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盏想:“齐渊说:‘怪不得攀涯湖水君。’我听到这句话,本来压抑的心中,竟有一丝的松懈。
为何?”
花盏道:“不怪攀涯湖水君,那怪谁?”
齐渊道:“怪息硝自己。”
花盏道:“什么?”
齐渊道:“我想你是知道的,息硝生出魔心的这件事。”
花盏道:“这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消除它。”
齐渊道:“魔心即生,要除就得除的干干净净,所以息硝选择灰飞烟灭,这样一来,心魔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花盏道:“可是,这样一来,息硝就再也回不来了。”
齐渊道:“他会回来的。”
花盏道:“真的吗?”
齐渊道:“不过得有些年月。”
花盏道:“他不是灰飞烟灭了吗?怎么还能再回来?”
齐渊道:“息硝是灰飞烟灭了,可是息硝剑还在,只要剑还在,就能生出新的灵识,到时候,息硝就又会回来了。”
花盏道:“说到底,救我的息硝,终究还是灰飞烟灭了,再也回不来了。
话说回来,你是说,是息硝自己选择灰飞烟灭的吗?”
齐渊道:“是,他说,就算他现在不死,以后也会被天处死,与其这样,不如选择灰飞烟灭,免得苍生因他而受祸害。”
花盏道:“息硝真好,我能去看看他吗?”
齐渊道:“不行,花盏姑娘。”
花盏道:“好罢,我就不打扰他了。”
齐渊道:“花盏姑娘,你放心,息硝会回来的,只是不记得以前罢了,他还是以往的那个息硝,你无须过于伤感。”
花盏道:“我知道,聚灵不是一般的地方,他既然找到你们帮忙,说明他相信你们,我也相信你们,谢谢你们。”
齐渊道:“你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花盏道:“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你们了。”
“好。”
在花盏看来,对于息硝,现在这样的结果,比一直怀揣着魔心好多了,至少他能让自己,不伤害这世间任何一个人,并且还能重新来到这世间,再次守护着这世上的,每一个需要守护的人。
花盏将此事告诉了凌音,凌音很是生气,道:“花盏,你这么说,那不就说明,息硝真的灰飞烟灭了吗?他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息硝剑再生出一个新的灵识,再出现一个息硝,那他也不是原来的息硝了啊。”
花盏道:“齐渊说,这个息硝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息硝,只是不记得以往发生过的事情罢了。
凌音,只要你耐心等待,我相信,你一定能和息硝重逢的,你可千万不能往坏处想啊。”
凌音道:“什么现在的息硝,以前的息硝,我只要我认识的息硝回来。”
花盏想:“息硝,我到底该怎么劝她呢?你真的还能回来吗?”
花盏道:“凌音,我们都心知肚明,息硝他无法回来了,可是息硝剑,或许可以冥冥之中,将他的魂魄再次召回,兴许息硝剑再生出的灵识,就是息硝,也说不定呢。”
凌音道:“那既然如此,我便让息硝剑早点生出灵识,这样息硝就能快点回来了,花盏,你还记得四象星盘吗?”
花盏道:“记得。”
凌音道:“你可知它有什么作用?”
花盏道:“它能操控二十八星宿,使它们的星位调换,若是使用得当,可造福万物,若使用不得当,便会星斗错位,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凌音道:“不错,只要我用四象星盘将星位调转,将天地间所有的灵力都聚齐,用这些灵力,给息硝剑制造出一个灵力充沛的地方,息硝剑吸取了这些灵力,灵识就会很快生出,这样一来,息硝很快就能回来了。”
花盏道:“可是,凌音,这样恐怕是不行的罢,毕竟四象星盘用不好,到时候造成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我们可没办法收拾这残局啊。
再说了,四象星盘在你们那里,被看得那么紧,我们也没办法拿走啊。”
凌音道:“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我弄一个假的四象星盘,把真的换回来,不就行了?”
花盏道:“你这样做,会被赶出赤洞山的罢?”
凌音道:“哼!违背了赤洞山的规矩,不赶尽杀绝就不错了,能活着离开赤洞山,就是好的了。”
花盏道:“凌音,我劝你还是再想一想罢,忍一忍就过去了。”
凌音道:“花盏,你知道吗?心爱的人在你眼前,你却无法留住他,当你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当你无法保护他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啊。”
花盏道:“所以你想帮帮他,让他早点回来,哪怕自己被赶出赤洞山,哪怕生灵涂炭?”
