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049700000005

第5章

何文学想到的是白雪。

白雪是老大孙敬财的情人,白得像奶浇铸成的,像雪塑造出来的,曾让何文学为之失魂落魄。

白雪大学毕业后就到了何文学手下工作。但是,她不像何文学过去的年轻女部下那样对才华横溢的他非常崇拜,听他讲诗时全神贯注,目不转睛,脸上荡漾着春光。白雪崇拜的是水山县商界一些成功人士,比如老四孙宏财就是她特崇拜的对象。

有一次,白雪在何文学面前说,何主席,你真了不起!

何文学得意洋洋,是吗,你也这样认为?

白雪说,咱水山县首富孙宏财是你小姨子。你是水山大户孙家的女婿,了不起。

气得何文学直摇头。

又过几天,白雪要请何文学吃饭,何文学以为白雪慢慢地对自己有了好感,爽快地答应了。没想到白雪接着说出第二句话,让他气得差点骂娘。

白雪说你先联系一下孙宏财孙总,看她哪天有时间,肯赏个面子。

何文学为了办水山诗歌节,带着白雪找老大孙敬财搞公关拉赞助,白得像奶一样的白雪被老大孙敬财用农夫一样的黑手抓住了,用窑夫一样的黑脸贴上了,用屠夫一样的黑心玷污了,用大便一样的黑钱买下了。

何文学懊恼、后悔、痛苦,同时也不理解白雪。有一次他请白雪吃饭,直截了当地问她,钱和诗相比,你觉得哪个高贵?

白雪问,一定要我回答吗?

何文学点点头。

白雪又问,说真心话?

何文学有点晕。

白雪说,那我就说心里话,是钱,钱比诗高贵。她说这话时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理直气壮。

何文学喝到嘴里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喷到白雪雪白的上衣上。何文学赶忙摸起桌上的抹布去擦,在白雪雪白的上衣上留下了几道黑不溜秋的印痕。白雪皱了皱眉头。何文学鬼使神差地摸了摸白雪隆起的胸。就在他感到惊魂未定时,白雪突然咯咯笑了,何主席,你这也算高尚的行为啊?……

从那以后,何文学对白雪总有一种犯罪感。白雪反倒无所谓,见了他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依然恭恭敬敬地称他何主席。后来,白雪不上班了,有一次他遇到白雪时,正为办诗歌节的经费无处落实犯愁,脱口而出地说了一句,别叫我何主席,干脆叫穷主席吧,跟个叫花子一样找这个要钱那个要钱。

第二天,白雪给他打电话,说帮他从银行找了两万元钱赞助。他不想让白雪怜悯,更不想用白雪利用老大孙敬财弄来的钱,就说这事我不管。

白雪说你不管不行。

他说我说不管就不管。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和白雪在一个地方遇上了。白雪开门见山,说你是水山县的诗协主席,诗歌节的事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

何文学说我没说不管,我把这项工作看得比我生命还重要。

白雪生气了,那天给你打电话,你明明说不管嘛。

何文学这才想起白雪不是本地人,对本地一些方言还没吃透。他说的不管,就是不行的意思。我怎么能让你帮着从银行拉赞助,当然不行。

白雪明白了是方言惹的祸,哈哈大笑,何主席,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给我客气。

此刻的何文学想到了白雪。其实,他一直在想着白雪,只不过他想着的是那个不爱钱而爱诗的白雪,但现实中的白雪偏偏只爱钱不爱诗。有一年五四青年节搞诗会,他用了两个晚上写了一首诗,名字叫《美丽》。那首诗是专门为白雪量身定做的,他也指名让白雪朗诵。他觉得白雪朗诵他的诗,一定会非常动听。白雪朗诵完他那首诗,也一定会感动,说不定会抛开孙敬财的金钱,投身他的怀抱,不,是诗的怀抱。可是,白雪朗诵那首诗时,竟然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他最得意的诗中的两句:你白色的身影飘过马兰河边,我的生命于是就有了风向标……被白雪读成了:你白色的身影飘,过马兰河边是我……气得他从此见了白雪远远躲开。你爱你的钱去吧,我何文学不仅是诗人,还是个英雄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到了今天,他认为自己再次想起白雪是必然的。他何文学需要钱,而白雪有钱。

白雪住在老四孙宏财开发的别墅里,何文学一进白雪的别墅,立刻就觉得自己瘪了。

白雪并没有反感他的到来,问,需要钱?

