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黄道大吉。
春风正暖,艳阳高照,
京城的大道上,风光正好,四处张灯结彩,一早禁军站满整个街道,只因今日乃太子与王爷娶亲。
寅时,宫中派下的嬷嬷来到府上为楚凝瑛梳妆。
正红色蜀锦暗花凤穿牡丹对襟广袖长裙,两襟边绣满着石榴花,逶迤拖地的长裙之上以金丝银线所绣百子百福的花样,光是这一件嫁衣,便叫人侧目。
墨黑的青丝发挽结梳成凤形,发髻之上饰以金凤,珠翠,十二翅赤金红宝凤头金步摇摇曳其中。
红妆掩面,添就了成熟的风韵,更显姿态万千,容貌倾城。
“九王妃真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与咱们的九王爷看着可真是天生一对!”
望着镜中已然装扮好的的楚凝瑛,嬷嬷们面带喜色的在一旁说着吉祥话,榕姨自当把封好的喜钱送上。
以最快的速度将屋舍修缮齐全的楚府之中,张灯结彩,往来宾客络绎不绝,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忙碌的喜气。
大红双喜贴就的窗棂屋舍之中,楚凝瑛手持却扇端坐一旁,等待花轿上门,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
也算是再世为人,第一次接触婚姻做新娘,又是一个包办自己所不知道前路如何的婚姻,她真心忐忑。
“小姐,夫人的牌位已经请上了中堂主桌,宫里派来的花轿已然等候在门口,小姐安心。”
就在楚凝瑛等的百无聊赖心上着急时,从外头转了一圈的连翘回到了屋子,将看到的消息尽数说了一通。
楚凝瑛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有母舅凌灏在,楚魏国不敢放肆!
内阁首辅大臣的府邸被烧该是多大一件事情,可那夜之后,无论是谁都是只字不提,可见,是皇帝默许他们所为。
楚魏国聪明,怎么能够不了解皇帝的心思,自然也不敢忤逆。
修缮一新的正院之中,高朋满座,当楚凝瑛由嬷嬷搀扶而出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众人无不惊讶,楚大人家竟藏了这样一位标志大小姐。
中堂高几之上摆放着四样喜果各色糕点,原身生母的牌位挂上了小小的红色喜球居于正中。
楚凝瑛在嬷嬷的搀扶下向楚魏国与原身的生母牌位叩别。
楚凝瑛手捧着一炷清香对于生母的牌位三跪九叩,而后踩着莲步走向了那条通往花轿的红毯。
全程,她都不曾看到楚琼华这个人,连带着门口的花轿竟只有一个。
“嬷嬷,我记得今儿个二小姐也会出嫁……”
“侧妃的花轿只能从侧门而出,便是到了太子府邸也只能够侧门而入,您与太子妃今日入宫叩拜皇上行成亲大礼。
“侧妃的轿子只能够在宫门外等候,她的花轿进不得宫中大门,这是规矩。”
楚凝瑛不解其意,只向身边的嬷嬷问询,嬷嬷解释完,楚凝瑛当下便笑了……
不得着正红衣裙已然是夺了楚琼华全部的气势,连带着花轿都要偷偷摸摸的从侧门出……
呵!
楚琼华这肚子哪怕是有了皇家的骨肉又能够如何,妾终归是妾,有了孩子也不会有半点客气。
彼时的楚凝瑛手持怯扇手捧玉如意坐上了花轿,母舅凌灏坐于队伍之首的汗血宝马之上,花轿身后乃是楚魏国倾其所有凑足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定国公府故意给楚魏国难堪,准备了二百五十六抬的嫁妆,早早的把嫁妆礼单送进了宫中,王妃的嫁妆必须是太子妃的一半之数,楚魏国滴着血把原本准备的六十八抬嫁妆添到了一百二十八抬。
且其中的妆奁多数都是上好的金银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作假。
楚魏国如今摸不准皇帝的心意,尤其是在楚凝瑛一事之上,自然加倍小心,夹着尾巴做人。
“贱人!”
就在前院喜气洋洋,锣鼓喧天送嫁着楚凝瑛的当下,楚琼华手中的一把剪刀以极狠的姿态扎进了妆奁箱上。
出嫁从侧门,嫁衣着绛红,连带着行礼都没她的份儿,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不是为自己放,满堂宾客的庆贺声不是为自己而说。
这算成的哪门子婚,结的哪门子亲。
楚凝瑛抢走了她所有的风头,害的她被世人耻笑,可恶,简直可恶至极!
“母亲从最开始便让我忍,可忍到现在我成了什么,像是人家暗门窑子里偷偷从良的娼妇,为什么你偏放着正妃不让我做,让我做侧妃,现在你看,谁还瞧得起我……”
楚琼华望着镜中一身绛红色衣衫的自己,气到手抖,只恨不能将一旁的剪子扎进楚凝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