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真的太累了，八点多，医生来巡房，她妈还在睡。
医生连连拍了她妈的脸几下，才把她妈叫醒。
“不要急，感觉头晕更不要起来。”今天的医生不是昨天的医生，是一位很老的女医生，她很有耐心的说。“人老了，要好好保重自己，知道吗？”
她妈应了。“知道的。”她妈闭上了眼睛。“医生，我感觉很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我下坠似的。”
“除了晕，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的腰很麻很痛。”她妈的脸色变得很不好。“医生，能不能让人帮帮我？我想上厕所。”
“你现在这样是不能起来的，你先别急，我找护工来帮帮你。”
护士帮她妈排解了生理需要后，已经是十几分钟的事情，刚才巡房的医生又回来了。
医生细细的问了她妈一些问题后，便说。“你的情况不严重，不用紧张，往后你得躺在床上休息，大小都得在床上解决，知道吗？”
她妈一听，为难了。“可是，我不能一直在床上，家里面的孙子没有人照顾。”
凌晓月沉淀一夜晚的愤怒又涌了上来，她扯着喉咙叫着。“妈，有种东西叫保姆，哥他们有钱能请保姆照顾。”
“保姆那有自家人照顾得好。”她妈此时来了生气，整张脸都是红光，激动得人要坐起来。
医生连忙按下她妈的肩膀。“老了就得知天命，病了就得住院。”
她妈还是争辩。“医生，我的身体我清楚，我可以出院的。”
此时，凌晓月紧绷的神经终于是断了，她无法抑制愤怒，吼了句。“你要出院就出，我没有你这个妈！”
“呯！”病房的门摔得非常的响，震得整栋楼都有回响。
。。。。。。
病房内，她妈并没有因为女儿的愤怒而清醒过来，反而更是执着。
“医生，我要出院。”
医生摇头。“不行。”出于医者心，医生是不会同意病人出院的。
可是，到了下午，费用单出来。
欠费。
医院联系不上病人的女儿，只联系上了病人的丈夫。
“让她自己出院，回家休养就行，医院都是坑钱的。”
负责联系的人，听见对方如此说，心里面顿了顿，却也是尽力的劝解。“病人的身体还需要在医院接受进一步的治疗，烦请你来医院一趟，跟主治医生沟通一下。”
“那来那么多废话。”
电话挂断了。
傍晚时间，医院让病人签了自愿离院协议，让她补交了欠费便能离开。
“钱我要回家才会有。”
什么是狼狈，此时，凌晓月的妈妈便是了。
医生让她写了欠单，日后补上。
。。。。。。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家的便是一个古籍博物馆。
凌晓月摔门离开后，头也不回。
她是铁了心，再也不管她妈的破事。
她气得脑仁疼，坐了电梯下了楼，便在医院的绿化庭院上找了个石凳坐下。
她把手机关了，闭上眼睛，拼命的深呼吸。
泪水不停的落下。
太委屈了。
突然，有东西放到她的腿上，她睁开眼睛。
多了一包纸巾。
她抬头，只看见阿黄正转身离开。
泪水更是止不住。
太狼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