何文学真诚地说,需要钱。

白雪问,怎么不回家要去?

何文学说,回家要了。

白雪说,没要着?

何文学说,没要着。

白雪说,呵呵。声音如银铃一样。

何文学说,嘿嘿。声音如破锅一样。

白雪转身,拉抽屉。接着“啪”,一万块钱拍在他手里。

就这些?何文学问。

白雪说你爱要不要,就这些。

可是……何文学嘴唇颤抖。此刻,白雪的手立在他嘴前,白里透粉,香气缭绕,体香。他有些蠢蠢欲动。

白雪却转过头,慢走,诗人。

何文学走了,走得很快。背后的门慢慢关上。何文学回头看了一眼,世界不需要门,那样所有的秘密就不是秘密,我的灵魂就可以自由行走。

现在何文学需要的是钱,白雪的钱加上他朋友的钱,一万五,三万六千块钱还差两万一。他每个月两千多块钱工资,老婆孙爱彩有言在先,你不抽烟不喝酒也不用应酬,只能留一点零花钱。儿子高考没考好,花钱去澳大利亚买个大学上,每年的开销不是个小数目。孙家只有孙爱彩缺钱,其他人都不缺钱。

这让何文学常常愤愤不平,孙家儿女辈,连一个大学生都没出,可是却富可敌县,他何文学一肚子诗书,却经常身无分文。眼下的世道,权能变成财富,财富能变成更大的财富,诗书简直就是废纸!

身无分文的何文学还是要继续凑钱。他硬着头皮找了老三。老三先是奚落后是哭穷,最后掏出一千块钱。何文学你知道我们老孙家老爷子方向把握得好,规矩严,谁都不敢在钱上动邪念。我这就一千元,你别嫌少!

何文学当然嫌少,但还是脸都不红地接了。出了老三的门,他突然感到,自己一直是孙家中的外人,孙家的人连句真话也不给他说。什么他妈的方向、规矩,水山谁不知你们孙家财大气粗。

能借的都借了。白雪的钱就等于老大孙敬财的钱,老三虽说借了一千,但也借了,还有就是老四孙宏财。何文学不敢去找老四,老四眼皮都不夹他。他知道老四私下称他咣当,也知道咣当用到人身上是贬义。诗人虽不把脸皮当回事,但尊严是不容侵犯的。老四要剥夺的,恰恰是何文学的尊严。

何文学走后,老三紧跟着就出了门,他要去见老爷子。

老爷子这些天心情不好,精神大不如前。老三先给老爷子沏了茶,然后告诉他,我给了何文学一千块钱。

老爷子说,哦。他没钱了?这个没出息的。

老三说,帮他凑份子,法院判下来了,让他赔赵家三万六。

老爷子冷笑,赵家是穷疯了。话虽这么说,但老爷子算是舒了一口气。何文学输了官司,那是何文学自己的事,与孙家无关。赵家得了钱,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或许这是个最好的结局。

孙老爷子以为的那个结局,其实只是个开端。这些天水山县的网站——水山在线上的帖子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矛头直指孙家的几个儿女。指向老大孙敬财的帖子,说他包养情妇,受贿,违规发放贷款让老四牟利;指向老三孙得财的帖子,说他是财政所的仓鼠,挪用公款办公司,同时也有行贿受贿行为;指向老四孙宏财的,说她垄断水山县城的房地产市场,以黑社会手段打击竞争者,以行贿手段套取土地资源,推高房价,榨取水山县百姓的血汗钱。孙家四个儿女中,唯一没有被骂的是老二孙爱彩。开始也有两个骂老二的帖子,说她把上级支农的钱挪用给老四,在老四的公司参股,可是帖子一出来,很快就有反对的帖子,称孙股长对农民的感情最深最好,说孙爱彩管的农财股年年接受审计年年先进……

