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击退杀手初雪便陷入昏迷,十一连夜带着她匆匆的赶回了风月阁。到了风月阁的后街他抱着初雪,用披风将她裹得严实,悄悄的由后院的小门进入,一路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回到清荷居。
在寺里时十一就已将消息送出,芸娘在收到消息后就暗自封闭里清荷居,将周围的人都调开。如今清荷居内只有芸娘和映儿焦急的等着。
十一带着初雪一进门,芸娘和映儿就赶忙上前来,映儿更是哭了出来。
“初雪姐姐!”
“初雪!这是怎么回事?”
芸娘和映儿一起开口,十一没有开口只是疾步穿过二人向着屋子中间的莲池走去。清荷居中间有一方莲池,里面养着几株白莲。只是如今寒冬,池水寒冷刺骨,用手掬一捧水尚且冰的人受不了。十一走到莲池跟前,直接将初雪放入了池水中。
“十一!”
“初雪姐姐!”
二人上前来阻止,十一单膝跪地,一只手拖着初雪不让她整个没入池水,一只手阻止两个人上前拉初雪。
“你干什么,你快把初雪姐姐抱上来!”映儿一边拼命的往前想去拉池里的初雪,一边焦急的哭喊着。
“十一,你这是干什么?”芸娘还算冷静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等着十一的解释。
“混蛋,你把姐姐抱上来!你放手!”映儿够不着初雪,情急之下开始对十一拳打脚踢,希望能打开他,好去捞初雪。
“闭嘴!”十一冷喝一声,那眼中分明透漏出一丝杀意,吓得映儿立刻安静了下来。
“初雪动用了凤渊!如今凤渊逆血而行,使她气血翻腾,高烧不退。如果不把她的体温降下来,让凤渊一直这么躁动,初雪最后血管会一寸一寸爆裂,直到血竭而死。”十一解释着,十一向来不爱说话,若不是情急也不会一下子说这么多。
“可是……可是这水这么冷!”映儿被吓着了,但依旧不放心初雪,喏喏的说。
“这水寒冷刺骨,初雪的身子受的住么?”芸娘知道十一是不会害初雪的,既然他这么做,想必这也是唯一能救初雪的方法,但还是免不得有些担心。
“没有别的办法!”十一叹气,他又何尝不担心,但这是唯一能保住她性命的法子。
“这期间我会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芸娘你带着映儿去配置驱寒的药材熬成汤汁,再用温水调成药浴。记住水不能过热!一旦凤渊安静下来,我就马上带她过去泡药浴。”
“好,好!”芸娘应着,赶忙拉着映儿去准备,十一依旧是单膝跪着,一手托住初雪免其下沉,一手贴在初雪背后,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
这一泡就泡了四个时辰,十一也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丝毫未动。等凤渊安静下来,初雪脸色已经冻的发青,全身毫无温度。十一想将初雪从池水中抱出。许是跪的太久亦或是太累了,一施力竟未能拖出初雪自己险些也掉入池中。
想来从去灵隐寺开始到现在十一是片刻未曾休息,又消耗了太多内力,若是普通人早就累倒了。十一心性本就坚韧,又担心初雪的安危,一直保持着清醒。定了定神,他将初雪抱出送去楼上用温水药浴给初雪回暖驱寒,直到确定初雪没事,也倒下了。
十一是内力消耗过度,加上连日来的劳累,睡上一觉基本就无碍了,初雪虽然脱离了危险,但是毕竟气血逆流,又在寒冬泡了这么久冷水,一直昏迷到六天后才醒来,人依旧虚弱的只能卧床休养。
初雪方一醒来就唤了十一开始询问那日后来情况如何。虽然那日十一带着初雪赶回风月阁救命,并未参与后来之事,但是风月阁是什么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消息,那日后来之事,自会有人详详细细的将一切传回,只是结果却并不让人安心。
“那日我赶回去时,姑娘已经昏迷不醒,我便带姑娘赶了回来。后来抓到的四个杀手在当夜就全部中毒死了,所幸老夫人并无大碍!第二日老夫人和世子便回城了,这几人朱楼的人也没了什么动静。”十一简短的说了些重要的内容。
“那便好!那便好!”初雪松了口气,复又想到什么似的“朱楼,看来是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
当年之事朱楼也有杀手参与其中,然尔念及上一任楼主和鬼罗刹皆以亡故,新任楼主破军和风月阁一直相安无事,与初雪所谋之事也并无阻碍。初雪本不想与朱楼结怨,看来这次是不结也不行了。
“姑娘,那日后来袭击你和老夫人的到底是何人?”这人竟然让借助凤渊的初雪也未能留住,而且当时看护老夫人的四名护卫也是在一招全部毙命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现任鬼罗刹——故离,咳咳!”
“朱楼这次看来还真是大手笔,四个鬼楼的杀手只是做调虎离山的诱饵,最终出手的竟然是鬼罗刹。”十一也是有些惊异,朱楼杀手分为人楼,鬼楼,罗刹楼。人楼四人一组,鬼楼两人一组,罗刹楼单人执行任务。一般朱楼不会出动多个小组同时执行一个任务,更何况其中还有鬼罗刹。只是如今罗刹楼只剩故离一个鬼罗刹了。
“咳,朱楼一向很少伸手进朝廷,咳咳,光是佣金是请不到他们的,想必是用了许了特殊的条件。”初雪因为泡了太久的冷水,风寒已经入五脏,要好生将养一阵子了。
“我们是不是要给朱楼点教训?”
“咳咳,不用自己出面,你去乾机阁挂个悬赏,咳咳咳!”初雪忽然就止不住的咳了起来,看起来十分难受,十一犹豫着,还是上前把初雪扶起来一点,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等初雪觉得好些了,才又扶她躺好。
“你安心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十一揉了揉初雪的头,这是他以前经常做的一个动作。只是发生了太多事,他们分开太久,背负太多,初雪也不再是从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了。
“多谢兄长!那就劳烦兄长费心了。”初雪乖顺的不再多问,她对十一最为放心,他是她的亲人,也是她唯一可以全然信任的人。
初雪心中有些猜测,刺杀镇北王府老夫人这次事件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人,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当年那么大的动静,最后竟然不了了之,这其中要是没有那个身居高位的人的手臂,初雪说什么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