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杂耍表演临近收尾之际,一个面相看着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男子朝雷映彩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看似护卫的人,这两个护卫人手一把剑,表情严肃,对霍铭诚和方炘炎二人颇为警惕。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是否愿意与在下同游这庙会?”折扇在握,男子拱手对雷映彩微微行礼,很是礼貌。
“喂!贤弟,看样子你又要多个情敌了!”方炘炎在霍铭诚耳畔细语道。
“什么情敌?而且你为什么说又多了个?”霍铭诚疑惑。
“嘻嘻!难道贤弟忘了拘风寨的大当家了?”方炘炎笑了笑。
闻言,霍铭诚一咋舌,胳臂肘轻轻杵了下方炘炎,道:“方兄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不过当映彩是朋友罢了!”
见霍铭诚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方炘炎又捂嘴笑了起来。
“你是谁?”
看着来人风度翩翩,几分儒雅,又如此礼貌,雷映彩淡然一问。
“在下姓柳,单名一个翎字。”姓柳的男子笑着回道。
“原来是柳公子,小女子失敬了!”雷映彩微微欠身。
“哈哈!既然在下介绍了自己,可否告知姑娘的芳名?”柳翎一副锲而不舍的样子。
“小女子名叫雷映彩,不知公子找我有什么事?”雷映彩道。
“在下见姑娘面生,想必是初来这禹城,又见姑娘对这里的风俗甚为喜爱,所以在下斗胆相邀同游,还望雷姑娘赏脸。”柳翎说的十分客气。
这边几人说着,旁边不时有路过的年轻女子,瞧见柳翎,纷纷惊呼出声。
“哇!那不是柳公子吗?”一身材消瘦的女子两眼放光。
“姐姐你看和柳公子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呀!长得那么丑!”旁边又一身型微胖的女子望着雷映彩皱眉。
还有几个相貌看得过去的女子纷纷说想要与柳公子同游庙会,甚至还有说此生非柳公子不嫁的。
霍铭诚与方炘炎两人听到,顿时上下打量起这柳公子,暗道此人究竟有何魅力,竟将这城里的一众女子迷得神魂颠倒!最可气的是,这柳公子一出现,原本偷偷观望着霍铭诚的目光纷纷转向了那柳公子,正如刚才霍铭诚对方炘炎开的玩笑,此人一出现,顿时变得黯淡无光。
“这柳公子究竟是何人?”霍铭诚轻声道。
话一出,旁边一个同是观看杂耍表演的大叔转过头来,打量了一番霍铭诚与一旁的方炘炎,淡然一问。
“两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见旁边这位大叔对他们说话,两人顿时看向这位大叔,然后不约而同的一点头。
“敢问大叔这个柳公子是什么来头?”霍铭诚问。
“这柳公子啊,是咱禹城柳府的公子,他的父亲叫柳荣,在朝堂为官,因其和善可亲,凡事为百姓谋福利,故于咱禹城一带享有誉名。”大叔不急不缓道。
“哦!所以说这个柳公子是沾了他父亲的光咯!”方炘炎轻声道。
“此言差矣!人家柳公子才学出众,不久前又于城里的才子大赛上拔得头筹,名声大噪,这才广受众人青睐。”大叔一番解释,这说着,不禁连他自己都对这个柳公子钦佩不已。
听完这一席话,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又不约而同地拖着下巴,纷纷点头感叹这柳公子果真有真材实料,不像他们俩一介武夫之样。
这边柳翎还在巴望着雷映彩能够答应,本是拖着随意之心来此庙会闲逛,却在人群中一眼瞧见了雷映彩,不禁被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
面对这位柳公子的盛情邀请,雷映彩略有迟疑,虽然见他一身儒雅之风,但毕竟是陌生人,多少还是心存芥蒂。
“不好意思,柳公子,我与朋友来此庙会,也只是随便逛逛,公子的好意,映彩心领了。”想了片刻,雷映彩还是选择了拒绝。
此番相邀之意遭拒,柳翎并未心生不满,似是早有预料,毕竟他还是一个陌路人。听见雷映彩道出的朋友,柳翎这才抬眼向她身后两人看去,只见雷映彩身后两位同样是相貌不凡,一身正气。
鉴于方才只顾着与雷映彩说话,将这两位晾在了一边,柳翎顿时向二人致以歉意,道:“在下唐突而来,惊扰诸位,还望两位能够见谅!”