孙家的院门是朝南的,在众多的门朝东的人家中,显得有点别扭,也显得更加僻静。

这些孙老爷子看不到,遥遥看到了。平时遥遥会把网上的新闻说给孙老爷子听,但这些她不敢说。遥遥不敢跟老爷子说,老爷子的四个儿女也不敢给老爷子说。老爷子以为事情已经过去。没想到,接下来事情从网上到了现实中。连续两天,孙家的大门被人涂了屎。

孙家的院门是朝南的,在众多的门朝东的人家中,显得有点别扭,也显得更加僻静。遥遥早上打开院门时,对着门上的污物辨认了一会儿,突然“哇呀”一声大叫,跑回了堂屋。听完了遥遥的叙述,孙老爷子并没有去看,而是从藤椅上站起来,满屋子溜达,仿佛院门上的污物已经进了屋。

遥遥接上水管子冲洗大门。门是朝里面开的,大门上冲下来的黄汤子满院肆意横流。遥遥一边冲一边骂,遭天杀的,没屁眼的。孙老爷子喊了一声遥遥,遥遥就不骂了。遥遥懂得,家丑不外扬,屎不扬不臭。可是这种事瞒得了谁呢?

涂屎事件第二天又重演了一遍。这一次遥遥不说老爷子也知道了,从院门上冲下来的黄汤子又一次让孙家成了露天厕所。要命的是邻居们也知道了,左院的赵家,后院的韩家,还有很多人家都从楼顶上往孙家院里张望,住得更远的,就假装路过,跑到孙家院墙外面闻臭味。臭味证实了一切也宣扬了一切。孙家平时走得高,邻居们见了目不斜视的孙家人只能上赶着点头打哈哈,遇到这种事,善一些的邻居只能装作没看见,恶一些的就递话引话。赵家因为前头和孙家的过节,怕沾上嫌疑,连大门都不开。

邻居们不说,并不表明不传。县城不大,放个屁也立刻会家喻户晓。孙家在水山县是名门,名门家的屁当然具有迫击炮的力度,孙家大门连续两天被人涂屎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老大孙敬财,老二孙爱彩,老三孙得财,老四孙宏财几乎是全县城最后知道的。

孙家的四个儿女在家里聚齐了。以前孙家人聚在一起时说的都是好事,谈笑间就拨动了水山县的算盘珠子。这次完全不同了,孙家成了别人拨弄的算盘珠子。

最急眼的是老四,浑身被红衣裹着的肉乱颤: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非弄死他不可。老四有急眼的本钱,手上养着几十号拆房子的保安,水山县人管老四的保安队叫“绝户队”。问题是老四并不知道要弄死谁,孙家在明处,跟孙家作对的人在暗处,孙家以外的人个个都有嫌疑。

老四的态度老三赞成,老大和老二反对。孙老爷子没有说话,自从赵老头子死后,孙家先是不明不白地成了晒在河滩上的鱼,又不明不白地成了众矢之的,再不明不白地成了众人嘲笑玩弄的对象,孙老爷子的气就一寸一寸地短下去,短到了心口窝里。老爷子想把气提起来,可是怎么提都提不到嗓子眼。

孙老爷子并不指望四个儿女能拿出行之有效的主意,这个时候作出任何反应都是徒劳,都是越抹越黑,都是当小丑演戏给人家看。老爷子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以不变应万变,孙家这个主角不出场,这出戏就演不了多久,等人们疲了,腻了,觉得没味了,注意的方向就转移了。老爷子依然想着方向。

这些年孙家就像住在没有房顶的房子里,风和日丽的时候还行,一旦天气骤变,就没有办法遮风避雨。

孙老爷子的意思首先得到了老大老二的认同,老三不情愿,但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老四还是想弄死人,老大吼了她一声,老四不吭声了。老大吼老四的时候声音不大,却像藏獒一般,令人生畏。

