正经勾当。”
我讽笑:“你说你有老婆,那你还搞林妹妹,你对婚姻不忠。”
他脸色顿时黑得不像话,似火山爆发前的涌动。
他心脏剧烈轰击着胸腔,大声吼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搞别人。我现在只想搞你。”
我被他震得心惊肉跳,无比悲愤地道:“全世界都知道你跟她睡了五年,你它么谈什么证据!”
无情有无情的方式,可当无情披起了道义的外衣虚伪的面孔才更令人可憎!一想到他最近曾在林淑沂身上做着同样的事,我顿时像吃了只苍蝇似的恶心。
不知哪里借来的力气,我猛然一推,他受力松开,我借着空瞅准他的裤裆一曲腿,他早有察觉敏捷一闪,我趁机滚开一步开外。
我们像互相角力的豹子,满眼猩红的瞪着对方。气喘吁吁中,我才察觉半靠在床头,他一条长腿半曲在床沿,这样暧昧的站位令人想入非非。
也对。明明我带着目的答应和他的交易,却屡屡被搞得身心俱疲,还半点好处都捞不到。
这又何必?
我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然后缓缓地向我移了过来,带着猎人看到猎物时的势在必得。我瞅准时机,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扑,一手握了过去,鄙夷地讥讽:“陆令恒什么时候变孬种了,不会这也怕了吧。”
我有点尴尬,垂眸关掉水龙头,冷着脸想找个缝隙钻出去。
结果他堵在洗手间门口,仗着自己身材高大的优势垂眸睨着我,“先拿我的衣服换上,衣帽间有。”
我微微一惊,顺着他的视线才察觉自己胸前一片春光,顿觉有些羞辱。我揪住衣领不去看他的表情,抿着嘴错开他出了洗手间。
外面天色已暗,室内早已灯火通明。
他的步入式衣帽间连着卧室,宽敞的空间里,西服、休闲服、运动服等各色服饰一应俱全,装满三个衣柜,只奇怪的是,居然没有女士服装。
看家装该是上回来过的常住别墅,难道真如上次的猜测,他一直都是独居吗?
更让我诧异的是,他的服饰风格居然和五年前我给他置办的相似。当发现其中两套西服和当年他生日我送他的一模一样时,我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内心早已翻滚得像一锅沸水。
“还没挑好吗?”他沉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微微一惊,迅即停下恍惚,快速的从衣柜里取出一件修身的衬衫。正要关上衣柜门,却被他用手制住,勾唇调笑着:“你什么时候喜欢穿着衬衫睡觉了,睡袍不是在这里嘛。”
说着修长的手臂从衣柜的另一侧取下一件银白色睡袍递给我,不容置否地道:“就这件。”
我抬眸迎视,毫无客气的道:“我没有在金主家过夜的习惯。既然我满足了你,就请你放我走,顺便把账目记一记。”
他闻言,前一秒还算和颜悦色的脸上顿时乌云密布,他直接伸手执住我的下巴,一把将我推到衣柜门上,额上青筋爆出,怒吼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婊子来卖。啊?难怪李可为一看见你就想动手动脚,自作践谁救得了你。”
我浑身一凛,被他嘴里的“婊子”刺痛了,冷笑变成了苦笑:“是我犯贱就该被男人欺负。是我不检点所以才让别人打。我这种婊子实在入不了陆总的法眼。”
他倏然加大手上的力度,抓着我下巴生疼,隐忍地威胁道:“你再说,再说我撕了你!”
我的心陡然一惊,猛然抬眸,近在咫尺的瞳孔里,盛满了太多的暴怒与强势,又带着些许……隐忍与无奈?
我心弦颤颤,大概被他这阵势吓住了,我闭上双眸索性不再言语,也不反抗,像足了要赴死的壮士。
只是他许久不动作。
只听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泄愤似的甩开我的下巴,转身踱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脚步声又踱了回来,冷声道:“车钥匙和这栋别墅的门卡。”
我睁开眼睛,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只取了车钥匙。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这回去的路可不像上次来时那么好打车。
结果他再次暴怒:“我说过地点由我定,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别墅门卡必须拿!”
必须拿?随叫随到吗?你又把自己当皇帝,把我当宫女使唤吗?
强势的语气激起了我心头的不悦,我冷声道:“我不是你的应召女郎!你就不怕我拿了钥匙给你放小人!”
“叫你拿你就拿,废什么话!怎么,怕掌握了我什么证据心里承受不住?”
这男人还真把自己当盆菜。
罢了,懒得跟他再费唇舌。这男人阴晴不定,整个儿欲求不满,墨迹起来又比女人小鬼还难缠。拿便拿,说不定哪天还能捉个奸拿个什么证据。
我寒着脸,把钥匙塞进自己包里,去洗手间把被撕破的衬衫换下来。他修身的衣服在我身上显得又长又宽,我把衣服下摆塞进裙子里才勉强能入眼。
……
开着他的宾利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起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陷入一片烦乱的思绪。
谁会绑我?歹徒的三言两语似乎指向了李可为,可我更愿意相信那是欲盖弥彰。
陆令恒为什么会这么碰巧的救了我?那么偏僻的地方偶遇的几率几乎为零,除非他和那两个歹徒一样,一直跟踪我。
我晃晃头,发现和陆令恒根本无法好好说话。我们像势不两立的宿敌,见面永远是剑拔弩张的对峙。
可是他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我?林家的事上双方已做了让步,就算要提前稳住我,也犯不着出动他这样的角色啊。
难道真如他之前所说,是我太可怜,他不忍看到前妻太穷困潦倒吗?他要真有半点同情心,当初就不会那样对我!
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还有隔天许氏董事会监事的电话,通知我参加许氏集团的董事会,在那里,我再次见到了和林淑沂偕同而来的陆令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