“柳公子说笑了。”见柳翎如此客气,霍铭诚与方炘炎二人瞬时回礼。
“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到在下家中做客。”柳翎道。
“公子的好意我等心领了,只是我们三人有要事在身,不便于此逗留过久。”霍铭诚淡然拒绝。
好心邀请却接连遭拒,柳翎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然后很快便恢复正常,无奈一笑,缓缓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强求各位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大可来府上寻我。”
说罢,柳翎拱手作揖,领着身后两个守卫缓缓离去。
“贤弟,为何要拒绝他啊!”方炘炎不解道。
“表哥,你是真没看出来?”雷映彩凑过来轻声说道。
“看出来什么?”经雷映彩这么一说,方炘炎更是一头雾水。
“刚才我拒绝那厮之时,他的神情略微起了一丝变化,像是在生气,不过那种神情稍纵即逝,瞬间又面露笑颜,可见其城府颇深。”霍铭诚沉声道。
看着柳翎渐行渐远的身影,雷映彩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那个柳翎还会有所行动一般。但愿这种不好的预感不会灵验吧!
远处,柳翎手中摇着折扇,脚步不急不缓,一旁几个女子向他问好,而他却是不理会,自顾走着。
这一幕,霍铭诚是看在眼里的,可见这个柳翎并非如城里普遍传闻的那样,只怕是心胸略有狭隘,而且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护卫实力也不简单。既是有如此城府之人,断然不会放过令他不快之人,想必还会有所动作,为此,霍铭诚对此人多留了个心眼。
逛完了庙会,三人终是回到了客栈。霍铭诚清点了一下盘缠,发现已是所剩无几了,霍铭诚不禁担忧了起来。这没有盘缠,后面的路只怕是不好走了。
于是,霍铭诚叫来方炘炎,跟他说起盘缠不够的事,还问他身上有没有。然后方炘炎摸了摸全身,最终找出了二两银子。
看着这为数不多的银两,两人顿时唉声叹气,霍铭诚还惊呼盘缠怎么用的这么快!
方炘炎怪道:“还不是因为你之前拒绝胡大当家的好意,人家送你一些盘缠都不要,还有在凛滨城的时候花大价钱为映彩买了个发簪,你现在还好意思找我商量!”
“帮映彩买发簪的事我也没有办法啊,我都夸下海口了,总不能食言吧!”霍铭诚挠了挠后脑勺,侃侃道,“再说胡大当家那些盘缠是送给映彩的,可是映彩不要,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要送给我。”
“唉!映彩也真是的,收下那些盘缠也没什么问题啊!”方炘炎又是一声叹气。
“你们两个又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呢?”
这时候,雷映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二人不禁吓了一跳。
“哈哈!没什么,我们两个只是在商量要不要告诉你一件事。”此刻方炘炎的表情像是一种做坏事被逮住的样子,尴尬一笑。
“哦!什么事?”
雷映彩过来本来是想告诉两人一见非常重要的事,可是一听他们也有事情要告诉她,顿时好奇。
“那个,映彩啊,我们是想告诉你……”
霍铭诚顿言,看了看方炘炎,只见对方也在看着他,一脸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别看我,盘缠的事不归我管,要说你自己说。
于是,霍铭诚看着雷映彩,满脸严肃的说:“映彩,咱们没盘缠了。”
“什么?”雷映彩惊呼道,“没盘缠了你怎么不早说?”
“咱这一路过来事情一个接一个,哪有工夫去清点盘缠啊!这不今日难得放松,才想起这件事。”说着,霍铭诚一脸无辜的表情。
“唉!早知如此,当初就收下胡烈送的盘缠了。”雷映彩轻声说道,似乎有点后悔。
“是啊!表妹你当时怎么就不收下呢?碍于面子吗?”方炘炎说道,似有埋怨之意。
雷映彩一听,顿时嗔怒,双手叉腰,气哄哄的说:“嚎!表哥你这是在怪我咯!”