老大知道,孙家这次是遇到了一个坎,这个坎不高,但有可能把孙家绊一个跟头。他庆幸这次事情不是针对孙家的某一个人,不是要从他们某个人身上搞出什么名堂,而是要搞臭孙家。搞臭和搞垮不是一回事,搞臭的动力是来自下面的,而搞垮的动力则是来自上面的。来自下面的动力给孙家造成的是一次危机,而来自上面的动力则是一种摧毁性的危险。

这些年孙家就像住在没有房顶的房子里,风和日丽的时候还行,一旦天气骤变,就没有办法遮风避雨。孙家需要一个房顶,孙家的房顶显然不是老大这个年已半百的农行行长,而是更高级别的行政官员。这是孙家的短板,孙家无法在短期内让这块短板变长。老大再往上已经没有空间了,老四是个商人,不属于行政序列。属于行政序列的老二老三现在的行政级别只是个副局级,连名正言顺的副局长都不是,就算是,再往上的路也还是遥遥无期。老大甚至无法想象,猴子似的老三当副县长是多么滑稽。老二四平八稳,但毕竟是个女同志,这回当上副局长,过几年当局长,最后再努把力可以进县人大或政协弄个副职,副职就是副县级。

孙家的儿女好像这一辈注定是出不了一个县级干部的。也就是说,没有一只遮天大手罩着,孙家只能住在没有房顶的房子里,听任风吹雨打。这让老大产生了隐隐的恐惧。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一辈子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是一种悲哀,因为它使人感到前途无望。老大现在就深深地陷在这种悲哀里。

要是往前倒二十年,甚至十年,孙家的老二还是有可能往上走的。老二的沉稳、成熟大方是适合在官场上往上走的。这一点老三没法比,老三从小到大整个就是只猴子,两只眼睛又贼又亮,满脸乱转,缺少做官应有的气场。但老二毁在了何文学手里,半疯的何文学让老二整天灰头土脸的,也让老二没了做官的心情。何文学要不是个半疯,凭着他那张名牌大学的文凭,闭着眼睛都混到副县了。那张文凭的最大价值是换了个清水衙门文联副主席,怎么看都不值。

这些,老大没法跟老爷子说。老爷子不喜欢后悔,孙家的老宅子主财不主官。老爷子只希望儿女们紧紧地守着自己的钱财,守着水山县的钱财,守着孙家的一团热乎气。可是现在孙家的热乎气守不住了,老爷子的气已经短了,眼睛明显灰暗下去,神态也渐渐涣散了。

老三说,爸,咱家这样不行呀。

老爷子抬眼看看他,老三知道,老爷子是示意他可以说下去。老三接着说,自从河边这些家改了房子朝向,咱家就觉得憋屈,您说是不是?爸。

老爷子不说话,只是看着他,老三就接着说,是不是他们改了朝向,风水就转了?

老爷子还是不说话。老大老二老四也不说话。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老三。老三知道他们愿意听自己说,就来了劲,他走到门口,指着院子说,马克思说过,万事万物都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变,你们看,他们都变了,把咱的风水占了。这几家的房子都跑到咱家的右边去了,左青龙,右白虎,白虎大了,青龙就只剩下了马兰河,镇不住。是不是?大哥。

老大这时也有些心动了,说我听爸的。老大不关心家里老房子的事,他自己住在农行二百八十平米的行长楼里,加上给白雪住的三百多平米的别墅,他两个家共有近六百平米,老房子再大再好他都不会来住。只是老三提到风水,他心里动了一下。果然会是风水惹的祸吗?他想起农行前几年也常出事,今天这个营业所主任因为挪用公款被捕,明天那个会计因为贪污进了牢房,后来请风水大师看,大师拿到十万元钱后,说农行屋顶要放一个大镜子。这个大镜子放了两年,果然农行再没出事。所以,老大决定不再坚持。但是,他可以不坚持,却不愿替老爷子当家。

