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太阳从大漠远处的沙丘上升起来,带着无尽的光与热,将辽阔的沙原烘烤成灿灿的金色。沙地上浅长的车辙,一直蜿蜒到遥远的沙漠中心,在阳光的照耀下就像一行悠长的跑道。
引擎的轰鸣声喧嚣了冬日的沙漠,给漠地的动物们放出了有人来访的信号。两辆军绿色的切诺基一前一后地行驶在茫茫的沙漠之中,六缸发动机产生的驱引力推动着它们傲然地奔向前方。
坐在副驾驶的林朗捂着头上的耳机,突然咬着唇开始左摇右摆、手舞足蹈起来,像中了邪一样坐在副驾上发神经。
“你个蠢货,别妨碍我开车!要疯滚远点儿!”扈元怒怼。
“吵什么吵,闭嘴啊!”后排的范巍迷迷糊糊地醒来,大声地嚷嚷。
“八婆没有发言权。”林朗过转头露出欠揍的笑容,戏谑地说。
“再过来点儿。”范巍微笑,手却悄悄地拨弄下自己脚上的鞋子。
“怎么了?”林朗好奇地凑近,殊不知面前的“善人”却是笑里藏刀。
“你骂谁八婆呐!”范巍举起手中的大头鞋,朝着林朗的大脸上使劲地呼了一回,打得他往后栽向了挡风玻璃。
二人在车里扭打,切诺基就像鸭子走路一样摇摇晃晃。扈元淡定地开着车,这般打打闹闹对于无聊的生活来说也算是一种消遣。
“他们在干嘛?”岳松寒坐在后排,看到前方的动静,轻声问了问副驾驶上的余海。
余海也觉得似乎有点问题,将头探出车窗对前面的车大声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呐!好好开车!”
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停下打闹,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林朗也将头伸到窗外,对后面回应:“我们没事儿。”
“他们或许真的很无聊。”岳南鸿摇着头说。
叶楚向左打了打方向盘,使劲按着喇叭,猛踩一脚油门,甩得整车人猝不及防地倾向了右侧。汽车带着振聋发聩的笛鸣,轰隆隆咆哮着从前面的切诺基的一旁掠过,惊得扈元瞪大了眼睛。
“快!追上他们!”林朗大吼。
扈元瞬间反应过来,马上猛踩油门,他座下的这只怒兽便吼叫着追逐刚刚超车的叶楚。
两辆切诺基一前一后地疾驰,车影过处之时,掀起一阵飞舞的黄沙,在冬阳的照耀下随风而飘扬。
叶楚看了看车窗外的后视镜,发现扈元的车已不见了踪影,正疑惑之时,余海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右边快要追上来的扈元。原来左边后视镜的视野覆盖不了车身右方的事物,并且两辆切诺基轰鸣的引擎声交杂在一起,已经难以通过发动机的喧嚣来判断对手的位置了。
叶楚通过右边后视镜看到了一脸认真的扈元,那家伙紧闭着唇,一副“冠军非我莫属”的样子。但这一场小小的比拼,叶楚也不想输掉。他立即将变速器换档,将油门踩得更紧了。
“不至于吧……”岳南鸿看到两人不分伯仲却总想一较高下的神态,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这不是第一次了,我和老吴都在车上吐过。”岳松寒摆出“经历得多了就看得淡了”的样子,无所谓地对身边的儿子说。
岳南鸿无声地笑笑,静静地感受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切诺基齐头而驰,八只轮胎摩擦着大漠上的尘埃,在风的助力下掀起遮天蔽日的沙幕。汽车所到之处,都会给沙漠留四条深深浅浅的刻痕,就像是剑影一样的刻刀在木料上行云流水般飞快地雕刻。极速吓得车里的乘客都紧紧抓住了车椅,他们要么就紧闭着嘴,要么就张口喊叫,再者就干脆闭眼不见、捂耳不听。
“扈大傻,你他妈的急个毛线啊!”林朗紧抓着座椅的靠背,看着前方的景物迅速地倒向后方,心里不由得一阵发凉,冲着扈元发疯似的吼叫。
“小叶你慢点,我这把老骨头挺不住啊!”余海也是紧张不已,虽然经历了多次的车赛,但这次的速度差点吓出他的心肌梗塞。
两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眉目之间透着几分坚毅。
突然,两辆切诺基同时减速,轮胎在地面上擦出一道划痕,片刻后车子停了下来。车里的乘客却防不胜防,屁股离开了座椅,全都栽向了前方。林朗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冷冰冰的玻璃,在上面留下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印。
“你干嘛呢!是不是有病!”林朗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大声地咆哮,另一只手还在使劲地抽打着扈元的肩膀。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了?!”岳松寒在后排揉着腰,带着怒意大声地问。刚才那一下闪到了他的腰。
“看前面!”叶楚轻声地回答,语气中带着惊恐。
车内的其他三人立马直视前方,六只瞳孔慢慢放大,眼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安。
“你他妈的看清楚!”扈元反手给了林朗一巴掌,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像小山丘一样的物体。
扈元挨了一巴掌,本来想跟他好好干一架,但看到前方的“小山丘”,立马没了脾气:“我滴妈呀!”
“咱们去看看。”余海握着枪,推开车门,迈着小步子谨慎地向前移动。
其他人也从车内出来,都全副武装,什么突击步枪、自动步枪、轻型冲锋枪,更恐怖的是范巍扛了个单兵导弹,看这阵势就像打击恐怖分子一样。
“我从一开始就搞不懂了,”岳南鸿走在后面,开口对其他人说,“你们不是说现代热武器没用吗,但现在你们这阵仗不小啊!”
“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林朗回答,“那不是一般的生物,你们用的热武器当然没用。而我们用的武器是在二十几年前就经过特殊改造的,虽然不能一枪毙命,但也能对它们造成不小的伤害,至少能在危难中保命。”
“那我今天是来送人肉大餐的了。”岳南鸿摊开了手,他手里的一把手枪就“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他,人们这才发现他什么武器都没带,身上只有一套军装,那把手枪还是本来就放在车里的应急物,并且还是未经特殊改装的捷克CZ83型。
“怎么把你给忘了呢!”余海一跺脚,突然轻喊。