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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炎山弱水

再说后羿亳都之战打败了少柳,经过一段日子休整之后,他在早朝的时候向帝喾提出请求,到昆仑虚寻求不死药。

后羿对帝喾奏曰:“启奏陛下!自亳都之战之后,共工氏东迁,天下太平,臣与孺子嫦娥有一个约定,要到昆仑虚求得不死药,愿夫妻二人永生不老,永浴爱河。”

帝喾把女儿嫦娥嫁给后羿,见小夫妻二人恩恩爱爱,他心中自然十分欢喜,后羿愿意为嫦娥求得不死药,为的是二人能够长相厮守,帝喾作为父亲正求之不得,岂有不答应之理?

帝喾说:“后羿将军对嫦娥情真意切,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堪为人间楷模,天下莫不交口称赞。既然你有此心,朕岂有不答应之理?只是昆仑虚路途遥远,江湖险恶,后羿将军还需从长计议。”

后羿说:“臣心意已定,求陛下成全!”

帝喾对后羿夸奖了一番,称赞后羿功业家庭两不误,事业爱情双丰收,可为众臣之表率、家国之典范。

后羿回到家中,嫦娥正在逗着一只玉兔玩,嫦娥见后羿回来向后羿行了一个礼。后羿见这只兔子非常可爱,随口问嫦娥:“这只玉兔从何而来?”

嫦娥回答说:“是你的学生逢蒙送来的,你这个学生真是孝顺,每天早晚必来向你请安问好,刮风下雨从不间断,真是难为他了!”

后羿说:“逢蒙聪明伶俐,是一个可造之材。他送了这只玉兔正好派上用场,羿不日将外出,就让这只玉兔陪公主聊天解闷!”

后羿射下九个太阳,受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不少仁人志士慕名前来投师学艺,逢蒙正是其中一个最为出色的学生。

嫦娥问:“夫君可是又要外出征战?”

后羿说:“那倒不是!今天朝堂之上,羿向陛下提出请求要到昆仑虚寻求不死药,陛下已经答应。羿将择日动身前往昆虫虚,还请公主自己保重!”

嫦娥听了泪眼婆娑,她说:“夫君大可不必如此,孺人不求长生不老,只求真情永驻,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在意那朝朝暮暮?”

后羿安慰嫦娥说:“公主请放心!为了我们夫妻二人之事,羿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况且这上昆仑虚求不死药,远比不上战场厮杀如此凶险,羿这去去就回,公主在家中等我的好消息就是!”

后羿安排好朝堂之事,只身步行两个月,来到了昆仑虚山下。后羿远远望去,见这昆仑虚气象万千,好不雄伟!昆仑虽好,但作为一个凡人上山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后羿首先必须先过炎火之山和弱水之渊的两道考验。

后羿背着弓箭站在炎火之山前,眼前的炎火之山纵深数里,黄沙弥漫,不见边际,飞鸟绝迹,寸草不生,真可谓是“热焰滔天鬼见愁,风卷残云神无主”。后羿面对火焰山一般的无边沙漠心里毫不畏惧,他大踏步地一直向前走。

越往炎火之山深处走去,太阳越来越猛烈,明晃晃的日光刺得后羿无法睁开眼睛。金乌在天上一边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边嘲笑后羿的无奈和无力,后羿愤怒之下拉弓搭箭用尽全力向太阳射去,利箭射出去不久,飘飘然一头扎在沙子上,此时的后羿因为没有了神弓和神箭,再也无法对太阳构成任何的威胁。

金乌一直跟着后羿,就在后羿的头顶之上,一道道光芒如一枝枝利箭射在后羿身上,后羿感觉浑身的疼痛,但是他依然咬着牙往前走。

后羿指着太阳大骂:“金乌,你若有本事,不要躲在天下,下来与我较量一番。”金乌根本不理睬后羿的叫骂,依然高高地悬挂于天上。

走着走着,后羿浑身无力,脚步一软跌倒在了地上,滚烫的地面像碳火一样烧灼了后羿的全身,他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后羿慢慢苏醒了过来,似乎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飘过。他睁开眼睛四处搜寻,看到不远处有一小簇干枯的小草,顿时眼睛一亮。他朝着小草的方向爬去,拿出刀用力往下挖,挖了很久终于见到一股涓涓细泉渗透而出。后羿一头栽进了沙坑,用手小心翼翼地掬起一捧清泉,用嘴尽力吸了进去。有了水,后羿渐渐恢复了元气。

他继续往前走,经过了半日脚程,终于出了炎火之山,横贯在后羿前面的是如一块巨大碧玉一般的大深潭,他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弱水之渊吧!