老二斜着眼睛看着老三,她知道老三绕来绕去还是想绕那个副局。

老四信风水,她家里、办公室里都供着财神,自己住的那套独栋别墅也是请风水先生看过的。老四说,爸,三哥说得有道理,我看咱家盖新房,大门的方向也得动一动。

老爷子眼皮塌下来,看着自己的脚尖。他和老三想得不一样。老爷子掌着孙家的舵,要的是孙家根深叶茂平安有序。不过有一点他和老三是相同的,那就是老房子该动一动了。盖个新房子,可以让四个儿女把心思集中起来,不再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分心,尤其是老四,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可以通过把房子拆成一片废墟,把舆论关注的热度渐渐平息掉。

想好了这些,孙老爷子对老三和老四说,你们先请人看看吧。

老三得了令,噌就跳到了椅子上,爸,您就放心吧。

老爷子伸手止住他:先把房子拆掉,要快不要慢。

老大说,拆了您住哪?

老四说还用问吗,我那有的是房子。

老爷子又伸出手止住,我去兴财那住几天。

老大说,那行。我现在就跟兴财说。兴财是老大的儿子,也是老爷子的长孙,老爷子拿他当掌上明珠,爷孙俩的关系令任何一个儿女辈的羡慕和妒忌。

孙兴财大学毕业后,老大找关系把他安排进省财政厅。可是他天生爱做生意,在财政厅只干了两年就辞职搞了个投资公司,房子大得能翻跟头。老爷子愿意去省城,说明他心情没有坏到不堪的程度。老爷子的心情好了,儿女们自然就好多了。

老三心情一好,话就多起来:要我说,多大个事呀,用不着垂头丧气的,蚂蚁再多,也架不住一泡尿滋。

同类推荐
  • 老乡

    老乡

    姚小帅的运气是从他35岁这年好起来的。之前他的日子不但过得捉襟见肘,而且有些凄惶:来京城工作七八年了,住的房子还是老婆单位提供的一间宿舍,刚开始那两年,宿舍还显得宽敞些,前年儿子姚郑又迫不及待地来到人间,一家三口挤在一起,屋子里简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 星舞缤纷天下

    星舞缤纷天下

    天上的星星遗落在人间,也许最初会被尘土所掩盖,但污尘早晚会去,天星自会显露,那时,它夺目的光华必然照亮人间……
  • 白霜

    白霜

    四哥死了。死于喉癌。去年十月里,四哥先是右耳朵下侧淋巴肿大,说话呜呜哝哝地不清晰,拖上两个月才去医院,一检查是喉癌,都晚期扩散了。癌细胞沿着淋巴向内脏“哗啦哗啦”地洇染。四哥家住煤城,医疗条件自然不如省城,于是大姐领上儿子开车去把四哥和四哥的简单生活用品一车拉进了省城医院。医院离我现在的家不算远,这边刚安顿住下来,那边我跟妻子商量着就准备去医院看他。妻子遇事慌张,缺少主见,一个劲地抹眼泪,说“这可这么办”。妻子说这话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得这种恶病,拖到这一地步,注定凶多吉少,活不长久;第二层,四哥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生活,生病住院谁个去照顾?四哥过去有老婆,老婆跟他离婚了;四哥过去有闺女,闺女跟他不来往了。
  • 羊角号

    羊角号

    当羊角号吹起,民族生命力的史诗长卷也即将暂开!盘古开宇,女娲补天,一只与天地同生的金羊从昆仑山的冰雪深处发现了一枚白果仁,于是,驼来峰的草地上冒出了几片新芽。火烧、水淹、风折、炮轰、斧砍、雷劈……老白果树一次次从死亡走向新生,终而成为足以使用权整个世蜀都引以为自豪的“东方树王”。树下的一个小村庄也历经腥风血雨、千灾百难,在几毁几败、几兴几荣中,成为一座令人瞩目的乡村小城镇。作品立异标新,采用创造艺术手法和大写意般的酣畅笔墨,谱写了一曲巍峨壮丽的民族生命力的乐章。
  • “鬼”墓金脑壳

