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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刀万天资聪颖,经张定坚点拨更是青出于蓝,以致张定先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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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条,张定坚就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付。
一条街上凡某人行为出格,受到大家不点名的非议,只要千刀万遇上,一定做出一副完全了解内情的神态,貌似无意地手指着他老丈人的住处或者虚拟的老丈人,恳切地说道,他呀,就是这么个人!
人们就都以为,那个做出人人不齿的出格的可笑的犯众怒的事情的人原来是张定坚!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张定坚岂有不掌握你千刀万情况的,精明强悍的张定先岂有不懂你千刀万小心思的?你以为我不懂?你这是人言可畏杀人不用刀!鲁迅早就说了!
什么摘花,什么踩草,什么随地吐痰倒垃圾,什么说是非管闲事,什么吃豆腐,什么占便宜,什么欺侮小孩,什么虐待流浪动物……,这是你千刀万最喜欢干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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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张定坚瞅准时机,在小区里人多的地方拦住千刀万,睁大眼睛望着他:“喂,你说话负不负点责任?”
千刀万久经战阵,不动声色,轻声问道:“又怎么了?”
张定坚说:“别的我不找你,今后说话,说的是谁,说清楚,不要他呀他的。”
千刀万做出一副被活天冤枉的表情,很痛苦地说:“我哪里说错了?你点出来,我什么事不是为了家里人好啊?”
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到张定坚脸上,显然认为是他错怪女婿了。
张定坚对他女婿的话没有办法,要反驳也找不着要害,他感觉他们那一代人不大会这么滑溜溜地说话。
他岂不知道越洗越黑的道理?况且这事说半天人家也不明白。
关键他女婿任何事情不害羞,你就把他揭露得无地自容他脸不会红一点点。
张定坚从来不是执着的人,他遵照民间智慧:强人吃了亏,先忍着。
他忍气吞声——他以往上班的时候,故意说成“忍气吞酸”,以博改工大娘们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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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他总是调查大街上人们议论的热点,时不时插上一句“他呀,就是这么个人,教都教不转的”,右手无意间指着他女婿的住处。
人们就以为他在指他女婿。
是的,他和他女婿都是镇上人所谓“说话都不吃一句亏”的人。
5
供销社改制以后,千刀万也不去找工作,还顿顿要酒喝,还经常五音不全地高唱电影歌曲:“啊,牡丹”,还买一个电子琴成天咚咚咚地弹。
他的手机设置的来电铃声是高雅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简称《梁祝》。
这让张定坚很不服气。
首先,你婚都结了,还什么《梁祝》?其次,你和我一样五音不全搞什么音乐?其三,就你那样土里土气,你还高雅你还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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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坚想了一个办法,每当千刀万的来电铃声响起,他就要滑稽地、夸张地模仿。
人家千刀万的来电铃声是:“迷嗦拉斗瑞啦都嗦迷嗦都啦嗦米嗦瑞”,他给人家篡改成““迷嗦拉斗瑞啦都嗦迷箩篼啦嗦米嗦瑞”,意思是让人们从乡下挑东西、打谷子要用到的劳动工具——箩篼联想到千刀万的乡下人出身。
此后,他说到千刀万就一律用“箩篼”代替。你高雅?你挑箩篼去吧!
别人问谁是箩篼,他就笑着说,“他”。
人民群众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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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坚经常骂千刀万:“你和我斗?我不搞文学你更斗不赢我,是文学把我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