弱水看起来与一般的潭水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颜色很蓝很深,这颜色深到了看不出这潭水到底有多深?一阵风吹过,弱水的水面依旧静水不动,波澜不兴。

后羿拿起一块石头朝弱水扔了过去,石头瞬间被潭水吞没了不见,连一点的声响都没有;后羿拿了一个树枝扔了下去,树枝在水面上稍稍停留了一刻,立即沉入水底不见了;后羿又抓了几根草扔在水面之上,小草在水面上飘浮了一会儿,沉入水中不见了。

后羿自言自语道:“人们常说‘弱水之渊,其力不能胜芥’,看来此言不虚。连一根草都能沉水底,人如何才能过得了这弱水?”

水上不能行船,水中没有游鱼,又不能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如何能够渡过弱水?后羿在弱水之渊的岸边整整坐了一天没有想出办法,他这一回真犯愁了。

后羿想自己的水性不错,要不干脆游过去,也算是搏它一搏。下定了决心之后,后羿纵身跳入弱水之中,可是当他跳进弱水的那一刻,心里就后悔了,因为水中根本就没有浮力,感觉自己似乎跳入了空气之中,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依托,整个人就像挣脱了云朵的一点雨滴,一直慢慢地往下沉降。

弱水之水非常清澈,清澈得像镜子一般,后羿在往下沉的时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水中的一切,这就像一个梦境,越往下水越来越蓝,天越来越暗,最后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见了,时间仿佛停了一般……

在蒙蒙胧胧之中,后羿感觉眼前有一丝的亮光,他吃力地睁开眼睛,非常地刺眼,天地一片白色,仿佛在穿越了黑暗时空的尽头,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于哪一个时空?

慢慢地,后羿才有了清晰的感觉。他翻过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白色的沙滩之上,身旁有一只巨大的老鼋正盯着他看。

后羿问老鼋:“我是死了还是活着?”老鼋没有理他。

后羿又问老鼋:“是你救了我?”老鼋轻轻地点了点头。

后羿再问老鼋:“你我非亲非故,你为什么会救我?”

老鼋终于开口说话了:“后羿将军对我有恩,现在将军有难,我当然要尽力相帮。”

后羿奇怪地问:“你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怎么会对你有恩?”

老鼋说:“说来话长,老朽本来生活在东海扶桑岛,在那里一晃就是数千年。东方神帝俊的儿子也就是那太阳神鸟生性顽劣,胡作非为,我在那里受尽它们的欺负,吃尽它们的苦头。后羿将军射下九只三足金乌为民除害,也解救了老朽。后来我从扶桑岛迁徙到这弱水之滨,也算你我有缘,恰巧救了将军,报答了将军的恩情。”

后羿听了之后默不做声。

老鼋说:“后羿将军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老朽就此告辞。”

后羿说:“老鼋且慢!羿有一事不解,请教于你。”

老鼋说:“后羿将军请讲,老朽知无不言。”

后羿问:“弱水之渊,其力不能胜芥,为何老鼋唯独能够生活?”

老鼋笑了笑说:“后羿将军有所不知!不管是炎火之山还是弱水之渊,在外人看来确实无法生存,其实这里面生活着很多生灵,只是外人不信而已。老朽活了一万岁,悟出一些浅显的道理。所有的生灵都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自己的世界即是全部世界,以己度人,以偏概全,甚至于把自己的价值观称之为普世价值,把无知当作常识,把臆想作为真理。所谓道理者,无理也,非无理,非有理也,理因我有,亦因我无,无我理本非有非无。老朽的话就说到这里,就此别过,请将军珍重!”

老鼋说完这番话,拖曳着尾巴管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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