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的早晨,看着那张熟悉的床,再看向房间中的摆设,我忽然感觉有些惊异。我是什么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的?
抱着自己的脑袋再三思量,却仍丝毫没有之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出门过上元节,接下来的却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好似记忆被谁清除了一般。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看到我醒过来,雪梅急忙跑了过来,关心地向我问道,小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雪梅,我感觉我好像忘了什么的东西。对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姐,你还好意思说,昨天你抛下雪梅一个人跑了出去,在路上就被歹人打昏了。要不是伯邑公子路过,你都不知道会弄成怎么样。”雪梅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
看到雪梅的样子,我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呀!我差点忘了,小姐,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了,你还是快些打扮吧!别让伯邑公子等急了。”雪梅猛地一拍大腿,擦去眼角的泪水,就急忙拉起我。
从柜中拿出早已预备好的嫁衣,那嫁衣流光溢彩,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画家在所精致描绘的一样,每一根都是鲜艳的色泽。折射在上面的阳光,给它们耀出不同的光线,像是披了一件宝石拉丝缝制的衣裳,让人丝毫移不开视线。
它的旁边放着一个镶嵌了一百零八颗东海明珠的凤冠,那凤冠在阳光的照耀下,亦是闪烁着微光。
“怎么还没有好啊!都多久了啊!”就在我刚穿上嫁衣之时,一个胖嘟嘟,脸上画浓妆的媒婆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我那凌乱的头发,顿时急了。
“小姐怎么连头都没有盘啊!那迎亲的队伍都已经在路上了,可别到时误了时辰。好运婆!好运婆!快来给小姐梳妆,这是要急死我啊!”在胖媒婆的催促下,几个妇人顿时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我架到梳妆台前,领头的一个率先拿起一把新梳,熟练地给我盘头。另外两个,一个为我上妆,另一个则为小心地为我整理着装。
当看到我那头乌黑发亮的头发时,领头的好运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艳,却很快收敛了起来。
她熟练地梳着我的头发,嘴里还不时唱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当她嘴里唱完之时,她已经将我那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上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
那步摇有着六个圆润的红色宝石,那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随着我的动作轻轻地摇摆,有时一不小心碰到我的脸上,却很快就会移开。
就在领头的好运婆把手中的事做完的同时,其他的好运婆也把自己的事情做完了。
我看着铜镜中的女子,流光溢彩的衣裳照出她娇美的脸庞,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华贵与艳丽相互交辉。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的嫁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真的是我吗?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有如此娇艳的模样。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上了我的脸,直到感觉到手中那柔滑的质感,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好了,小姐,别看了!那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我们还是上轿吧!”听到外面的嘈杂声,胖媒婆第一个清醒了过来。
“知道了。”我低声应道,转身正欲出门,却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
那疼痛是如此的剧烈,如此的突然,让我忍不住蹲了下来。而就在我蹲在瞬间,我的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青色的身影,那身影一闪而逝。在那身影消失的同时,我胸口的疼痛也如潮水般退去。
“小姐!你怎么了!”雪梅看到我那有些蜷缩的身影,急忙跑了过来,眸子里满是担忧。
“没事。”我摇了摇头,敛起眸中的那丝好奇,站起身来,盖上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向花轿走去。
“起轿!”只听到一声呼喝,我身下的轿子应声而起。
就这样我在唢呐声、鞭炮声、欢笑声、母亲的哭泣声中,离开了我居住已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