“不敢不敢。”方炘炎打着哈哈,自然不敢真的抱怨。
“这些银两不够我们后面的旅途之用,但是还能在这家客栈住上几日,不如我们利用这几日,在这城里赚些盘缠?”霍铭诚提议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是什么活能在短时间内赚取足够的盘缠呢?”方炘炎是赞同这个提议的,只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够盘缠,并非易事。
“关于赚盘缠的事,事先说好,我可不管。”雷映彩正声道,说着缓缓坐到了一边。
此刻,两人正在思索能有什么快速赚取盘缠的方法,想来想去,终是没想到。
“对了,方才见你过来似是有什么事要说的样子,究竟有什么事?”想起刚才雷映彩出现时所表现出来的样子,霍铭诚一时抛开赚盘缠的事,转而好奇问道。
经霍铭诚这么一提醒,雷映彩这才想起她来找这两人的目的。
“你不说我倒给忘了。”雷映彩道,“刚才我感受了一下仓决星力,发现了一件奇特的现象。”
“是什么?”二人皆好奇的看向雷映彩。
“我好想可以利用星力看穿一件物体。”雷映彩缓缓道。
“看穿物体?”
霍、方两人异口同声,话一出口,两人又互相看了看,一脸惊悚,顿时转头看向一旁的雷映彩,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膛之上,做出遮挡的样子。
“你们两个这样一副表情干嘛?”见此,雷映彩顿时感觉一阵好笑,缓缓道,“放心,我才没那么无聊呢!况且我不动用星力是看不到的。”
闻言,两人这才松了口气,从一阵不安难为情中脱离出来。
这时候,门口一个伙计敲了敲门,说:“客官您要的酒已经送来了。”
见状,雷映彩顿时皱眉,怪道:“盘缠都快不够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喝酒!”
“哈哈!映彩,这也不能怪贤弟他啊!我们大男人一天不喝酒就会感觉浑身难受的。”方炘炎笑着解释道。
此时,伙计将酒端到桌上,正要转身离开之际,霍铭诚叫住了他,并问:“这位兄台,在下想请教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可以快速赚到银两的活儿?或者说地方?”
伙计回道:“这快速赚钱的活儿嘛……没有,不过要说这地儿,这附近倒是有一个。”
一听,霍铭诚与方炘炎两人顿时起了兴趣。
“就是那禹城东街的万乐坊。”伙计接着道。
众人疑惑,纷纷看向伙计。
“这万乐坊说白了就是一赌坊,客官要是想快速赚到钱,就只有去这个地方,不过我好心劝你们一句,这万乐坊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客官还是尽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完,伙计便离开房间。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赌坊这一回事呢!”方炘炎像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似的惊呼道,然后只见他的脸上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
“看来方兄是有涉足啊!”霍铭诚同是笑了笑。
一旁雷映彩看着这二人不知所谓的笑容,感觉就像是一种狼狈为奸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果不其然,那两人笑了片刻,突然齐齐看着雷映彩。
“你们是想让我利用星力帮你们赢钱?”
似是看穿了两人的心思,雷映彩顿时脱口而出,只见那两个家伙不约而同的冲她点头。
“不可能,刚才我已经说了,赚钱这种事我是不会管的,更何况是赌坊,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想都别想!”雷映彩一连串地说道,反复强调她是不会同意的。
次日,禹城东街,万乐坊门前赫然驻足着三个身影,这三人,自是霍铭诚一等。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哦!”雷映彩伸出一根食指来回晃了晃。
“哈哈!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下次的。”方炘炎笑道。
“呃,这赌坊的规矩我不是太熟,一会还得仰仗方兄你了。”霍铭诚缓缓道。
“放心,赌坊的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只管跟紧我就好了。”说着,方炘炎拍了拍胸膛。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缓缓步入了这传说中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