    “鬼”墓金脑壳

    民国二十五年,中华大地正遭受着兵荒马乱的蹂躏之苦:多年的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小日本的铁蹄又践踏着北方的大片土地,弄得民不聊生,多数地区的治安乱之又乱。这一年夏秋之交的一个傍晚,武冈县城城北乡下某小客栈内住进了一老一少两个神秘的客人。
热门推荐
  • 云泽纪

    云泽纪

    七百年前,一殿实行的“造神计划”将云泽百族视若刍狗,最终却毁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道观。 七百年后,在封魔师已然没落的时代,神秘的红色势力唤醒传说,妖魔们再次卷土重来。这是燃烧诸神的盛宴,黑色的怪物在三人面前咆哮,如果你不够强,那便只能沦为毡板上的肉,或者……永远见不到阳光。
  • 阿弥陀经通赞疏

    阿弥陀经通赞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逆天三小姐之帝尊狂宠

    逆天三小姐之帝尊狂宠

    本文无虐,全文甜宠这生生世世的牵绊,这身世的谜团,在世间的相逢,我与你不过请大家观看一定不错的
  • 唐朝东游记

    唐朝东游记

    一起出去逛逛,旅游一番如何?好啊,往哪里去?向东。
  • 从容淡然做女人:女人的气场与魅力

    从容淡然做女人:女人的气场与魅力

    《从容淡然做女人:女人的气场与魅力》讲述了云淡风轻的女子必是一个拥有强大内心的人。因为只有内心的力量足够强大,才能够以一颗宁静淡泊的心行走在广阔的天地之间,神情自若,脚步从容。如果把她们比做画,云淡风轻的女子更像是一幅满含禅意的水墨画,淡淡的颜色、简洁的线条,朴素里透出深味;如佛祖拈花的手指,打动了无数人的心,如迦叶使者绽开的会心一笑,那么自然、那么妥帖、那么恰到好处,却能够让人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领悟、真正的超脱。《从容淡然做女人:女人的气场与魅力》中的她们是世间的珍藏。
  • 重生校园之金牌商女

    重生校园之金牌商女

    前世,天天被人辱,日日被人欺,亲戚看不起,朋友耍心机!母亲大哥相继早逝,她咬紧牙根,独自一人在逆境中求生存,却终究只活了二十六年!在睁眼,一切竟回到了十二年前。忍气吞声,重蹈覆辙?若一切都无法改变,她重活这一回又有何用!逆天命数,异能初现,谁能阻止她的脚步?人前,她是被同学孤立,性格漠然的普通学生。人后,她步步为营,运筹了一张璀璨非凡的商业大网。
  • 等你在满天星光下

    等你在满天星光下

    [本文双处双洁一对一]我一直都想套路你,最后套牢了我自己。
  • 亡国赋:妃常决情

    亡国赋:妃常决情

    转世重生的她,沦为亡国公主,生活颠沛流离。几度生死,掉入温柔的陷阱,等待她的是万丈深渊。狠心离去,诀别一切,血红双眸扫过所有。五年后,手握重权,再度踏入这方土地。欺了她的都给还回来,负了她的都给讨回来!男人又算什么,儿子才是硬道理!她皇甫梓筠,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武极斗焱长相思

    武极斗焱长相思

    天空无数道黑色天雷应声而下,它们与狂风暴雨扭打在一起,嘶吼着,哀求着,似乎是在呼应这神的悲鸣,也是对这年轻的神的悲悯。神泣之时,神怒于世。整个多摩星域,山崩地裂,所有的物体都被黑色天雷无一例外地轰成齑粉,江河呼啸,本就毫无生机的地方立马变成了炼狱。空间被天雷劈出道道裂痕,黑洞中强大的吸力在吞噬一切,就连年轻的神,也不例外。神兽万象张开巨大的银色翅膀,喝出一个空间裂缝,在年轻的神极不情愿的抗拒中将他撞了进去……
  • 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论颂

    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多经论颂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