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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坚越来越发现卓明华水汪汪,跳舞也跳得好。
更何况他现在拉鼓,相当于后勤人员,卓明华却在一线表演。
有一天他找到卓明华,神秘兮兮地对卓明华说:“我朋友,那个什么学霸,给你们写什么剧本,你们得了奖,是不是事实?”
卓明华张开她红润的嘴唇,露出洁白晶莹的牙齿,娇声说道:“是得了奖啊!又不是假的。”
张定坚说:“这人的命就是说不清楚!”
反应灵敏的卓明华问:“你说什么?”
“你们那个学霸。”张定坚说。
“什么我们那个学霸?社区叫他改的,他改了稿子交给社区,我们拿来演。”卓明华说。
“他外甥现在欠人家很多钱,跑了!学霸到处帮他借钱借不到。”
让张定坚终身难忘的是,卓明华想了想,居然问:“要多少钱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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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坚下来思考了卓明华的问话。他认为卓明华是主动提出要借钱给学霸,而她之所以主动提出借钱给学霸,是由于对他张定坚的爱,所以卓明华的爱情是超越了金钱的,这种爱情特别值得珍惜!而钱他是不帮学霸借的,学霸你成天文学文学,我看你文学去!再说,那么多钱,谁负得起责任?
3
张定坚仍然放不下夏琼,首先他还没有问过夏琼为什么回到这里,这一点让他特别感到离奇。
他总是找夏琼,夏琼却总是不和他单独对话,张定坚又认为这么重大的话题不宜在公共场合摆谈。
好不容易六一儿童节到幼儿园演出,龙一萍有事,托夏琼带队,出发前夏琼给他交代一些问题,他抓住机会问道:“喂,我问你啊:大城市不好玩吗?怎么回来了?”
夏琼简明扼要地答道:“我妈不在了!”
后来张定坚陆陆续续了解到,夏琼离婚,妈妈去世,她家的老院子里居然各家各户都搬走了,现在她搬回来,说是只有在那个院子里,才找得到她的童年和她的母亲——到底是写诗的人!
现在写诗的人多,她却又认为都是写的形式,没有内容,不喜欢和别人谈,所以没事做就跳舞来了。
4
知道了夏琼的住址,张定坚试着拿些他的代表作给夏琼看。
夏琼觉得他还停留在过去,和现在天翻地覆变化的生活隔膜,连价值解构和环保这些问题都还不懂。
张定坚很生气,他说:“我本来就是过去写的。现在我不写!”
夏琼说:“不是你不写,现在的的诗歌更不好写了。”
夏琼补充说:“不是密云中开出一道天窗的问题了,是天窗天门都打开,空空如也的问题了!”
张定坚心想夏琼这句倒说得有些道理,但他从来不打算在写诗的问题上认输。
于是他说:“你说错了。”
夏琼问:“我什么说错了?”
张定坚说:“做人应该乐观。”
夏琼说:“无知就乐观。”
张定坚又拿他的小说给夏琼看,并说:“在所有的文学中,小说最难写,你知不知道?”言下之意你夏琼不会写小说。
夏琼看了,说他主题陈旧,刻画肤浅,有些东西还没有入门,何况现在后现代小说没主题的。
张定坚认为夏琼故作高深,他说:“可能我世界观没有改造好吧?”
他过去都是改造别人世界观的,所以说这话有一点对夏琼的讽刺,他感受不到夏琼的一丝爱意,可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得不到就回顾自己得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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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坚那些小说,是在中国作家生涩地模仿国外现代派的背景下写的,现在连那些作家也早已不那样写了,或者有了中西融合的独创,因此张定坚生硬简单的模仿不入夏琼的法眼,这使张定坚很是苦恼。
他于是去找卓明华,好在卓明华现在已经答应和他跳抱腰舞。
但他时时批判自己,他认为他和卓明华不是爱情,虽然卓明华爱着他,甚至愿意为他出钱给学霸,他绝不背叛和夏琼的爱情,那是他神圣的初恋,而且集美貌和文学于一身,他一定要找回来!他感觉到自己的高尚。只不过现在夏琼突然出现,他的心理实在还没有准备好。
他隐隐感到,爱情他是很多的,唯独文学他还没有挤进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