凌音道:“对,花盏,你得帮我,你帮我把息硝剑带出来。”
花盏道:“聚灵我是不能进去的,凌音,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你放心,我们今天说的话,我是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要做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凌音道:“花盏,我也不勉强于你,从今以后,息硝的事情和你再无半点关系,你也不用对旁人说息硝对你的恩情了,因为,你不配。”
花盏道:“凌音,我,帮你。
不过,你得等我从攀涯湖回来以后,我回来后,就把息硝剑交给你。”
凌音道:“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注重情义的了,花盏,我在赤洞山等着你。”
花盏道:“好。”
凌音道:“花盏,你去攀涯湖做什么?”
花盏道:“我想问问攀涯湖水君,息硝的事情。”
凌音道:“你不是在那齐梧惜那里,问过息硝的事了吗?怎么还要问?”
花盏道:“水君知道的,可能会比齐渊知道的多一些。”
凌音道:“那我走了。”
花盏道:“你多加小心。”
花盏想:“凌音回了赤洞山,她若是拿到了四象星盘,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难道,我真的要陪她一起做这些荒唐事吗?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凌音,她不能这么做,息硝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我们不能拿世间万物的安危开玩笑。”
离开了尚方府,花盏向攀涯湖的方向行去,很快就找到了攀涯湖,见到了攀涯湖水君。
水府里,非常大,有园子,有屋舍,府里的仆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轻,长得也很入眼。
这两人对花盏说,他们不是攀涯湖水君的仆人,他们和他是朋友,亲人的关系,攀涯湖水君不在府里的时候,就是他们帮忙管府里的事情的,等水君回来后,再跟他汇报府中之事。
花盏把息硝的事情,跟攀涯湖水君说了一遍,问他还知道什么有关息硝的事情,他说时间过得太久了,容他想几天,看还能不能想起来息硝的什么事情。
花盏在攀涯湖住的第一天,早上起来,没见着攀涯湖水君,她来到水府门口,看到那俩人在扫地,道:“姐姐,我来帮你们扫吧?”
女的道:“姑娘这么勤快啊,我正好扫的有些累了,你来接着扫罢。”
花盏道:“好。”
花盏接过她手上的扫帚,扫了起来,女的用袖子擦擦汗,坐在了一旁,男的拿着扫帚,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两个人开始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完全无视了在一旁扫地的花盏。
花盏扫完这一处,去扫另一处,这处马上又恢复之前的模样,不管怎么样,花盏就是把地扫不净,如此来回十几次,花盏实在是累得够呛,便把扫帚还给了她。
花盏道:“姐姐,你们这儿的地,也太难扫了罢?我没辙了,还是辛苦你打扫罢。”
花盏把扫帚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衣裳,道:“辛苦你了,姑娘,不是我们这儿的地难扫,是姑娘扫地的方式不对。你来看我们是怎么扫的。”
女的话说完,男的也站了起来,一人拿着一把扫帚开始扫起了地。花盏仔细观察他们扫地的方式,想:“和我是一样的啊,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啊,可是他们却很快的就把地给扫干净了。”
花盏道:“姐姐,你们是用了什么办法,把地这么快扫干净的?我怎么没看到呢?”
女的道:“用心。”
花盏道:“心?”
女的道:“是呀,不管做什么事情,只有用心才能办好啊,扫地也要用心扫嘛,”
花盏想:“用心?是呀,只要我用心,是不是就能说服凌音,她就能不去动四象星盘?可是为了息硝,她又怎会肯听旁人劝说?即便她不听我的劝阻,为了那些无辜的生灵,我也要尽力阻止她。”
花盏道:“姐姐说得是,妹妹受教了,不知姐姐和这位哥哥,可知水君在哪里?”
女的道:“他不在屋里吗?为了想起来你说的那件事情,可真是为难水君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件事。”
花盏道:“这是为何?姐姐,可否告知一二?”
女的道:“姑娘,这,请恕我们无可奉告。”
男的道:“这件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要多此一问呢?”
花盏道:“哥哥姐姐莫要生气,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这才多问的。”
女的道:“放心罢,姑娘,我们不会生气的。”
花盏道:“多谢哥哥姐姐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女的道:“姑娘,我们虽然比你大点,可是你叫我们哥哥姐姐,我们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你还是直接叫我们的名字罢,我叫春水,他叫春云。”
花盏道:“这样也好,春云、春水,你们叫我花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